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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五年


  春,正月,薊州地震。

  三月,辛卯,帝親試進士七十有八人,賜巴布哈、張士堅等及第、出身。

  是春,東平路及徐州路大饑,人相食。

  以陳思謙參議中書省事,先是思謙建言:「所在盜起,蓋由歲饑民貧,宜在發倉廩賑之以收人心,仍分佈重兵鎮撫中夏。」不聽。

  夏,四月,募富戶出米五十石以上者,旌以義士之號。

  帝如上都。

  五月,己醜,詔以軍士所掠雲南子女千一百人放還鄉里,仍給其行糧,不願歸者聽。

  辛卯,翰林學士承旨庫庫卒,年五十一,諡文忠。庫庫在帝左右,論思獻納,多所匡救。以重望居高位,而雅愛儒士,甚於饑渴,以故四方士大夫翕然萃於其門。達官有怙勢者,言曰:「儒有何好,君酷愛之?」庫庫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學于贊善王恂。今秘書所藏裕宗仿書,當時御筆于『學生』之下,親署『禦名習書謹呈』,其敬慎若此。世祖嘗暮召我先人坐寢塌下,陳說《四書》及古史治亂,至丙夜不寐,世祖喜曰:『朕所以令卿從許平仲學,正欲卿以嘉言入告朕耳。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今汝言不愛儒,寧不念聖祖神宗篤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從之則君仁,臣忠,父慈,子孝,人倫鹹得,國家鹹治;違之則人倫鹹失,國家鹹亂。汝欲亂而家,吾弗能禦;汝慎勿以斯言亂吾國也。儒者或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然腹中貯儲,有過人者,何可易視也!」

  既而出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明年,複以翰林學士承旨召還。時中書平章政事闕員,近臣欲有所薦用,以言覘帝意,帝曰:「平章已有人,今行半途矣。」近臣知帝意在庫庫,不復薦人,至京七日,感熱疾卒。家貧,幾無以為斂。帝聞,震悼,賜賻銀五錠,其所負官中營運錢,台臣奏以罰布為之代償。

  六月,廬州張順興出米賑饑,旌其門。

  秋,七月,丁亥,河決濟陰,漂官民廬舍殆盡。

  丙午,命額森特穆爾、特穆爾達實並為御史大夫。詔作新風紀。

  八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辛醜,以中書右丞達實特穆爾為翰林學士承旨,中書參知政事綽斯戩為右丞,資政院使多爾濟巴勒為中書參知政事。旋命多爾濟巴勒同知經筵事、提調宣文閣。時纂集《至正條格》,多爾濟巴勒曰:「是書上有祖宗制誥,安得獨稱今日年號;又律中條格,乃其一門耳,安可獨以為書名!」時相不能從,唯除制誥而已。

  冬,十月,壬子,以中書平章政事賀惟一為御史大夫。初,惟一遷宣徽院使,宣徽典飲膳,權勢多橫索,惟一取簿閱之,惟太常禮儀使阿喇布哈一無所需,惟一因言於帝,請擢居近職,且厚賜之。故事,臺端非國姓不以授,惟一固辭,詔特賜蒙古氏,而改其名曰泰費音。

  辛酉,命諸臣奉宣撫巡行天下。

  集賢侍講學士蘇天爵巡京畿道,究民所疾苦,察吏之奸貪,其興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其糾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韓之譽。然以忤時相意,竟坐不稱職,罷歸。

  辛未,遼、金、宋三史成。右丞相阿嚕圖進之,鼓吹導從,自史館進至宣文閣,帝具禮服接之,因謂群臣曰:「史既成書,前人善者取以為法,惡者取以為戒,非獨為君者當然,人臣亦宜知之。」是日,大宴群臣于宣文閣。托克托進曰:「給事中、殿中侍御史所紀錄陛下即位以來事蹟,亦宜漸加修撰,收入金滕。」帝曰:「待朕它日歸天,令吾兒修之可也。仍以禦圖書封藏金滕,自今以後,不許有所入。」托克托遂不復言。時給事、殿中之職,皆紈絝子弟為之,備員而已,全無所書,史事遂廢。

  己卯,監察禦史布克達實裡請罷造作不急之務。

  十一月,甲午,《至正條格》成。

  奉元路民陳望叔,偽稱雅克特古斯太子,伏誅。

  十二月,丁巳,詔定薦舉守令法。

  是歲,以河決,遣禮部尚書台哈布哈奉珪玉、白馬致祭於河神。台哈布哈還,言:「淮安以東,河入海處,宜仿宋置撩清夫,用輥江龍鐵埽撼蕩沙泥,隨潮入海。」朝廷從其言。會用夫屯田,其事中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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