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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建炎二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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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甲寅朔,磁州統制官趙世隆以所部詣宗澤降。世隆本磁州書佐,澤在磁,以為中軍將;澤既去磁,以州事付兵馬鈐轄李侃。金人圍磁州急,州有禁軍,有民兵,民兵甚眾,禁軍恐其勢盛,將校郭進乃作亂,世隆與進謀,遂殺侃,以通判趙子節權州事。至是,世隆與其弟世興將三千人歸澤。將士頗疑之,澤曰:「世隆吾一校耳,必無他,有所訴也。」 乙卯,世隆入拜,澤面詰之。世隆辭服。澤笑曰:「河北陷沒,而吾宋法令上下之分亦陷沒邪?」命引出斬之。時眾兵器刃於庭,世興佩刀侍側,左右皆懼。澤徐語世興曰:「汝兄犯法當誅,汝能奮志立功,足以雪恥。」世興感泣。會滑州報敵騎留屯城下,澤謂世興曰:「試為我取滑州。」世興忻然受命。 丙辰,詔:「文臣從官至牧守、武臣管軍至遙郡,各薦所知二人置為二籍,一留禁中,一付三省、樞密院。遇監司、帥守、將官、鈐轄有闕,于所舉人內擢用之。犯贓連坐。即罪廢及法不當得之人,皆毋得舉。」用議者請也。 戊午,趙世興至滑州,掩虜不備,急攻之,斬首數百,得州以歸,宗澤複厚賜之。時有降寇趙海者屯板橋,輒塹路以阻行者,管軍閭勍芻者八人過其壘,海怒而臠之,覘事者以告。澤召之,海以甲士五百自衛而入。澤方對客,海具伏,即械之系獄。客曰:「彼甲士甚眾,姑徐之。」澤笑謂其次將曰:「領眾還營,明日誅海於市。」聞者股栗。統制官楊進屯城南,王善者有眾二千余,皆山東遊手之人,先進來降,屯城北。二人氣不相下,一日,各率所部千余相拒于天津橋,都人頗恐。澤以片紙諭之曰:「為國之心,固如是邪?當戰陣立功,時勝負自見。」二人相視,暫沮而退。 己未,詔除京畿、東西、河東、北、陝西路許置巡社外,余路並罷。先是,杭、溫二州言已就緒,詔許存留,至是亦罷。宗澤複上表請上還京,略曰:「陛下有奸臣之臆說,憑金人之詭辭,忘周室之中興,循晉惠之往轍。」時契丹九州人日有歸中國者,間有捕獲敵眾。澤選契丹漢兒引近坐前,推誠與語,諭以期奮忠義,共滅金人,以刷父君之恥。即給資糧遣之,且賜以公憑,俟官軍渡河,以為信驗,人令持數百本去。又為榜文,散示陷沒州縣,及為公據,付中國被敵在此之人,因驛疏以聞。澤遂結連諸路義兵、燕趙豪傑,嘗謂人曰:「事可舉矣!必俟回鑾,當以身先之。」故請上歸京尤力。 庚申,詔御前軍器所見織戰袍工匠發還綾錦院,依限織進。初,命監綾錦院薑煥擇良工就御前軍器所專織戰袍,欲以賜有功將士。中書侍郎張愨等言於上曰:「前日中人因事輒置局,紊亂紀綱,不可不深鑒。今若以織文責綾錦院,而使少府監督其程限,則事歸有司,於體為正。」上曰:「甚善。」故有是命。上諭大臣曰:「故事,端午罷講筵,至中秋開。朕以寡昧,適茲艱難,知學先王之道為有益,方孜孜經史,若講筵暫輟,則有疑無質,徒費目力,朕欲勿罷,可乎?」大臣皆稱善,乃詔勿罷。時上在宮中,內侍有言:「講讀官某人敷陳甚善,臣今擬獎諭詔書以進。」上曰:「此當出自朕意,若降詔書,自有學土,爾等小臣,豈宜不安分如此?」 臣留正等曰:鬮寺之禍著矣,佞柔側媚,以狗馬聲色惑其君,禍之小者也;剽略書傳,誦說古今,以才藝自售,則其為禍豈易測哉?建炎之初,天子厲精求治,而宦者投隙肆言猶敢如此,亦可謂奸人之雄矣。非聖武英斷,絕其萌芽,則基亂胎禍,將何所不至?嗚呼,方其伺顏色,售方藝,能赫然拒絕之,固已難矣,又暴其情狀,盡告大臣,豈不甚難哉?至於清心寡欲,屏遠聲色,皆中興之本,臣是以論著之特詳焉。 乙丑,上諭輔臣曰:「朕每退朝,押班以下奏事,亦正衣寇,再坐而聽,未嘗與之款昵。又性不喜與婦人久處,多坐殿傍小閣,筆硯外不設長物,靜思軍國大事,或閱章疏。宮人有來奏事者,亦出閣子外,處分畢而後入,每日如是。」上恭己勤政如此。 戊辰,尚書工部侍郎兼侍講楊時以老疾求去,章四上,既而除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河北招撫司都統制王彥與金人戰於太行山,大敗之。東京留守宗澤複抗疏請上還京,且言:「丁進有眾數十萬,願為陛下守京城,李成願扈從還闕,即渡河剿絕金寇,楊進等領眾百萬,亦願渡河,茲二頭項人皆同寅協恭,共濟國事。願陛下速歸九重,盜賊戎虜,皆無足畏矣。澤以他日迎奉二聖還京,先修龍德宮,以備道君皇帝臨禦。」以淵聖皇帝未有宮室,奏修寶籙宮為之。不報。皇弟信王榛為河外兵馬都元帥。初,馬廣至東京見宗澤,至是始赴行在。廣既見出,榛奏事,於是廣特遷元帥府馬步軍都總管。廣將行,奏四事,上皆從之,又許廣過河得便宜從事。時汪伯彥、黃潛善終以為疑,乃以烏合之眾付廣,且密授朝旨,使幾察之。廣行,複令聽諸路帥臣節制。廣知事變,遂以其軍屯於大名。 ◇ 五月甲申朔,宗澤再上表乞還京,且言:「今城壁已增固,樓櫓已修飾,龍潦已開浚,兵械已足備,寨柵已羅列,戰陣已習熟,人氣已勇銳,蔡河、五丈河皆已通流,陝西、京東、滑台、京洛番賊皆已掩殺。望陛下毋聽奸邪之言,以失兩河山寨之心,沮萬民敵愾之氣,而循東晉既覆之轍。」奏未至,會尚書右丞許景衡建請渡江,宰相黃潛善持不可。朝廷既得信王榛奏,或言榛有渡河入京城之謀,乙酉,下詔還京,詔略曰:「朕即位之初,踟躕近服。李綱上江左之章,繼執南陽之議,鳩工蕆事,浸失時機,旋為淮甸之行,就彌寇攘之患。守中原而弗遠,見朕意之所存。昨稽時措之宜,默辦言還之計,設施有序,播告未先。或者不知,尚多有請,可無委積,以謹備虞。宜令發運司盡起淮浙入京物解及軍須輜重等物以次發遣赴京師,朕將還闕,躬謁宗廟。」 丙戌,詔後舉科場,講元祐詩賦、經術兼收之制。中書省請習詩賦舉人不兼經義,習經義人止習一經,解試、省試並計數,各取通定高下。禮部侍郎王綯嘗為上言:經義當用古注,不專取王氏說。上以為然,至是申明行下。 戊子,翰林學士朱勝非守尚書左丞。 己醜,宗澤再奏:「乞掃灑龍德而改建寶籙宮,使天下知陛下孝于父而悌于兄。乞自御前處分。」不報。澤又上疏言:「今不忠不義之臣但知身謀,謂祖宗基業不足恤,謂宗廟社稷不足顧,謂二聖後妃親王不足救,謂山陵園寢不足護,謂周室中興不足效,謂晉惠覆轍不足羞。效巡狩之名,守偏伯之地,儲金帛以為敵資,修器械以為敵用。慮勇敢之殘敵,則禁守禦之招募;慮流移之安業,則掊保甲以助軍,凡誤國之事,靡不為之。願陛下以此章揭之朝堂,令朝臣指摘,如臣言涉狂妄,乞明正典刑,不然,乞明告回鑾之期,以安天下之聽。」上優詔答之。 辛卯,陝西、京東諸路及東京、北京留守並奏金人分道渡河。詔遣禦營左軍統制韓世忠、主管侍衛步軍司公事閭勍率所部迎敵,命宗澤遣本司統制官楊進等援之。先是,澤聞河北都統制王彥聚兵太行山,即以彥為忠州防禦使、制置兩河軍事。彥所部勇士萬數,以其面刺八字,故號「八字軍」。彥方繕甲治兵,約日大舉,欲趨太原,澤亦與諸將議六月起師,且結諸路山水寨民兵約日進發,上奏曰:「臣欲乘此暑月,遣王彥等自滑州渡河,取懷、衛、浚、相等州;遣王再興等自鄭州護西京陵寢:遣馬廣等自大名取洺、相、真定;楊進、王善、丁進、李貴等各以所領兵分路並進,既渡河,則山寨忠義之民相應者不啻百萬,契丹漢兒亦必同心殲殄金人,事方就緒,乞朝廷遣使聲言,立契丹天祚之後,講吾舊好,以攜敵情,遣知幾辯博之士西使夏,東使高麗,諭以禍福,必出助兵,同加掃蕩。如此,則二帝有回鑾之期,兩河可以安帖矣。願陛下早下還京之詔,臣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則我宋中興之業必可立致。若陛下以臣言為不可用,望賜骸骨,放歸田裡。」疏入,黃潛善等忌澤成功,從中沮之。澤歎曰:「吾志不得伸矣!」因憂鬱成疾。澤尹京幾歲,修城池,治樓櫓,不擾而辦,屢出師以挫虜鋒。其抗疏請上還京凡二十餘上,言極切至,潛善與汪伯彥等雖嫉之深,竟不能易其任也。 乙未,詔蘇軾立朝履歷最為顯著,追複端明殿學士,盡還合得恩數。 丙申,宇文虛中充大金通問使,武臣楊可輔副之,尋改虛中為祈請使。 壬寅,中書侍郎兼禦營副使、提舉措置戶部財用張愨薨。愨立朝諤諤,有大臣節,不可幹以私。惟善許景衡,與許翰論事頗合。自為執政,諫諍愈切,無所顧避。時黃潛善當國,專務壅蔽,自汪伯彥而下皆奴事之,不敢少忤其意,惟愨以直道自持,事必力爭,雖言不行,而不少屈。秉政未逾歲,遽薨於位,士民皆痛惜之。 癸卯,大金通問使王倫始渡河,與其副朱弁至雲中見宗維議事,金留不遣。 乙巳,提舉杭州洞霄宮許景衡薨。景衡罷政而歸,至瓜州,得渴疾,及京口,疾甚,端坐自語曰:「陛下宜近端人正士,以二聖蒼生為念,陸宣公奏議盡之矣。」景衡博通經史百家書,而其要歸於孔孟,嘗曰:「孔門自灑掃應對以上皆欲中道。」以故修身行己,雖細必矜。與朋友言,怡恰辭氣,及公言廷爭,正色直前,視權幸若無有者。 丁未,複置兩浙、福建路提舉市舶司,其後遂並廣司複之。 己酉,秀州軍亂,詔禦營中軍統制張俊討之。 庚戌,增天下役錢,以為新法弓手之費。 癸醜,罷借諸路職田。自軍興,始有拘借之命,至是,詔圭田士大夫仰以養廉,自今毋得借。 ◇ 六月乙卯,成都府轉運判官靳博文權罷印州鑄鐵錢,以其歲用本錢二十一萬緡,而所鑄才十一萬緡,得不償費故也。博文以便宜增印錢引六十二萬緡,自後諸大臣相繼視師,率增印矣。尚書省言:「檢會靖康元年已降指揮,人戶願將金帛錢糧獻助者,計價依條補授名目。除河北、河東路已降官告外,余路未曾給降。」詔尚書省度量,給付逐路,如納及七千貫,補承節郎;六千貫補迪功郎,並不作進納入;不得抑勒科配。 丙辰,建州軍再亂,葉濃等進犯福州。 戊午,尚書禮部侍郎王綯試禦史中丞。黃潛善以綯柔懦無能,故薦為台長。 己未,前知通州胡安國已除給事中指揮更不施行。初趣赴行在,安國因於免奏,有言曰:「臣賦性疏拙,全昧事幾。前當贊書,積日雖淺,適緣六押兼管兵刑,所降詞頭,苟有未便,不敢觀望,迷誤本朝,須至盡忠,逐件論執,遂因繳奏,遍觸貴權。貽怒既多,幾蹈不測。今陛下撥亂反正,將建中興,而政事人才,弛張升黜,凡關出納,動系安危。聞之道途,揆以愚見,尚未合宜,臣切寒心,而況瑣闈典司封駁,儻或隱情患失,緘默不言,則負陛下委任之恩,其罪至大。若一一行其職守,事皆違異,必以戇愚妄發,干犯典刑,徒玷清時,無補國事,臣所以不敢上當恩命者也。」疏入,黃潛善大怒,言者因論安國被命經年,托疾不至,要流俗之譽,失人臣之禮。安國遂罷。 庚申,侍御史張浚知興元府。浚好謀,有大志,數招諸將至台,講論用兵籌策。浚本黃潛善所引,至是,因請汰禦營使司官屬,又論無謂虜不能來,當汲汲修備治軍,常若寇至。潛善始惡之。浚以母在蜀中求去,故有是命。未行,留為尚書禮部侍郎。浚入對,上諭曰:「卿在台中,知無不告,言無不盡,朕將有為,政如欲一飛沖天而無羽翼者。卿為朕留,當專任用。」浚頓首謝。 乙丑,禦營中軍統制張俊引兵入秀州,前知州事趙叔近為所殺,秀卒嬰城縱火。翌日俊破關,捕徐明等斬之。 丁醜,命京畿、淮甸捕蝗。 己卯,言者以東南武備利於水戰,宜於大江要害處精練水軍,廣造戰艦,緩急之際,庶幾可倚。詔江浙州軍措置,限一月畢。以知延安府王庶節制陝西六路軍馬,涇原經略司統制官曲端充節制司都統制。複置諸州學官四十三員。初,二帝既徙中京,禦史中丞秦檜實從,既而聞上中興,上皇欲作書貽左副元帥宗維,與約和議。上皇草書已,諭駙馬都尉蔡鞗曰:「為我示秦檜,更潤色之。」檜讀書嗚咽,即厚遣本路都統達于宗維,宗維有漸色。 ◇ 秋七月癸未朔,資政殿學士、東京留守、開封尹宗澤薨。澤為黃潛善等所沮,憂憤成疾,疽作於背,至是疾甚,諸將楊進等排闥入問,澤矍然起曰:『澤固無恙,正以二帝蒙塵之久,憂憤成疾耳。爾等能為我殲滅仇敵,以成主上恢復之志,雖死無恨。」眾皆流涕曰:「願盡死。」諸將出,澤複曰:「吾度不起此疾。古語雲:『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遂薨,年七十。是日風雨冥晦,異于常日。澤將沒,無一語及家事,但連呼「過河」者三。遺表猶贊上還京,先言己涓日渡河而得疾,其末曰:「囑臣之子記臣之言,力請鑾輿亟還京闕,大震雷霆之怒,出民水火之中。夙荷君恩,敢忘屍諫!」澤自奉甚薄,方謫居時,饘粥不繼,吟嘯自如。晚年俸入稍厚,亦不異疇昔,食不兼味,衣敝不易。嘗曰:「君父當側身嘗膽,臣于乃安居美食耶?」所得俸賜,遇寒士與親戚貧困者輒分之,養孤遺幾百餘人。死之日,都人為之號慟,朝野無賢愚,皆相吊出涕,三學之士千余人為文以哭澤。初,澤既拘留金使,上屢命釋之,澤不奉詔。至是,宇文虛中至東京,攝留守事,遂歸之,時上已除澤門下侍郎兼禦營副使、東京留守,命未下而訃聞,詔贈觀文殿學士,進六官,後諡忠簡。 《高抬貴手》曰:吾深惜夫宗澤抱忠義之志,競為讒沮,鬱而不得少伸也。澤之尹京數月,城築已增固,樓櫓已修飾,壟濠已開浚,寨柵已羅列,義士已團結,蔡河、五丈河已皆通流,陝西、京東西、河東北盜賊皆已歸附。又非靖康戰守無備之比。然有張仲孝友主于內,而後吉甫得以專征戰於外。汪、黃既主中東南之議,則宗澤還京之請,雖二十疏而何益?百計排沮,憂憤成疾,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蓋亦抱無窮之恨。澤死而杜充代之,是何異以淵代逖、以姜維而續孔明之事功也?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 甲申,葉濃自福州引還建州,命謝向為本路捉殺官,又遣禦營統制張俊、兩浙提刑趙哲將卒二千人偕性討捕。 丁亥,御筆:「國步多艱,人才為急。如蔡京、王黼當國日久,孰不由其擬授?果賢且才,豈可不用?自今毋得分別。」時宰相黃潛善本王黼門人,故多引黼親黨以進,議者非之。 戊子,詔自今士卒有犯,並依軍法。毋得過為慘酷。 史臣曰:愛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亂而不能治,此兵法之患也。治軍固不可不嚴,然治之自有常法,若師出以律,孰敢不畏者?而諸將過為慘酷,豈撫軍之道哉? 楚州發歸朝官至行在。上諭宰執曰:「聞州郡多囚系此輩,甚者至經歲不得釋,少涉疑似則殺之。覆幬間皆吾赤子也,朕欲發諸郡拘囚歸朝官盡赴行在存撫之,庶幾可召和氣。」 臣留正等曰:古人有殺一不辜而得夫下弗為者也。彼奸雄忍酷之言,至曰「寧我負人」。嗚呼!人之用心,何止天壤之異哉?方建炎之初,所在盜起如蝟,窮荒絕漠,狼子野心之人錯諸郡縣,有司為之禁防,或未過也。而太上皇帝推天地覆載之德,視夷夏之民皆吾赤子,惻然哀矜,形於聖訓,凜然有三代王者之風,雖漢帝之恢廓大度,不足言也。彼雖夷狄,亦人耳。脫身九死之餘,譬彼蛇雀,豈不知所以報哉? 辛醜,詔以春霪夏旱,飛蝗為沴,命監司、郡守條政事之未便於民者。其大水、飛蝗最甚之地,令百姓自陳,量輕重捐其租焉。 壬寅,詔京官知縣兩任已上,實及六考,方許關升諸州通判。舊法不拘考數,至是申明之。 甲辰,降充顯謨閣待制、北京留守杜充複樞密直學士,充開封尹、東京留守,且命充鎮撫軍民,盡瘁國事,以繼前官之美。遵稟朝廷,深戒妄作,以正前官之失。自宗澤薨數日間,將士去者十五,都人憂之,相與請於朝,言澤子宣教郎穎嘗居戎幕,得士卒心,請以繼其父任。詔以穎起複,充留守判官。充無意於敵,盡反澤所為,由是澤所結兩河豪傑皆不為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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