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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理宗景定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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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景定元年 正月丙子,御筆:「賈似道親提大兵,以解鄂渚之圍,勳烈之盛,良用嘉歎。可令學士院降詔獎諭。」詔賈似道赴闕。 庚辰,詔呂文德為檢校少傅、京西湖北安撫大使兼制置使、知鄂州。是夜,歲星、熒惑合於尾。 乙酉,都省言:「潭州醴陵縣當衡州之沖,比北兵迫近,草寇竊發,人情危疑,知縣吳灼屹然不動,誅鋤盜賊,一境獲安。」詔吳灼差監行在都進奏院。 甲辰,都省言:「承平日久,京師城池所當修浚。」詔厲文翁條畫行之。 己酉,詔:「鄂州戰守將帥以至士卒特賜十七界楮幣三千萬,令宣司第功給犒。呂文德援蜀之賞未足酬功,令援鄂之勳尤為顯著,特賜百萬,良田萬頃。高達乘城拒守,迄退強敵,特賜五十萬,為甯江軍承宣使。王鑒升左金吾衛上將軍,孫虎臣、蘇劉義、黃青、陳萬、鄖進、張勝、孟之經、徐廣、溫和、俞大忠、康玉、馬汝海、趙紀祥各進官十等,為遙郡團練刺史、環衛閣職有差。陳奕、阮思聰水陸戰禦。獲捷非一,並為防禦使。湯孝信、紀智立提兵援鄂,備宣勞效,各進宮三等。王益進一秩。」 壬子,詔蒲擇之削官三等,沈翥送瓊州居住。 甲寅,都省言:「臨江軍、瑞州皆以無城池,為北兵破,臨江守臣陳元桂端坐亭上,誓死封疆。左右散去,為兵所執,握拳切齒,罵聲不輟,忠義之節,照映古今。瑞州守臣陳昌世以治郡有善政,百姓擁之以逃。」詔元桂進官五等,贈寶章閣待制,與二子京官選人恩澤,賜錢十萬,立廟,賜正節。昌世素有廉平之譽,姑奪官三等。 丙辰,從臣、卿監日一人禱雨於天竺山,郎官詣霍山。出內庫楮幣一千萬、禦莊米一萬石付厲文翁修築城池。 庚申,雨雹。 壬戌,詔賜賈似道金器幣一千匹兩,仍趣赴闕。都省言:「廣南哨馬透出湖南衡州,上由潭、鄂而合興、壽之兵,下由醴陵而犯袁、吉之境。向士璧會合劉雄飛追襲之兵,調遣鄖進、閻忠進、彭宋傑等並力攻剿,獲戰馬千餘疋,救回老幼甚眾。」詔士璧為兵部侍郎,雄飛進官二等、保康軍承宣使,進宋傑、忠進各進宮賜銀絹有差。 丙寅,南康軍言北哨人建昌縣狗咬石,透過武寧,本軍都監張興宗調兵迎敵戰死。詔贈興宗武翼郎,官其一子。都省言:「去冬北兵侵犯湖南,諸將迎敵之功,溫和為最,李虎次之,鄖進又次之。」詔溫和進右武大夫,帶行遙郡刺史;李虎進官三等,帶行閣門宣贊;鄮進帶行複州團練使,賜銀絹有差。 ◇ 三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庚午,御筆命夏貴兼黃壽策應使,總統諸將,令協辦會合夾擊,以收全捷。 癸酉,都省言:「去年八月,哨馬侵犯橫山,鎮撫司調遣總管張世雄提兵將迎敵戰歿。」詔世雄等各贈官十等,賜錢一萬。 甲戌,詔夏貴總統舟師,自鴻宿州而上,凡五奏捷。進福州觀察使。都省言:「北兵所犯州縣,或經從蹂踐,或盤礴焚毀,農民失業。其鄂州、壽昌軍已行蠲放租稅,餘州縣當一體寬恤。」詔全、嶽、永、衡、賓、柳、象、瑞州,興國軍、南康軍建昌縣、隆興府奉新、奉甯、武甯、靖安縣,江州瑞昌、德安縣,臨江軍清江、新喻縣,潭州醴陵、瀏陽縣開慶元年以前二稅並捐之。 辛巳,詔董宋臣改差提舉台州崇道觀、安吉州居住。國子博士徐庚金等不待命而出關,遣官勉諭而莫應,各與在外差遣。 丙戌,詔孫虎臣和州防禦使,範文虎、張世傑等各進官五等,賜銀絹有差,餘將士進官二等。 ◇ 四月戊戌朔,左丞相吳潛罷,行諫議大夫沈炎之言也。詔:「多事之時,揆席不可暫虛。可趣似道赴闕,權令朱熠、戴慶炣分日當筆,有大政事,共議以聞。」 辛醜,賈似道奏:「鄂圍始解,江面肅清,宗社危而複安,實萬世無疆之休。」 壬寅,趙葵以病乞結局引退,從之。 癸卯,御筆:「賈似道為吾股肱之臣,任此旬宣之寄,殷然殄患,奮不顧身,戎乘一臨,士氣百倍,吾民賴之而更生,王室有同於再造。予嘉偉績,宜示褒綸。」令學士院降詔獎諭。 乙巳,詔以邊事清肅,請命元祈禱官各詣致謝。 丙午,呂文德兼湖廣總領。 辛亥,揚州火,杜庶貶官一等。 癸醜,以賈似道為少師,進封衛國公,其宣司職事令結局。朱熠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饒虎臣參知政事,戴慶炣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皮龍榮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甲寅,詔:「似道將至國門,可依文彥博例,郊勞於都城外,賜禦筵及朝見後,擇日對御賜宴。」似道皆辭,從之。 乙卯,朝獻景靈宮。 丁巳,以明堂大禮,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宮觀。詔以今年九月有事於明堂。 己未,詔夏貴為保康軍承宣使、左右金吾衛上將軍、知淮安州兼淮東安撫副使、京東招撫使,尋賜金器幣、田三千畝。 乙丑,似道入見。奏:「今天下之勢,保藩籬則下可保堂奧,有三邊則可有內地,惟陛下念之。」 ◇ 五月戊辰朔,詔:「似道奏乞以財賦獄訟委之執政分任,亦合典故。可令朱熠專任財賦,皮龍榮專任獄訟,似道總提其綱。」以趙葵為兩淮宣撫大使、判揚州,進封魯國公。 辛未,詔饒虎臣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癸酉,御筆:「今之天下,靡弊極矣。所可以轉移變化者,獨有用人一說耳。舊來當國者用人,多徇私意,貽害可勝言哉?今丞相虛心無我,詢之同列以用人,此乃轉亂為治、轉危為安一大機括也。機括若差,利害匪輕。今當立為一準的之說,須專求實用,勿泛取虛名,外之為監司、郡守者當用廉潔,凡稍涉貪污而謀利者汰之;內之為朝士者當忠謹樸實,凡稍涉嘩競而沽名者汰之。若用舍之意向明白,貪污者可化為廉潔、嘩競者可化為忠樸。夫苟用人一差,待其貽毒於民、貽害于國而後去之,亦已晚矣。」似道奏:「敢不備遵眷旨!」仍乞宣付史館。 甲戌,都省言:「沿江副司諮議官呂文信統兵在懈林夾、白鹿磯,呂輔周並以戰歿。詔贈文信寧遠軍承宣使,輔周和州防禦使,優與恩澤,立廟賜額。」 乙亥,詔:「李虎馭軍無律,害民特甚,合正典刑。以曾立功湖南,貸命追毀,羈管郁林州。」行諫議大夫沈炎之言也。 丁醜,賜似道玉帶。 己卯,以戴慶炣薨,輟視朝。 辛巳,上曰:「近日士大夫奔競之風可畏,須擇一二恬退之士奏聞,庶可以勵其餘。」似道奏:「已得二三人,俟擬進。」尋詔趙景緯、歐陽守道、陳大中有靜退之節,以景緯為秘書郎,守道史館檢閱,大中主管禮兵部架閣文字。 壬午,熒惑犯鬥。 癸未,都省言:「江防至重,貴在嚴密。自通州海口以至歸、峽,當分管地分,庶責有所歸。」詔令都統司分地任責,仍命制帥司照所隸節制。以皮龍榮兼權參知政事,沈炎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 戊子,似道言:「去秋猾夏之變,匪由天降,生自貪吏。臣願明詔中外:自今守臣當覺察諸縣,監司當覺察守倅。其有贓犯,必劾無貸。如州縣官為監司所劾,則坐郡守;守倅為台諫所劾,則坐監司。」已醜,上諭似道:「卿昨日所陳,正律貪之良法。連坐之罰,此風必戢。」似道奏:「臣之所奏,祖宗已行之法也。」 庚寅,都省言:「獎兼戢貪,今日急務。陳塏清節高風,可厲流俗;陳振孫華髮典刑,為國壽俊。」詔以塏為龍圖閣學士,賜振孫金帶。 乙未,上曰:「秋防在近,趙葵既辭,不可不速擇人。不若只用李庭芝。」詔庭芝複主管兩淮安撫制置司、知揚州,趙葵充醴泉觀使。 ◇ 六月己亥,詔:「郭浚獨任殿、步兩司,宣勞不一。自去冬警報以來,效忠甚著。進官一等,帶行遙郡刺史。」詔丁大全居住南康軍。 壬寅,御筆:「皇子忠王仁孝恭順,有聞于時。涵養踐修,尤敏於學。是用蔽自朕志,庸正儲圍,特以對越在上,庶幾祖宗顧歆,神人闓懌,裒時多祉,于以隆萬世不拔之基,可立為皇太子。」令有司討論典禮以聞。 癸卯,上曰:「昨日皇太子再三辭,因訓之曰:「元良者,天下之大本也。乃若祗膺重器,克荷徽章,必務保其令名,蘊其全德。欲全其德,在修其身。欲修其身,在勤於學。勉之毋忽。」」似道等奏:「建儲之始,聖訓昭明,實足以貽謀萬世。」 甲辰,上諭似道:「卿所奏皇太子班次在宰執之上,且候典禮後行之。」似道奏:「名稱既正,典禮當遵。容臣具奏。」上曰:「淮東近別無報?」似道奏:「漣水事,當候夏貴報至。兵固貴於神速,然必須新閫之來,方可隨宜應援。」上曰:「然。」 戊申,以王野薨,輟視朝。月犯鬥。 己酉,錄行在系囚。 壬子,詔升巢縣為鎮巢軍。 甲寅,詔皇太子改名,令所司備禮冊命。尋賜字曰長源。詔賈似道為禮儀使,朱熠撰冊文,皮龍榮書冊,沈炎篆寶。 乙卯,上曰:「皇太子入儲宮,禮儀從厚。如賜宴、錫賚等事,皆當討論。」似道奏:「舊典有諸王入府錫宴及皇太子會燕官僚于資善、賜教坊樂之類。今日而行之,足稱盛典。」 丁巳,皇太子辭朝謁乘金輅、設儀仗。從之。 戊午,以冊皇太子,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宮觀。 己未,詔倪呈獻羨希賞,再削一官,仍下監司、郡守,今後有許移易窠名、輒行獻羨者,照祖宗典故行。仍著為令。 辛酉,皇太子辭百官移班賀。詔既有典故,不必引辭。 乙丑,御筆:「朕于菁莪樂言之仁,封培滋久。登膴膴仕、著休聲,多此途出。數年以前,間有聚為朋曹、墮家敗業而不能遏然自棄者,豈作成之道猶有缺乎?批付學官,以更學法來上,稍示規益本為一二蹈於匪彝者設也。邇者涵濡德義,莫不自待以厚,朕甚嘉之。前者更法,獨進取一途尚狹,未足以快飛躍之道。今從其厚,用著為令。爾諸生益務自修,副朕崇尚作成之美意,敬聽無忽。」 ◇ 七月戊辰,制以皇子忠王為皇太子,大赦天下。北使郝經來尋盟,至維揚,拘留真州不遣。先是開慶己未秋九月,北兵渡滸黃,圍鄂州,似道視師江上,陰許北朝歲幣議和。亦會北有大喪,北師始歸。似道入相,自詭有再造之功,諱言前事故也。 《諡議》曰:已未、庚申,北軍過江,東南之危,如一發引千鈞矣。似道在鄂,為城下之盟,許納歲幣,而北師始歸。似道乃欺理宗,詭曰戰勝,而所許歲幣又食前言,是外則負大國,內則欺其君,以致大國遣使責償,似道乃拘留於真州,惟恐上下知之。未幾而大元再遣使京湖,而似道又留之漢陽之沌口。始則請盟,終則背盟,似道知之,天下知之,獨朝廷不知耳! 庚午,上問近日京城米價。似道奏:「見行賑濟,以平市價。此去秋成,糴價必減。」 壬午,皇太子宮詹事楊棟等奏,乞詔皇太子免答拜禮。御筆:「尊敬師儒,宜全謙德,難允所陳。」 癸未,禦大慶殿冊皇太子,群臣班賀。 丁亥,皇太子朝謁太廟。御筆:「參稽舊制,皇太子當俾習知政事。每遇聽朝,可令侍立,仍令宰執並兼東宮官,三省討論典故以聞。」 己醜,上曰:「何夢然一疏,言大全、潛二凶欺君無君之罪,舉盧杞、李林甫以為證,極當。」似道奏:「台臣所乞,合取聖意。」上曰:「褫職、罷祠、追官,一如其請。竄地卻只置之江西。」以賈似道兼太子少師,朱熠、皮龍榮、沈炎並兼賓客。 辛卯,詔丁大全奪官三等,居住南安軍;吳潛褫職罷祠,奪二秩,居住建昌軍。皇太子奏乞免侍立等事。御筆:「參決侍立,家法攸傳。控奏力辭,難從所請。」上曰:「來日皇太子侍立,卿等奏擬,須擇其有關於大體者,如漢舉孝兼之類。」似道奏:「敢不敬遵聖訓!」 癸巳,皇太子侍立。上曰:「侍朝參決,正欲習聞政事。卿等宜衛翼之。」似道奏:「建儲一事,自古為難。在仁皇時,猶待司馬光、范鎮諸臣之請。今陛下不俟臣庶論建,斷自聖衷,合天地祖宗之心,為社稷億萬斯年之計。」上曰:「舉孝廉,所以化元元、移風俗也。此事久廢,民罔攸勸。可下郡國,各舉一二人,務以實聞。」尋令學士院降詔敕門下:「孝為百行之先,廉居四維之一。三代以上,風俗淳而孝廉之名泯。迨漢始詔以此舉士。當時二千石不舉孝以不敬論,不察廉則免其嚴,且重如此。我國家以孝治天下,以廉察吏治。科雖不常設,固有不待舉而勸者。比年以來,澆風汙習,瀾倒莫返,朕甚憫焉。然念良心所蘊,誰獨無此?特為善者無所勸,不善者莫知過,表厲之道未至焉耳。今嘉與宇內之士同歸於善,舉孝廉如漢法。夫孝廉,一本也,好貨財而不得為孝,哇母食則不得為廉。以菽水為樂者行必不汙,以冰蘖自持者親必不辱。詔下之日,凡吾帥守、監司、令長,采公論,考實行,各疏其事,以名聞,朕將尊顯之,以為臣子之勸。」 ◇ 八月丙申朔,上曰:「戢貪之令屢下,良以行貨之心多於畏罪,論罷既科而貨不失,猶足為利也。繼自今有犯贓者,須重置於憲,盡監其贓,務在必行,毋為文具。」 丁酉,以賈似道為明堂大禮使,皮龍榮為儀仗使,沈炎鹵簿使,與芮橋道頓遞使。 辛醜,詔廣安軍新明知縣鄭少清流海外,侯嵤孫教官謝少鍨羈管廣南,渠州鄰山知縣楊淑、廣安錄參朱堃、司法馮巽居住廣南,以宣撫司克復舊城,言其結附蒲元圭,獻城降北之罪也。 丙午,上曰:「皇太子每日聽講,必待講官講說,方可發問。如有所疑,須當諮問。太子于侍次,欽承惟謹。」似道奏:「前日叨陪講席,親聆皇太子聽講之余,首問「君子訥于言而敏於行」,次問「聞正言行正道」。講官敷說,樂聽不倦,可謂得問辨之要。」上曰:「兩問皆當。」 壬子,以與籌薨,輟視朝。贈少師,尋諡忠惠。是夜,太白入房。 癸醜,上曰:「浙西鹽子頗為田裡之擾,宜早區處。若徒黨能自捕其首者,卻與免罪,仍厚賞之。」似道奏:「令憲、帥下之所屬措置招捕。」 ◇ 九月辛未,詔鑄新錢,以「景定元寶」為文。 癸酉,上曰:「劉整瀘州之捷甚偉。」似道奏:「觀其所申,俘獲甚眾。恐此冬間,勢須平定。」 己卯,朝獻景靈宮。 庚辰,朝饗太廟。 辛巳,大饗於明堂,赦天下。 丙戌,上曰:「明禋一晴可喜,宿齋之旦,已有雨意,隨即開霽。」似道奏:「此皆陛下風采精神沈固,應天眷如此。」是夜,熒惑犯壁。 丁亥,上曰:「諸路刑獄尚爾淹延,所當嚴行戒飭。」似道奏:「謹承聖訓。」 戊子,李松壽犯淮安。 ◇ 十月乙巳,御筆:「昨台臣論丁大全、吳潛欺君無君之罪,皆有事實,初匪風聞。竄謫近止江西,可謂寬典。頗聞二佞之黨懷設伏慝,布在京城,聞有朝紳各私所主,有咎及朕躬者。是何忍於負君,而不忍於負私門也。如大全之流毒稔禍,害民蹙國,此天下四海所同憤,固不待論。若吳潛力芘大全,動搖國本,力請遷幸,發言悖亂,蘊志深險,與自古奸叛之臣曾不必殊,朕之所親受而忍抑者。凡為臣子,豈當黨附而為是翕訛?近又作歌詩,有「披緇」之說。此等情狀畢露,恐亦終難涵容。令台臣覺察,如有似此者劾上,當重置於罪,以為同惡相濟者之戒。仍榜朝堂。」 壬子,李庭芝言:「夏貴等破松壽之兵于漣水城下,南城舊址已盡平之。」尋詔夏貴進官五等,賜錢百萬,立功將士進官有差。 壬戌,詔吳潛居住潮州,以監察禦史桂錫孫之言也。 ◇ 十一月乙丑,御筆:「朕于北司,惟遵祖宗之舊例,給使而已,未嘗有所假借,亦每有戒飭。聞士大夫欲由此徑,心甚鄙之。近何時修忽持吳珪兄弟奏牘來上,且以賄進,不亟去之,是失刑矣。」詔何時修削官二等,罷職送吏部,永不收敘。 丙寅,上曰:「朕平日未嘗假借內侍,而何時修無忌憚如此。今已痛懲,庶使天下士大夫知所向背。」似道奏:「聖斷赫然,中外聳聽,真足為萬世法。」詔諸路監司躬親巡曆州縣,裁決獄囚。奉行不虔者,台臣覺察以聞。 ◇ 十二月甲午朔,上曰:「華亭禦莊,昨令漕司委官拘催,不能戢其擾。今可撥隸外廷,以助軍餉。」似道奏:「陛下此意,真足以貽謀萬世。」 乙未,上曰:「治天下之道無他,惟順人心而已。我朝以仁厚立國,雖強不如秦,富不如隋,惟知敬以事天,寬以愛民,儉以足用。平時之所以恪守家法者在此。」似道奏:「陛下守家法,結人心,真可為萬世高抬貴手。」 辛醜,福建提舉李伯玉奏建陽縣嘉禾生,一本十五穗,繪圖來上。詔:「皇太子始封于建,允為上瑞,其以建陽為嘉禾縣。」上曰:「此番積雪盈尺,臘前再白,可為豐年之兆。」似道奏:「既雨複雪,遠邇皆然。蝗蝻入地,疫癘潛消。此皆聖德格天之明驗。」內批:「虎闈齒冑,太子事也。此禮固已久廢,如釋奠、舍菜之事,我朝俱未之廢,然享師敬道,又不可拘舊制。可來年正月,擇日令皇太子謁拜先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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