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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伐匈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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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元年冬十月,下詔曰:「南越、東甌咸伏其辜,西蠻、北夷頗未輯睦。勝將巡邊垂,躬秉武節,置十二部將軍,親帥師焉。」乃行,自雲陽北曆上郡、西河、五原,出長城,北登單于台,至朔方臨北河,勒兵十八萬騎,旌旗徑千餘裡,以見武節,威匈奴。遣使者郭吉告單于曰:「南越王頭已縣于漢北闕。今單于能戰,天子自將待邊。不能,即南面而臣於漢。何徒遠走亡匿于幕北寒苦無水草之地,毋為也。」語卒,而單于大怒,立斬主客見者,而留郭吉,遷之北海上。然匈奴亦讋,終不敢出,上乃還。 四年。匈奴自衛、霍度幕以來,希複為寇,遠徙北方,休養士馬,習射獵。數使使於漢,好辭甘言,求請和親。漢使北地人王烏等窺匈奴,烏從其俗,去節入穹廬,單于愛之,佯許甘言,為遣其太子入漢為質。漢使楊信於匈奴,信不肯從其俗,單于曰:「故約漢嘗遣翁主,結繒絮、食物有品,以和親,而匈奴亦不擾邊。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為質,無幾矣。」信既歸,漢又使王烏往,而單于複讇以甘言,欲多得漢財物,紿謂王烏曰:「吾欲入漢見天子,面相約為兄弟。」王烏歸報漢,漢為單于築邸于長安。匈奴曰:「非得漢貴人使,吾不與誠語。」匈奴使其貴人至漢,病,漢子藥,欲愈之,不幸而死。漢使路充國佩二千石印綬往使,因送其喪,厚葬,直數千金,曰:「此漢貴人也。」單于以為漢殺吾貴使者,乃留路充國不歸。諸所言者,單于特空紿王烏,殊無意入漢及遣太子。於是匈奴數使奇兵侵犯漢邊。乃拜郭昌為拔胡將軍,及浞野侯屯朔方以東備胡。 六年。匈奴烏維單于死,子烏師廬立,年少,號兒單于。自此之後,單于益西北徙,左方兵直雲中,右方直酒泉、敦煌郡。 太初元年。匈奴兒單于好殺伐,國人不安,又有天災,畜多死。左大都尉使人間告漢曰:「我欲殺單于降漢,漢遠,即兵來迎我,我即發。」上乃遣因杅將軍公孫敖築塞外受降城以應之。 二年。上猶以受降城去匈奴遠,遣浚稽將軍趙破奴將二萬餘騎出朔方西北二千餘裡,期至浚稽山而還。浞野侯既至期,左大都尉欲發而覺,單于誅之,發左方兵擊浞野侯。浞野侯行捕首虜,得數千人。還,未至受降城四百里,匈奴兵八萬騎圍之。浞野侯夜自出求水,匈奴間捕生得浞野侯,因急擊其軍。軍吏畏亡將而誅,莫相勸歸者,軍遂沒於匈奴。兒單于大喜,因遣奇兵攻受降城,不能下,乃寇入邊而去。 三年春正月,匈奴兒單于死,子年少,匈奴立其季父右賢王呴犁湖為單于。 上遣光祿勳徐自為出五原塞數百里,遠者千餘裡,築城、障、列亭,西北至廬朐,而使遊擊將軍韓說、長平侯衛伉屯其旁。使強弩都尉路博德築居延澤上。秋,匈奴大入定襄、雲中,殺略數千人,敗數二千石而去,行破壞光祿所築城、列亭、障。又使右賢王入酒泉、張掖,略數千人。會軍正任文擊救,盡複失所得而去。 四年冬,匈奴呴犁湖單于死,匈奴立其弟左大都尉且鞮侯為單于。天子欲因伐宛之威遂困胡,乃下詔曰:「高皇帝遺朕平城之憂,高後時單于書絕悖逆。昔齊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大之」且鞮侯單于初立,恐漢襲之,乃曰:「我兒子,安敢望漢天子。漢天子,我丈人行也。」因盡歸漢使之不降者路充國等,使使來獻。 天漢元年三月,上嘉匈奴單于之義,遣中郎將蘇武送匈奴使留在漢者,因厚賂單于,答其善意。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假吏常惠等俱,既至匈奴,置幣遺單于。單于益驕,非漢所望也。 會緱王與長水虞常等及衛律所將降者,陰相與謀劫單于母閼氏歸漢。衛律者,父故長水胡人,律善協律都尉李延年,延年薦言律使於匈奴,使還,聞延年家收,遂亡降匈奴。單于愛之,與謀國事,立為丁靈王。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弟在漢,幸蒙其賞賜。」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後月餘,單于出獵,獨閼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餘人欲發,其一人夜亡告之。單于子弟發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單于使衛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以狀語武。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乃死,重負國。」欲自殺,勝、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張勝。單于怒,召諸貴人議,欲殺漢使者。左伊秋訾曰:「即謀單于,何以複加。宜皆降之。」單于使衛律召武受辭,武謂惠等「屈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衛律驚,自抱持武,馳召醫,鑿地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氣絕,半日複息。惠等哭,輿歸營。單于壯其節,朝夕遣人候問武,而收系張勝。 武益愈,單于使使曉武,欲降之。會論虞常,欲因此時降武,劍斬虞常已,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于近臣,當死。單于募降者,赦罪」舉劍欲擊之,勝請降。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謂相坐。」複舉劍擬之,武不動。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富貴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複然。空以身膏草野,誰複知之。」武不應。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後雖欲複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汝為人臣子,不顧恩義,畔主背親,為降虜於蠻夷,何以汝為見。且單于信汝,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鬥兩主,觀禍敗。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實時誅滅。獨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律知武終不可脅,白單于。單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絕不飲食。天雨雪,武臥齧雪,與旃毛並咽之,數日不死。匈奴以為神,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曰:「羝乳乃得歸。」別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 浞野侯趙破奴自匈奴亡歸。 二年夏五月,遣貳師將軍廣利以三萬騎出酒泉,擊右賢王於天山,得胡首虜萬餘級而還。匈奴大圍貳師將軍,漢軍乏食數日,死傷者多。假司馬隴西趙充國與壯士百餘人潰圍陷陳,貳師引兵隨之,遂得解。漢兵物故什六七,充國身被二十餘創。貳師奏狀,詔征充國詣行在所,帝親見,視其創,嗟歎之,拜為中郎。漢複使因杅將軍敖出西河,與強弩都尉路博德會涿塗山,無所得。 初,李廣有孫陵,為侍中,善騎射,愛人下士。帝以為有廣之風,拜騎都尉,使將丹陽楚人五千人,教射酒泉、張掖以備胡。及貳師擊匈奴,上詔陵欲使為貳師將輜重。陵叩頭自請曰:「臣所將屯邊者,皆荊楚勇士、奇材、劍客也,力扼虎,射命中。願得自當一隊,到蘭于山南以分單于兵,毋令專鄉貳師軍。」上曰:「將惡相屬邪。吾發軍多,無騎予女。」陵對:「無所事騎,臣願以少擊眾,步兵五千人涉單于庭。」上壯而許之,因詔路博德將兵半道迎陵軍。博德亦羞為陵後距,奏言:「方秋,匈奴馬肥,未可與戰。願留陵至春俱出。」上怒,疑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德上書,乃詔博德引兵擊匈奴於西河。詔陵以九月發,出遮虜障,至東浚稽山南龍勒水上,徘徊觀虜,即亡所見,還,抵受降城休士。陵於是將其步卒五千人出居延,北行三十日,至浚稽山止營,舉圖所過山川地形,使麾下騎陳步樂還以聞。步樂召見,道陵將率得士死力,上甚悅,拜步樂為郎。 陵至浚稽山,與單于相值,騎可三萬,圍陵軍,軍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陵引士出營外為陳,前行持戟盾,後行持弓弩。虜見漢軍少,直前就營。陵摶戰攻之,千弩俱發,應弦而倒。虜還走上山,漢軍追擊,殺數千人。單于大驚,召左右地兵八萬餘騎攻陵。陵且戰且引南行,數日抵山谷中,連戰,士卒中矢傷,三創者載輦,兩創者將車,一創者持兵戰,複斬首三千餘級。引兵東南,循故龍城,道行四五日,抵大澤葭葦中,虜從上風縱火,陵亦令軍中縱火以自救。南行至山下,單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將騎擊陵。陵軍步鬥樹木間,複殺數千人,因發連弩射單于,單于下走。是日捕得虜,言:「單于曰:此漢精兵,擊之不能下,日夜引吾南近塞,得無有伏兵乎。諸當戶君長皆言:單于自將數萬騎,擊漢數千人不能滅,後無以複使邊臣,令漢益輕匈奴。複力戰山谷間,尚四五十裡得平地,不能破,乃還。」 是時,陵軍益急,匈奴騎多,戰一日數十合,複傷殺虜二千餘人。虜不利,欲去,會陵軍候管敢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軍無後救,射矢且盡,獨將軍麾下及校尉成安侯韓延年各八百人為前行,以黃與白為幟,當使精騎射之,即破矣。」單于得敢大喜,使騎並攻漢軍,疾呼曰:「李陵、韓延年趣降。」遂遮道急攻陵。陵居穀中,虜在山上,四面射矢如雨下。漢軍南行,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萬矢皆盡,即棄車去。士尚三千餘人,徒斬車輻而持之,軍吏持尺刀,抵山入斄穀。單于遮其後,乘隅下壘石,士卒多死,不得行。昏後,陵便衣獨步出營,止左右「毋隨我,丈夫一取單于耳。」良久陵還,太息曰:「兵敗,死矣」於是盡斬旌旗及珍寶埋地中,陵歎曰:「複得數十矢,足以脫矣。今無兵複戰,天明,坐受縛矣。各鳥獸散,猶有得脫歸報天子者。」令軍士人持二升糒,一片冰,期至遮虜障者相待。夜半時,擊鼓吉士,鼓不鳴。陵與韓延年俱上馬,壯士從者十餘人,虜騎數千追之。韓延年戰死,陵曰:「無面目報陛下。」遂降。軍人分散,脫至塞者四百餘人。 陵敗處去塞百餘裡,邊塞以聞。上欲陵死戰,後聞陵降,上怒甚,責問陳步樂,步樂自殺。群臣皆罪陵,上以問太史令司馬遷。遷盛言:「陵事親孝,與士信,常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其素所畜積也,有國士之風。今舉事一不幸,全軀保妻子之臣隨而媒蘖其短,誠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蹂戎馬之地,抑數萬之師,虜救死扶傷不暇,悉舉引弓之民共攻圍之,轉鬥千里,矢盡道窮,士張空弮,冒白刃,北首爭死敵,得人之死力,雖古名將不過也。身雖陷敗,然其所摧敗亦足暴於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當以報漢也。」上以遷為誣罔,欲沮貳師為陵遊說,下遷腐刑。久之,上悔陵無救,曰:「陵當發出塞,乃詔強弩都尉令迎軍。坐預詔之,得令老將生奸詐。」乃遣使勞賜陵餘軍得脫者。 三年秋,匈奴入雁門,太守坐畏愞棄市。 四年春正月,發天下七科謫及勇敢士,遣貳師將軍李廣利將騎六萬、步兵七萬出朔方。強弩都尉路博德將萬餘人與貳師會。遊擊將軍韓說將步兵三萬人出五原。因杅將軍公孫敖將騎萬、步兵三萬人出雁門。匈奴聞之,悉遠其累重于餘吾水北,而單于以兵十萬待水南,與貳師接戰。貳師解而引歸,與單于連鬥十餘日。遊擊無所得。因杅與左賢王戰,不利,引歸。時上遣敖深入匈奴迎李陵,敖軍無功還,因曰:「捕得生口,言李陵教單于為兵以備漢軍,故臣無所得。」上於是族陵家。既而聞之,乃漢將降匈奴者李緒,非陵也。陵使人刺殺緒,大閼氏欲殺陵,單于匿之北方。大閼氏死,乃還。單于以女妻陵,立為右校王,與衛律皆貴用事。衛律常在單于左右,陵居外,有大事乃入議。 太始元年。匈奴且鞮侯單于死。有兩子,長為左賢王,次為左大將。左賢王未至,貴人以為有病,更立左大將為單于。左賢王聞之,不敢進,左大將使人召左賢王而讓位焉。左賢王辭以病,左大將不聽,謂曰:「即不幸死,傳之於我。」左賢王許之,遂立,為狐鹿姑單于,以左大將為左賢王。數年病死,其子先賢撣不得代,更以為日逐王,單于自以其子為左賢王。 征和二年九月,匈奴入上谷、五原,殺掠吏民。 三年春正月,匈奴入五原、酒泉,殺兩都尉。三月,遣李廣利將七萬人出五原,商丘成將二萬人出西河,馬通將四萬騎出酒泉,擊匈奴。夏五月,匈奴單于聞漢兵大出,悉徙其輜重北邸郅居水,左賢王驅其人民度餘吾水六七百里,居兜銜山,單于自將精兵度姑且水。商丘成軍至,追邪徑,無所見,還。匈奴使大將與李陵將三萬餘騎追漢軍,轉戰九日,至蒲奴水,虜不利還去。馬通軍至天山,匈奴使大將偃渠將二萬餘騎要漢兵,見漢兵強,引去,通無所得失。是時漢恐車師兵遮馬通軍,遣開陵侯成娩將樓蘭、尉犁、危須等六國兵共圍車師,盡得其王民眾而還。貳師將軍出塞,匈奴使右大都尉與衛律將五千騎要擊漢軍於夫羊句山斄,貳師擊破之,乘勝追北,至范夫人城,匈奴奔走,莫敢距敵。 初,貳師之出也,丞相劉屈犛為祖道,送至渭橋。廣利曰:「願君侯早請昌邑王為太子,如立為帝,君侯長何憂乎?」屈犛許諾。昌邑王者,貳師將軍女弟李夫人子也。貳師女為屈犛子妻,故共欲立焉。會內者令郭穰告丞相夫人祝詛上,及與貳師共禱祠,欲令昌邑王為帝。按驗,罪至大逆不道。六月,詔載屈犛廚車以徇,要斬東市,妻子梟首華陽街。貳師妻子亦收。貳師聞之憂懼,其掾胡亞夫亦避罪從軍,說貳師曰:「夫人、室家皆在吏,若還,不稱意適與獄會,郅居以北,可複得見乎?」貳師由是狐疑,深入要功,遂北至郅居水上,虜已去。貳師遣護軍將二萬騎度郅居之水,逢左賢王、左大將將二萬騎,與漢軍合戰一日,漢軍殺左大將,虜死傷甚眾。軍長史與決眭都尉輝渠侯謀曰:「將軍懷異心,欲危眾求功,恐必敗。」謀共執貳師。貳師聞之,斬長史,引兵還。至燕然山,單于知漢軍勞倦,自將五萬騎遮擊貳師,相殺傷甚眾。夜,塹漢軍前深數尺,從後急擊之,軍大亂敗,貳師遂降。單于素知其漢大將,以女妻之,尊寵在衛律上。宗族遂滅。 四年夏三月丁巳,以大鴻臚田千秋為丞相,封富民侯。千秋無他材能、術學,又無伐閱、功勞,特以一言寤意,數月取宰相,封侯,世未嘗有也。然為人敦厚,有智,居位自稱,逾於前後數公。先是,搜粟都尉桑弘羊與丞相、禦史奏言:「輪台東有溉田五千頃以上,可遺屯田卒,置校尉三人分護,益種五穀。張掖、酒泉遣騎假司馬為斥候,募民壯健敢徙者詣田所,益墾溉田,稍築列亭,連城而西,以威西國,輔烏孫。」上乃下詔,深陳既往之悔,曰:「前有司奏,欲益民賦三十助邊用,是重困老弱孤獨也。而今又請遣卒田輪台。輪台西于車師千餘裡,前開陵侯擊車師時雖勝,降其王,以遼遠乏食,道死者尚數千人,況益西乎。曩者朕之不明,以軍候弘上書言匈奴縛馬前後足置城下,馳言秦人,我丐若馬。又漢使者久留不還,故興遣貳師將軍,欲以為使者威重也。古者卿大夫與謀,參以蓍龜,不吉不行。乃者以縛馬書遍視丞相、禦史、二千石、諸大夫、郎為文學者,乃至郡、屬國都尉等,皆以虜自縛其馬,不祥甚哉。或以為欲以見強,夫不足者視人有餘。公車、方士、太史、治星、望氣及太蔔、龜蓍皆以為吉,匈奴必破,時不可再得也。又曰北伐行將,於釜山必克。封,諸將,貳師最吉。故朕親發貳師下釜山,詔之必毋深入。今計謀、卦兆皆反繆。重合侯得虜候者乃言縛馬者,匈奴詛軍事也。匈奴常言漢極大,然不耐饑渴,失一狼,走千羊。乃者貳師敗,軍士死略離散,悲痛常在朕心。今又請遠田輪台,欲起亭隧,是擾勞天下,非所以優民也,朕不忍聞。大鴻臚等又議欲募囚徒送匈奴使者,明封侯之賞以報忿,此五伯所弗為也。且匈奴得漢降者常提掖搜索,問以所聞,豈得行其計乎。當今務在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複令,補缺、毋乏武備而已。郡國二千石各上進畜馬方略補邊狀,與計對。」由是不復出軍,而封田千秋為富民侯,以明休息思富養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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