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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魯渾薩裡傳


  阿魯渾薩裡,回鶻人。父乞台薩裡,早受浮屠法于智全末利可吾坡地沙,業既成,其師字之曰萬全。

  至元十二年,入為釋教都總統,拜正議大夫、同知總制院,加資德大夫、統制使,卒。

  阿魯渾薩裡,以父字為全氏,幼聰慧,受業于國師八思馬。不數月,盡通其學,且解諸國語。世祖聞其才,俾習漢文,於是經史、百家及陰陽、歷數之書,靡不淹貫。後國師西還,攜與俱。歲余,乞歸,國師送之曰:「汝之學,非為我弟子者,我敢受汝拜乎。」比至上都,國師已上書薦之,裕宗召入宿衛,以筆劄侍左右。

  至元二十年冬,有西域二僧,自言知天象,譯者不能通其說。世祖問:「誰可與語者?」侍臣脫烈對曰:「阿魯渾薩裡可。」詔與問難,二僧皆屈服,世祖大說,令宿衛內廷。有江南人告宋宗室謀反,命使者逮捕至都,使已行,阿魯渾薩裡趣入諫曰:「言者必妄。」世祖問:「何以知之?」對曰:「言者不告於州縣,徑赴闕廷,必其仇也。且江南初定,民未附,一旦信浮言,輒捕之,恐人人自危,適中言者之計。」世祖悟,立召使者還,械言者鞫之,果以貸錢不遂,誣人謀反。世祖曰:「非汝言,幾誤,但恨用汝晚耳!」自是,命日侍左右。

  二十一年,擢左侍儀奉禦。阿魯渾薩裡勸世祖以儒術治天下,訪求亡宋遺臣及山澤道藝之士,以備任使。世祖嘉納之。命阿魯渾薩裡領館事,讓于司徒撒裡蠻,乃遷為中順大夫、集賢館學士,兼太史院事,仍兼奉禦如故。阿魯渾薩裡又言:「國學,人才之本,請置國子監學官,增博士、弟子員,優其稟餼。」世祖從之。

  二十三年,進集賢大學士。

  明年春,立尚書省,桑哥用事。詔阿魯渾薩裡佐之,固辭,世祖不許,授尚書右丞,兼太史院事。冬,拜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兼集賢大學士、太史院使。桑哥奏立征理司,征百姓逋欠,州縣囹圄皆滿,道路側目,無敢言者。會上都地震,阿魯渾薩裡請罷征理司,以塞天變。詔從之,都人皆市酒相慶。未幾,桑哥敗,阿魯渾薩裡以坐累籍沒。世祖問:「桑哥暴橫如此,汝何無一言?」對曰:「陛下方信任桑哥,彼所忌只臣一人,臣言不用,如抱薪救火,勢益張,不如彌縫其際,俟陛下自悟。」世祖意乃釋。桑哥臨刑,吏以阿魯渾薩裡為問,桑哥曰:「我惟不聽彼言,故致於敗,彼何與焉?」世祖益知其無罪,詔還所籍資。裕聖皇后聞其廉正,以金帛賜之,辭,帝又使張九思齎金帛則之,亦辭。

  二十八年秋,乞罷政事,拜集賢大學士,兼奉禦如故。司天監丞告阿魯渾薩裡在太史院數言災祥事,預國休戚,大不敬。世祖大怒,以為誹謗大臣,當抵罪,阿魯渾薩裡頓首曰:「臣賴天地含容之德,雖萬死莫報。然欲被言者罪,恐自後無為陛下言事者。」其人始獲免。

  三十年,複領太史院事。

  明年,世宜崩,成宗在北邊,裕聖後命為書趣成宗入踐大位,又命率翰林、集賢、太常禮官,備禮冊命。元貞元年,以翊戴功,加守司徒、集賢院事,領太史院事,賜楮弊二十萬緡。初,裕宗殂,世祖未知所立,問于阿魯渾薩裡,以成宗對,且言成宗仁孝恭儉之德,於是大計遂決,裕聖皇后及成宗皆不知其事。數召阿魯渾薩裡謝,不往,及儲位已定,成宗索棋具于阿魯薩裡。始一至,成宗曰:「人誰不求知於我,汝獨不來。我非為棋具,欲見汝耳,汝可謂知大臣體者。」自是召對不名,賜坐視諸侯王等,常謂左右曰:「若全平章者,可謂全才矣,於今殆無其比。」左右或呼其名,帝怒責之曰:「汝何人,敢稱其名耶!」

  大德三年,複拜中書平章政事。七年,罷。

  十一年,卒,年六十三。

  阿魯渾薩裡曆事兩朝二十餘年,通夕未嘗安寢,或一夕再三召見,日居禁中,其所言雖妻子不知也。

  延祐四年,贈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諡文定。

  子嶽柱、久住、邁住。

  阿魯渾薩裡兄回鶻薩裡,累官資德大夫、中書右丞、行泉府太卿,弟島瓦赤薩裡。

  ※

  嶽柱,字止所,一字兼山。性穎悟,八歲觀畫師何澄畫《陶母剪髮圖》,岳柱指陶母手中金釧,詰之曰:「金釧可易酒,何用剪髮為也?」何大驚異之。既長,就學,日記千言。年十八,從丞相答失蠻備宿衛,出入禁中,如老成人。

  至大元年,授集賢學士、正議大夫,即以薦賢才為事。

  皇慶元年,進中奉大夫、湖廣道宣慰使。

  延祐三年,進資善大夫,有欺之者,恬不為意。或問之,則曰:「彼自欺也,我何與焉?」母郜氏亦常稱之曰:「吾子古人也。」

  子四:
  普達,同僉行宣政院事;
  次答黑麻;
  次安僧,為久住後,章佩監丞;
  次仁壽,中憲大夫、長秋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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