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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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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顥入洛,以為給事黃門侍郎。顥敗,除名,乃為《述身賦》曰: 夫休咎相躡,禍福相生。龜筮迷其兆,聖達蔽其萌。覽成敗於前跡,料趣舍於人情。鹹爭途以走利,罕外己以逃名。連從車以載禍,多廄馬以取刑。豈知夫一介獨往,乃千乘所不能傾。伊薄躬之悔吝,無性命之淑靈。藉休庸于祖武,仰余烈於家聲。徒從師以下學,乏游道於上京。洎方年之四五,實始筮之弱齡。爰釋巾而從吏,謬邀寵于時明。 彼囗囗之赫赫,乃陋周而小漢。帝文篤其成功,我武治其未亂。掩四奧而同軌,穆三辰而貞觀。威北暢而武戢,鼎南遷而文煥。異人相趨於絳闕,鴻生接武於儒館。總群雅而同歸,果方員而殊貫。伊濫吹之所從,初竊服於宰旅。奉盛王之高義,遊兔園而容與。綴鴻鷺之末行,連英髦之茂序。 及伯舅之西伐,赫靈旗之東舉。複奉役於前轅,仍執羈於後距。迫玄冬之暮歲,曆關山之遐阻。風激沙而破石,雪浮河而漫野。樂在志其無端,悲涉物而多緒。俄宮車之晏駕,改乘轅而歸予。 屬推恩之在今,自傍枝而禔福。既獻囗以命宗,叨微躬于侯服。禮空文於覜饗,賦無征于湯沐。思守位而匪懈,每屏居而自肅。忽忝命於建禮,遊丹綺之重複。信茲選之為難,乃上應於列宿。陽源猶且自免,何稱仲治與太叔。餘生囗之蕭散,本寓名而為仕。好不存於吏法,才實疏於政理。竟火燭之不事,徒博弈其賢已。竊自托于諸生,頗馳騁于文史。通人假其餘論,士林察於囗理。乃妄涉於風流,遂飾輩於士子。且以自托,囗囗囗囗。 雖邇傒塵滓,而賞許雲霞。棲閑虛以築館,背城闕而為家。帶二學之高宇,遠三市之狹邪。事雖儉而未陋,制有度而不奢。山隱勢于複石,水回流于激沙。樹先春而動色,草迎歲而發花。座有清談之客,門交好事之車。或林嬉於月夜,或水宴于景斜。肆雕章之腴旨,咀文藝之英華。羞綠芰與丹藕,薦朱李及甘瓜。雖慚洛水之名致,有類金穀之喧嘩。聊自足於所好,豈留連於或號?思炯戒而自反,勖身名於所蹈。奉哲後之淵猷,贊崇麾于華奧。豈千乘之乏使?感一眄之相勞。竟不留於三月,因病滿而休告。 彼東觀之清華,乃任隆於載筆。蔡一去而貽恨,張再選而有述。忽牽短而濫官,司惇史于藏室。慚班子之繁麗,微馬生之簡實。複通籍而延寵,陪帝扃之華密。信儀鳳之所棲,乃絲文之自出。曆五載而徘徊,猶官命之不改。謝能飛於無翼,故同滯於有待。晚加秩于戎章,乃囗號之斯在。 屬運道之將季,諒冠屨之無礙。奄升禦於鼎湖,忽流哀于四海。昔漢命之中微,皇統於是三絕。暨孝昌之陵陂,亦繼囗而禍結。將《小雅》之詩廢,複三綱之道滅。思跼蹐于時昏,獨沉吟於運閉。遂退處於窮裡,不外交于人世。及數反于中興,驅時雄而電逝。既藉取亂之權,方乘轉圓之勢。俄隙開而守廢,遂冠冕之毀裂。彼膏原而塗野,嗟衛肝與稽血。 何古今之一揆,每治少而亂多。盧遁身於東掖,荀窘跡于南羅。時獲逃於囗阜,仍竄宿于岩阿。首丘急於明發,東路長其如何。遽登舟而鼓柂,乃沿洛而泛河。騖寸陰於不測,競征鳥於歸波。時在所而放命,連百萬于山東。何信都之巨猾,若封豕與大風。肆吞噬於觜距,鹹邑燼而野空。徑黎陽之寇聚,迫崖壘之渢隆。躁通川而鼎沸,矢交射於舟中。備百罹於茲日,諒陳蔡之非窮。乘虎口而獲濟,陵陽侯而迅往。得投憩于濮陽,實陶衛之舊壤。望鄉村而佇立,曾不遙之河廣。聞虜馬之夕嘶,見胡塵之晝上。 王略恢而廟勝,車徒發而雷響。扇風師之猛氣,張天NV之層網。裁一鼓而冰銷,俄氛昆之廓蕩。昔蘧生之出奔,睹亡征於亂政。及季子之來反,乃君立而位定。伊吾人之蕞爾,本無傒于衰盛。忻草茅而偃伏,且優遊于宸慶。複推斥於宦流,延光華於璽命。甫聞內侍之忝,複奉優加之令。何金紫之陸離,鬱貂玉之相映。 時權定之雲初,尚民心之易擾。何建武之明傑,茂雄姿於天表。忽靈命之有歸,藉親均而爭紹。師出楚而飆發,旆陵江而雲矯。辟閶闔之崢嶸,端冕旒於億兆。神駕逝以流越,翠華飆而繚繞。苟命舛而數違,雖功深而祚夭。時難忽然已及,網羅周其四張。非五三之親暱,罕徇節於漢陽。彼百僚之冠帶,咸北面于西王。矧恩疏而任遠,固身存而義亡。及宸居之反正,振天網於頹綱。甄大義以明罰,虛半列于周行。乃褫帶而來反,驅下澤於故鄉。 探宿志以內求,撫身途而自計。不詭遇以邀合,豈釣名以幹世。獨浩然而任己,同虛舟之不系。既未識其所以來,亦豈知其所以逝。於是得喪同遣,忘懷自深。遇物棲息,觸地山林。雖因西浮之跡,何異東都之心。願自托於魚鳥,永得性於飛沉。庶保此以獲沒,不再罪於當今。 孝靜初,遭母憂,還鄉里。征為魏尹,將軍如故,以禫制未終,表辭。朝議亦以為優,仍許其讓。蕭衍求通和好,朝廷盛選行人,以諧兼散騎常侍,為聘使主。諧至石頭,蕭衍遣其主客郎範胥當接。諧問胥曰:「主客在郎官幾時?」 胥答曰:「我本訓胄虎門,適複今任。」 諧言:「國子博士不應左轉為郎。」 胥答曰:「特為接應遠賓,故權兼耳。」 諧言:「屈己濟務,誠得事宜。由我一介行人,令卿左轉。」 胥答曰:「自顧菲薄,不足對揚盛美,豈敢言屈?」 胥問曰:「今猶尚暖,北間當小寒於此?」 諧答曰:「地居陰陽之正,寒暑適時,不知多少。」 胥曰:「所訪鄴下,豈是測影之地?」 諧答曰:「皆是皇居帝裡,相去不遠,可得統而言之。」 胥曰:「洛陽既稱盛美,何事還鄴?」 諧答曰:「不常厥邑,於茲五邦,王者無外,所在關河,複何所怪?」 胥曰:「殷人否危,故遷相耿,貴朝何為而遷?」 諧答:「聖人藏往知來,相時而動,何必俟於隆替?」 胥曰:「金陵王氣兆於先代,黃旗紫蓋,本出東南,君臨萬邦,故宜在此。」 諧答曰:「帝王符命,豈得與中國比隆?紫蓋黃旗,終於入洛,無乃自害也?有口之說,乃是俳諧,亦何足道!」 蕭衍親問諧曰:「魏朝人士,德行四科之徒凡有幾人?」 諧對曰:「本朝多士,義等如林,文武賢才,布在列位,四科之美,非無其人,庸短造次,無以備啟。」 衍曰:「武王有亂臣十人。魏雖人物之盛,豈得頓如卿言?」 諧曰:「愚謂周稱十人,本舉佐命,至於『濟濟多士』,實是文王之詩。皇朝廊廟之才,足與周人有競。」 衍曰:「若爾,文足標異、武有冠絕者,便可指陳。」 諧曰:「大丞相渤海王秉文經武,左右皇極,畫一九州,懸衡四海。錄尚書、汝陽王元叔昭、尚書令元世俊,宗室之秀,綰政朝端。左僕射司馬子如、右僕射高隆之,並時譽民英,戮力匡輔。侍中高嶽、侍中孫騰,勳賢忠亮,宣贊王猷。自餘才美,不可具悉。」 衍曰:「故宜輔弼幼主,永固基業,深不可言。」 江南稱其才辯。 使還,除大司農卿,加驃騎將軍,轉秘書監。遇偏風廢頓。武定二年卒,年四十九,時人悼惜之。贈驃騎大將軍、衛尉卿、齊州刺史。所著文集,別有集錄行於世。 長子岳,武定末,司徒祭酒。 岳弟庶,尚書南主客郎。 諧弟邕,字修穆。幼而俊爽,有逸才。著作佐郎、高陽王雍友。凡所交遊皆倍年,俊秀才藻之美,為時所稱。年二十五,卒。贈鎮遠將軍、洛州刺史,諡曰文。 *** 史臣曰:邢巒以文武才策,當軍國之任,內參機揆,外寄折衝,其緯世之器歟?李平以高明幹略,效智于時,出入當官,功名克著,蓋贊務之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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