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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三十二年(6)


  九月,丁酉,詔:「朕仰稽祖宗故事開講,其日可召輔臣觀講。」

  戊戌,詔:「比下求言之詔,欲急聞過失,四方有獻言者,並付後省看詳。今已逾月,未聞推擇來上,可令催促。」

  詔:「蜀去行都萬里,人才豫當儲蓄,以備緩急。欲舉一忠愨明敏之士,周知蜀利害者為都轉運使,可令集侍從、台諫各舉所知,以俟採擇。」

  金完顏思敬以所部兵入奚地,會布薩忠義之軍追討斡罕,賊黨多降,餘多疾疫而死,無複鬥志。斡罕自度勢窮,謀自羊城道四京奔夏國。金兵追之益急,其眾複多亡去,度不得西,乃北走沙陀。庚子,賊黨執斡罕以降,並獲其母、妻,逆党悉平。甲辰,金太子率百官上表賀。乙巳,金以斡罕平詔中外。辛亥,斡罕磔於市,其黨瓜裡紥巴南走,左宣徽使宗亨追之,不及,瓜裡紥巴遂來降。

  甲寅,詔胡銓、王十朋並赴行在。

  冬,十月丙寅,詔:「侍從、兩省、台諫、卿、監,各舉可任監司、郡守之人,分為二等,一見今可用,一將來可用,限一月聞奏。如所舉,增秩、賜金,舉主同之;不如所舉,罰亦同之。及見任監司、郡守才與不才,亦限一月內逐一具姓名臧否品目來上。」

  右正言周操言:「國家內設百官,必資久任以責成效。今則不然,自丞、簿不數月望為郡,自郎不數月望為卿、監,利於速化。人則幸矣,職業不修,國家何賴!若乃監司、郡守之數易,則其害又有大於此者。監司一易則擾一路,郡守一易則擾一州。望面諭大臣,自今內外除授之際,確意精選,務在久任。」詔令三省遵守。

  丁卯,金以左副元帥完顏固雲為平章政事。

  戊辰,金平章政事、右副元帥布薩忠義等至自軍。丙戌,以忠義為右丞相,改封沂國公,以左監軍圖克坦志甯為左副元帥。

  戊子,金葬睿宗皇帝于景陵,大赦。

  己醜,金命赫舍哩志寧經略南邊。

  十一月,癸巳朔,金命布薩忠義南伐。

  甲寅,殿中侍御史張震等言:「乾德四年詔,自今內臣年及三十以上,兼見在朝廷系職,方許養一子;皇祐五年詔,內侍以一百八十人為額;嘉祐中,韓絳奏內臣員多,請住養子;至治平以後,始複許奏薦。而熙甯中,神宗諭宰臣曰:『方今宦者數已多,而隸前省官又入內侍。絕人之世,仁政所不取。且獨不可用三班使臣代其職事乎?』吳充對曰:『此盛德事,臣等敢不奉行!』自來條例,又須限以年甲,試以詩書,籍定姓名,遇闕不填。宜立為定制。」詔:「令內侍省開具見在人數聞奏,今年會慶節權免進子。」

  乙卯,臣僚言:「祖宗時,贓罪削籍配流者,雖會赦不許放還敘用。近睹登極赦,命官除名追官資及勒停並永不收敘人,並與敘元官,甚失祖宗痛繩贓吏之意。請自今,官吏嘗經勘斷犯入已贓,並不許收敘;如有已放行收敘者,即為改正。」從之。

  十二月,戊辰,詔:「今日早朝,集侍從、台諫赴都堂,條具方今時務,仍聽詔旨。」詔曰:「朕覽張燾所奏,犁然有契於衷,已令侍從、台諫集於都堂。今賜卿筆劄,宜取當今弊事,悉意以聞。退,各於聽治之所,盡率其屬,諭以朕旨,使極言之,毋得隱諱,朕將有考焉。」

  初,張燾以故老召除知樞密院事,帝問為治之要,燾因言:「太上皇帝紹興初,嘗舉行祖宗故事,詔百官赴都堂,令條具當今弊政與夫救正之宜,請檢舉地之。」故有是詔。

  庚辰,臣僚言:「國朝檢校官一十九員,上者曰太師、太尉、太傅、太保、司徒、司空,而除授則自司徒遷太保,各以序進。陛下方講修聖政,宜下有司討論,立為定式。」給事中黃祖舜等言:「看詳臣僚所陳六事:其一曰,六等檢校官,舊制也,今則皆無有。而自節度徑除太尉,曆開府儀同三司以至少保。其二曰,節度以移鎮為恩寵,舊制也;今則一定而不易。其三曰,承宣分大、中、小鎮,觀察分大、小州,舊制也,今則皆徑作一官矣。其四曰,橫行自右武大夫以至通侍為十三等,以待年勞及泛恩者,非有功效顯著,不帶遙郡,舊制也,今則自右武大夫當遷官者,率以遙郡改轉,才五遷即至遙郡承宣,一落階遂為正任承宣使。其五曰,武功大夫實曆十年,用七舉主始轉行,舊制也,今或自小使臣為宣贊舍人,才遷一官,徑至右武郎。其六曰,總管、鈐轄、都監分六等差遣,非正任觀察使及管軍,不以為總管,舊制也,今降此而得之者,紛紛皆是。逐項所陳,委皆允當,乞與施行。自降指揮日為始。」詔並從之。

  辛巳,帝曰:「昨聞臣僚言,秦檜誣嶽飛,舉世莫敢言,李若樸為獄官,獨白其非罪。呂忱中發王晌,所司皆取迎合;林待問為勘官,獨直其冤狀。章傑捕趙鼎送葬人,又搜其私書,欲傅致士大夫之罪;翁蒙之為縣尉,毅然拒之。沈昭遠為王鈇家治盜,欲鍛煉富民,多取其陪償;王正己為司理,卒平反之。此皆不畏強禦,節概可稱。三省詳加訪問其人,如在,可與甄錄。」

  乙酉,金遣尚書刑部侍郎劉仲淵等廉察宣諭東京、北京等路。

  是月,命宰相陳康伯兼樞密使。

  詔吳璘班師。

  是冬,帝召陳俊卿及張浚子栻赴行在所。

  浚請臨幸建康以動中原之心,用師淮堧,進舟山東,以遙為吳璘之援。帝見俊卿等,問浚動靜、飲食、顏貌,曰:「朕倚魏公如長城,不容浮言搖奪。」時金以十萬兵屯河南,聲言窺兩淮,浚以大兵屯盱眙、泗、濠、廬州,金不敢動;第移文索海、泗、唐、鄧、商州及歲幣,浚言金人多詐,不當為動,卒以無事。

  栻之見帝也,即進言曰:「陛下上念宗社之仇恥;下憫中原之塗炭,惕然於中而思有以振之,臣謂此心之發,即天理也。願益加省察,稽古親賢以自輔,毋使其少息,則今日之功,可以立成。」帝大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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