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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帝之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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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庚申朔,以東海王禕為中書監、太尉。進鎮軍將軍、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勳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癸亥,以建安王休仁為司徒、尚書令、揚州刺史,以山陽王休祐為荊州刺史,桂陽王休范為南徐州刺史。 丙寅,湘東王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其廢帝時昏制謬封,並皆刊削。庚午,以右衛將軍劉道隆為中護軍。道隆昵於廢帝,嘗無禮于建安太妃,至是建安王休仁求解職,明帝乃賜道隆死。 宗越、譚金、童太一等雖為上所撫接,內不自安,上亦不欲使居中,從容謂之曰:「卿等遭罹暴朝,勤勞日久,應得自養之地,兵馬大郡,隨卿等所擇。」越等素已自疑,聞之,皆相顧失色。因謀作亂,以告沈攸之,攸之以聞。上收越等,下獄死。攸之複入直閣。 壬申,以尚書右僕射王景文為尚書僕射。景文即彧也,避上名,以字行。 初,豫州刺史山陽王休祐入朝,以長史、南梁郡太守陳郡殷琰行府州事,及休祐徙荊州,即以琰為督豫、司二州諸軍事、豫州刺史。 江州佐吏得上所下令書,皆喜,共造鄧琬曰:「暴亂既除,殿下又開黃閣,實為公私大慶。」琬以晉安王子勳次弟居三,又以尋陽起事,與世祖同符,謂事必有成。取令書投地曰:「殿下當開端門,黃合是吾徒事耳。」眾皆駭愕。琬更與陶亮等繕治器甲,徵兵四方。 袁顗既至襄陽,即與諮議參軍劉胡繕修兵械,簡集士卒,詐稱被太皇太后令,使其起兵。即建牙馳檄,奉表勸子勳即大位。 辛巳,更以山陽王休祐為江州刺史,荊州刺史臨海王子頊即留本任。 先是,廢帝以邵陵王子元為湘州刺史,中兵參軍沈仲玉為道路行事,至鵲頭,聞尋陽兵起,不敢進。琬遣數百人劫迎之,令子勳建牙于桑尾,傳檄建康,稱「孤志遵前典,黜幽陟明」。又謂上「矯害明茂,篡竊天寶,幹我昭穆,寡我兄弟。藐孤同氣,猶有十三,聖靈何辜,而當乏饗。」 郢州刺史安陸王子綏承子勳初檄,欲攻廢帝,聞廢帝已隕,即解甲下標。既而聞江、雍猶治兵,郢府行事苟卞之大懼,即遣諮議、領中兵參軍鄭景玄帥軍馳下,並送軍糧。荊州行事孔道存奉刺史臨海王子頊、會稽將佐奉太守尋陽王子房,皆舉兵以應子勳。 二年春正月癸巳,征會稽太守尋陽王子房為撫軍將軍,以巴陵王休若代之。甲午,中外戒嚴,以司徒建安王休仁都督征討諸軍事,車騎將軍、江州刺史王玄謨副之。休仁軍于南州,以沈攸之為尋陽太守,將兵屯虎檻。時玄謨未發,前鋒凡十軍,絡繹繼至,每夜各立姓號,不相稟受。攸之謂諸將曰:「今眾軍姓號不同,若有耕夫、漁父夜相呵叱,便致駭亂,取敗之道也。請就一軍取號。」眾鹹從之。 鄧琬稱說符瑞,詐稱受路太后璽書,帥將佐上尊號于晉安王子勳。乙未,子勳即皇帝位於尋陽,改元義嘉。以安陸王子綏為司徒、揚州刺史,尋陽王子房、臨海王子頊並加開府儀同三司,以鄧琬為尚書右僕射,張悅為吏部尚書,袁顗加尚書左僕射,自餘將佐及諸州郡除官、進爵號各有差。 丙申,以征虜司馬申令孫為徐州刺史。令孫,坦之子也。置司州于義陽,以義陽內史龐孟虯為司州刺史。 徐州刺史薛安都、冀州刺史清河崔道固皆舉兵應尋陽。上徵兵于青州刺史沈文秀,文秀遣其將平原劉彌之等將兵赴建康。會薛安都遣使邀文秀,文秀更令彌之等應安都。濟陰太守申闡據睢陵應建康,安都遣其從子直合將軍索兒、太原太守清河傅靈越等攻之。闡,令孫之弟也。安都婿裴祖隆守下邳,劉彌之至下邳,更以所領應建康,襲擊祖隆。祖隆兵敗,與征北參軍垣崇祖奔彭城。崇祖,護之之從子也。彌之族人北海太守懷恭、從子善明皆舉兵以應彌之。薛索兒聞之,釋睢陵,引兵擊彌之。彌之戰敗,走保北海。申令孫進據淮陽,請降于索兒。龐孟虯亦不受命,舉兵應尋陽。 帝召尋陽王長史行會稽郡事孔顗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馬庾業代之。又遣都水使者孔璪入東慰勞。璪說顗以「建康虛弱,不如擁五郡以應袁、鄧」。覬遂發兵,馳檄奉尋陽。吳郡太守顧琛、吳興太守王曇生、義興太守劉延熙、晉陵太守袁標皆據郡應之。上又以庾業代延熙為義興,業至長塘湖即與延熙合。 益州刺史蕭惠開聞晉安王子勳舉兵,集將佐謂之曰:「湘東,太祖之昭。晉安,世祖之穆,其於當壁,並無不可。但景和雖昏,本是世祖之嗣,不任社稷,其次猶多。吾荷世祖之眷,當推奉九江。」乃遣巴郡太守費欣壽將五千人東下。於是湘州行事何慧文、廣州刺史袁曇遠、梁州刺史柳元怙、山陽太守程天祚皆附於子勳。元怙,元景之從兄也。 是歲,四方貢計皆歸尋陽,朝廷所保,唯丹楊、淮南等數郡,其間諸縣或應子勳。東兵已至永世,宮省危懼,上集群臣以謀成敗。蔡興宗曰:「今普天同叛,人有異志,宜鎮之以靜,至信待人。叛者親戚布在宮省,若繩之以法,則土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義。物情既定,人有戰心,六軍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習之兵,其勢相萬耳。願陛下勿憂。」上善之。 建武司馬劉順說豫州刺史殷琰使應尋陽,琰以家在建康,未許。右衛將軍柳光世自省內出奔彭城,過壽陽。言建康必不能守。琰信之,且素無部曲,為土豪前右軍參軍杜叔寶等所制,不得已而從之。琰以叔寶為長史,內外軍事皆叔寶專之。上謂蔡興宗曰:「諸處未平,殷琰已複同逆。頃日人情雲何。事當濟不。」興宗曰:「逆之與順,臣無以辨。今商旅斷絕,米甚豐賤,四方雲合,而人情更安,以此蔔之,清蕩可必。但臣之所憂,更在事後,猶羊公言既平之後,方當勞聖慮耳。」上曰:「誠如卿言。」上知琰附尋陽非本意,乃更厚撫其家以招之。 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周矜起兵於懸瓠以應建康。袁顗誘矜司馬汝南常珍奇執矜,斬之,以珍奇代為太守。 上使冗從僕射垣榮祖還徐州說薛安都,安都曰:「今京都無百里地,不論攻圍取勝,自可拍手笑殺。且我不欲負孝武。」榮祖曰:「孝武之行,足致餘殃。今雖天下雷同,正是速死,無能為也。」安都不從,因留榮祖,使為將。榮祖,崇祖之從父兄也。 兗州刺史殷孝祖之甥司法參軍潁川葛僧韶請征孝祖入朝,上遣之。時薛索兒屯據津徑。僧韶閑行得至,說孝祖曰:「景和兇狂,開闢未有,朝野危極,假命漏刻。主上夷凶翦暴,更造天地,國亂朝危,宜立長君。而群迷相煽,構造無端,貪利幼弱,競懷希望。使天道助逆,群凶事申,則主幼時艱,權柄不一,兵難互起,豈有自容之地。舅少有立功之志,若能控濟義勇,還奉朝廷,非唯臣主靜亂,乃可以垂名竹帛。」孝祖具問朝廷消息,僧韶隨方酬譬,並陳兵甲精強,主上欲委以前驅之任。孝祖即日委妻子于瑕丘,帥文武二千人隨僧韶還建康。時四方皆附尋陽,朝廷唯保丹楊一郡,而永世令孔景宣複叛,義興兵垂至延陵,內外憂危,鹹欲奔散。孝祖忽至,眾力不少,並傖楚壯士,人情大安。甲辰,進孝祖號撫軍將軍、假節、督前鋒諸軍事,遣向虎檻,寵賚甚厚。 初,上遣東平畢眾敬詣兗州募人,至彭城,薛安都以利害說之,矯上命以眾敬行兗州事,眾敬從之。殷孝祖使司馬劉文石守瑕丘,眾敬引兵擊殺之。安都素與孝祖有隙,使眾敬殺孝祖諸子。州境皆附之,唯東平太守申纂據無鹽,不從。纂,鐘之曾孫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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