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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十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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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十年遼太康三年 春,正月,癸醜,遼主如混同江。 乙卯,省諸道春貢金帛及停周歲所輸尚方銀。 庚申,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判官唐義問言:「近廢荊門軍為長林縣,屯兵減少,不足以控制要會。聞自廢軍以來,鹽酒課息每歲虧數,過於所存役錢。乞複建軍。」詔荊湖北路監司相度以聞,既而不行。 戊辰,仙韶院火,不視朝。 己巳,白虹貫日。 庚辰,詔開封府判官吳幾複劾東頭供奉官王永年,以永年詣宰相訟宗室叔皮等易衣私出求蔔也。永年妻,叔皮女弟。永年自江南罷官,押錢綱赴京師,盜用數千緡,冀妻家為償之,叔皮不為償;三司督錢甚急。永年知叔皮嘗于上元夜微服遊閭裡,乃夜叩東府告變雲:「叔皮兄弟私訪卜者,為己有天命,謀作亂,密造乖輿服禦物已具。」故命幾複鞫之。幾複按驗,皆無狀。永年既伏罪,會病,死獄中。 侍御史周尹言:「近制,太廟大祠,並差宗室使相以上攝太尉行事,所以重宗廟,尊祖考,親皇族,訓子孫也。去冬臘享及期,中書方欲出敕,有宗室遽在告,既別差官,翼日即奉朝請,亦有受誓戒後複辭疾者。竊惟宗室親賢,蒙九聖積累之烈,已極尊崇顯寵矣,所宜春秋致力以舉禮。今乃以一日奉祠為憚,則是悖德棄本,莫甚於此。宜申約束,自今宗室使相合赴太廟行事者,毋得臨時以疾苟免。如謂宗室使相以上員數不多,祠事頻數,即差節度使以上通攝。」從之。 二月,壬午朔,遼東北路統軍使蕭罕嘉努,加尚父,封吳王。 甲申,命北院樞密使魏王耶律伊遜同母兄弟,世預北、南院樞密之選;其異母諸弟,世預伊勒希巴之選。 戊子,以果莊敗,種諤等賞官有差。 己醜,遼主如魚兒濼。 辛卯,日中有黑子如李,至乙巳散。 遼以中京饑,罷巡幸。 乙未,權禦史中丞鄧潤甫言:「嘗有興利之臣,議前代帝王陵寢,許民請射耕墾,而司農可之。緣此唐之諸陵悉見芟刈,聞昭陵木已翦伐無遺。熙寧令前代帝王陵寢並禁樵采,遇郊祀則敕吏致祭,其德意可謂遠矣。小人掊克,不顧大體,使其所得不資,猶不可為,況所獲至淺鮮哉!乞下所屬,依舊禁止樵采耕墾,並黜責創議之人。」詔:「唐諸陵除立定令條禁止頃畝外,其餘民已請射地,許依舊耕佃,為守陵戶,餘並禁止。」 丁酉,詔:「諸州歲以十月差官檢視內外老病貧乏不能自存者,注籍,人日給米豆各一升,小兒半之,三日一給。自十一月朔始,止明年三月晦。」 己亥,樞密副使王韶罷。韶與安石異,數以母老乞歸,帝語安石勉留之,安南之役,韶言:「廣源之建,臣以為貪虛名而忘實禍,執政乃疑臣為刺譏。方舉事之初,臣力爭極論,欲寬民力而省財用,但同列莫肯聽,至以熙河事折臣。臣本意不費朝廷而可以至伊吾盧甘,初不欲令熙河作路,河、岷作州也。今與眾異論,倘不求退,必致不容。」韶本鑿空開邊,驟躋政地,乃以勤兵費財歸曲朝廷,帝由是不悅,以觀文殿學士、戶部侍郎知洪州;又坐謝表怨慢,落職,知鄂州。 丙午,以複廣源、蘇茂等州,群臣表賀。曲赦廣南西路諸州軍。安南道經略討都總管、荊湖南路宣撫司並罷。行營軍馬除量留防守外,盡放歸本路。經賊坊郭、鄉村戶及避賊失業者,並被殺土丁之家,去年已放稅者更放,今年並二稅役錢已免兩料者更免兩料。應經賊殺戮之家,見存丁口孤貧不能自存者,所在州軍日給口食米。以廣源州為順州。 賜李乾德詔,許依舊入貢,送還所掠省地人口。是役也,帝令中書、樞密院具行營兵馬數,兵四萬九千五百六人,馬四千六百九十匹,除病及事故,見存二萬三千四百人,馬三千一百七十四匹。 以郭逵判潭州,趙禼知桂州。以征交趾,移疾先還,逵既坐貶,禼亦以不即平賊,降直龍圖閣、知桂州。 戊申,三司言:「奉詔同制置解鹽使皮公弼詳議中外所論陝西解鹽鈔法利害。鹽法之弊,由熙河鈔溢額,鈔溢額故鈔價賤,鈔價賤故糧草貴。又,東、西、南三路通商州縣權賣官,故商旅不行。如此鹽法不得不改,官賣不得不罷。今欲更張前弊,必先收舊鈔,點印舊鹽,行貼納之法,然後自變法日為始,盡買舊鈔入官。其已請出鹽,立限許人自陳,准新價貼納錢印鹽度,給公據。令條具所施行事。東南舊法,鹽鈔一席毋過三千五百,西鹽鈔一席毋過二千五百,盡買入官。先令商人以鈔赴解州榷鹽院並池場照對批鑿,方許中賣。已請出鹽,立限告賞,許商人自陳。東南鹽一席貼納錢二千五百,西鹽一席貼納三千,與換公據,立限出賣,罷兩處禁榷官賣。其提舉司出賣鹽,並依客人貼納價錢,充買舊鈔支用,取客人情願對行算請。從省司降篆書鹽席木印樣,委逐州軍雕造,付所差官檢點印記,給與新引。將京西南、北、秦鳳、河東路、在京開封府界應通商地分,各舉官一員。其全席鹽,限十日內經官自陳,點印貼納,委所差官點數,用印號,毀抹舊引,給與新引,其貼納錢,許供通抵當。如商人願舊鈔依定價折會貼納鹽錢者,聽從便,於隨處送納,抹訖封印,送制置司。若私鹽衰息,官鹽自可通行。民間請出兩路鹽,無慮三十五萬席,比候民間變轉,約須期年。慮緣邊未入新法鹽錢,糧草有闕,乞權於去年折綱欠負谷粟,計物價借充軍糧,候入到鹽錢,依數撥還。通商州軍縣鎮,歲終,委轉運、提點司各以管下民戶多少,同者將繳納商人,注賣鹽引多少為准,比較增虧,依編敕江、淮等路賣鹽酒,比較賞罰。」詔:「除提舉出賣解鹽司官賣地分別降指揮外,及市易司已買鹽,亦依客人例貼納價錢,餘依所定。」 三月,辛酉,分命輔臣祈雨於郊、廟、社稷,仍詔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轉運、提點刑獄司,各訪名山靈祠,委長吏請禱。 丙寅,三司言:「相度及再體問商人,自來出產小鹽及鄰接京東、河北末鹽地分,澶、濮、濟、單、曹、懷州、南京及開封府界陽武、酸棗、封丘、考城、東明、白馬、長垣、胙城、韋城九縣,令通商,必為外來及小鹽侵奪,販賣不行。合依舊官自出賣,仍召客人入中外,其河陽、同、華、解州、河中、陝府及開封府界陳留、雍丘、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溝、太康、咸平、新鄭十一縣,欲且令通商,候逐月繳到客交引,對比官賣課利,不相遠,即立為定法,若相遠,或趁辦年額不敷,即依舊官賣。」從之。 先是張景溫提舉賣鹽,頗增鹽價,民不肯買,則課民日買之,隨其貧富作業為多少之差。有買賣私鹽者,重賞募人告,以犯人家財充賞。民買官鹽,食不盡,留經宿者,同私鹽法,民間騷怨。鹽鈔每席舊直六千,至是才二千有餘,商不入粟,邊儲失備。朝廷疑之,召陝西轉運使皮公弼入議其事,公弼極陳官賣鹽為不便,詔與三司議之。沈括在三司,雖不能奪公弼議,然王安石方主景溫,括希安石意,乃言若通商,則歲失官賣緡線二十餘萬。雖乞將管城等十一縣並南京、孟、陝、同、華、衛六州府通商,而中書訖不行。安石既去位,括始與公弼共言官賣鹽不可不罷,於是詔許孟、陝、同、華、解、河中六州府、陳留等十一縣通商,餘官賣猶如故雲。 壬申,詔州縣捕蝗。 夏,四月,辛巳,複置憲州。 樞密直學士、給事中、知定州薛向為工部侍郎,再任。向辭所遷官,降詔不允。故事,前執政辭官乃降詔;兩省降詔,自向始也。 初,遼使求地者久留邸舍,數出不遜語。邊奏雲、應集兵,治涿、易道,謂北人渝盟有端,累詔向察其實。向還奏:「遼人欲速成地界議,故多張虛勢以動中國。使者懼朝廷不如其請,故為嫚言,徼幸取成。且兵來,不除道也。」後卒如向言。 癸未,中書門下言:「新科明法及第出身人,當年秋以本業試中明法,至有循兩資者,推恩太優。今欲應明法及第,入試中明法,除入第一等合差充刑法官與依例推恩外,餘只免試,更不推恩。」從之。 乙酉,遼主泛舟黑龍江。 丁亥,于闐國入貢。 丁酉,詔禮部:「進士依舊試策五道。又,祖宗袒免親已授官者,聽鎖應;及非袒免親,許應舉國子監及禮部,別為一甲,試兩場,五分為額,發解所取不得過五十人。殿試與正奏名進士試策,別作一項考校。累舉不中,年四十者,申中書奏裁,量材錄用。」 癸卯,三司言:「近奉朝旨,將舊法東南鹽鈔委官於在京等七處置場,每席三貫四百,權于內藏庫借見錢二十萬貫應副收買,候貼納到鹽錢逐旋撥還。尋令市易條依此收買。本務申,客人擁並赴務投下文鈔,據所買計用錢五十九萬三千餘貫,省司全闕見錢,深慮有妨鈔法。欲將在就客人所乞中賣文鈔,除單合用鈔別無收附,對勘卻退,令于向西州軍官場就近勘合中賣外,其餘鈔數,盡行收買。價錢內三分支還見錢,餘七分依沿邊入中鈔價,細算合支價錢目,給與新引。所有合貼新鈔,候降下指揮,從省司牒三班院,差使臣一員,赴制置解鹽司取撥合銷新鈔,赴市易條下界契勘書填給付客人,令于解地請領鹽貨。所貴買盡民間舊鈔,兼客人換得新引請鹽,趁時變賣。」從之。其新鈔仍在熙寧十年合出鈔額。 甲辰,河東經略使韓絳言:「嵐州合河津並無地與夏國接界,乞減寨主,量留廂軍五人,及廢上下津十七鋪。又,上平關雖當把截津要,亦阻黃河之險,欲止留監押一員,軍士三百人。」從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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