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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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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卯太平興國四年 春正月。上初即位,謂齊王廷美曰:「太原我必取之。」及議致討,召樞密使曹彬問曰:「我今舉兵,卿以為何如?」彬曰:「國家兵甲精銳,人心忻戴,若行吊伐,如摧枯拉朽耳,何有不可哉?」上意遂決。 乙未,宴潘美等於長春殿,上親授方略以遣之。時劉鋹及淮海王俶、武甯節度使陳洪進等皆與,鋹因言:「朝廷威靈及遠,四方僭竊之主,今日盡在座中。旦夕平太原,劉繼元又至。臣率先來朝,願得執梃,為諸國降王長。」上大笑,賞賜甚厚。鋹詼諧類此。 癸卯,新渾儀成,司天監學生張思訓所創也。置文明殿東南之鐘鼓樓,以思訓為渾儀丞。舊制,日月晝夜行度皆人所運轉,新創成于自然,尤為精妙。 ◇ 二月甲子,車駕發京師。 ◇ 三月庚辰朔,駐蹕於鎮州。 ◇ 夏四月,車駕發鎮州,幸太原。 乙亥,幸連城,視攻城諸洞。時李漢瓊率眾先登,矢集其腦,又中指,傷甚,猶力疾。上促召至幄殿,視其創,傅以良藥。上欲親幸洞屋中勞士卒,漢瓊泣曰:「晉陽孤壘,危若累卵。諸將用命,戰士賈勇。矢石注洞屋如雨,陛下奈何以萬乘之尊親往臨之?若不聽,臣請先死。」上乃止。 ◇ 五月壬午,幸城南。上謂諸將曰:「翌日重午,當食於城中。」 癸未,督諸將急攻。左僕射致仕馬峰以病臥家,舁入見,北漢主流涕,以興亡諭之,北漢主上表納款。 甲申遲明,劉繼元率其官屬素服紗帽,待罪台下。詔釋之。顧謂淮海國王錢俶曰:「卿能保一方以歸於我,不致血刃,深可嘉也。」北漢平,凡得州十、軍一、縣四十一,戶三萬五千二百二十,兵三萬。命劉保勳知太原府,以繼元為右衛上將軍、彭城郡公。 《高抬貴手》曰:太原違命,前有劉鈞,後有繼元,反側變詐。太祖嘗赫斯怒而整其旅矣,念漢祀之血食,開劉鈞之生路,何恕耶!甯不得太原,毋失吾將士,何寬耶!至太宗,則不可以寬恕屢縱之也,於是令邊郡治攻具焉,於是幸講武台習武事焉,東南底定之時,北伐之意決矣。曹彬曰:可,吾從之。薛居正曰:不可,吾不之從。曰:曾翰,爾智勇無雙,其當城北面。曰:郝守浚爾技巧精嚴,其理城西面。天子又親駕六師以從之,鼓行而前,士氣百倍,身被八創,變甚亟矣,而許均爭雄。足貫兩矢,勢若殆也,而荊嗣賈勇。蠢爾範超當城之坤,一駕而授首;孱爾郭萬超,當城之乾,再駕而請命,自是汾晉之民有生意矣。《詩》曰:「廣文之聲,卒其伐功。」吾于平太原見之。 會繼元降,人人有希賞意。上將遂伐契丹,取幽、薊,諸將皆不願行,然無敢言者。殿前都虞候崔翰獨奏曰:「此一事不容再舉,乘此破竹之勢,取之甚易。時不可失也!」上悅,即命樞密使曹彬議調發屯兵。 ◇ 六月庚申,車駕北征。 丁卯,上躬披甲胄,率兵次岐溝,契丹東易州刺史劉禹以州降。 戊辰,上次涿州,判官劉元德以城降。 庚午遲明,次幽州城南。 ◇ 秋七月甲申,上以幽州城逾旬不下,士卒疲頓,轉輸回遠,複恐契丹來救,遂詔班師。 乙巳,車駕至自范陽。初,劉繼業為繼元扞太原城東南面,頗殺傷王師。及繼元降,繼業猶據城苦戰。上素知其勇,欲生致之,令中使諭繼元,俾招繼業。繼元遣親信往,繼業乃北面再拜,大慟,釋甲來見。上喜,慰撫之甚厚,複姓楊氏,止名業,尋授左領軍衛大將軍。 ◇ 八月丁巳,以業為鄭州防禦使。李繼筠卒,弟繼捧立。初,武功郡王德昭從征幽州,軍中嘗夜驚,不知上所在。或有謀立王者,會知上處乃止。上聞不悅,及歸,以北征不利,久不行太原之賞。議者皆謂不可,於是德昭乘間入言,上大怒曰:「待汝自為之,賞未晚也!」德昭惶恐,還宮自刎。上聞之驚悔,往抱其屍,大哭曰:「癡兒,何至是耶!」追封魏王,諡曰懿。 九月丁亥,初置王子侍讀,以左贊善大夫楊可法為之。 庚寅,戶部郎中侯陟為諫議大夫、權禦史中丞。權中丞始此。契丹大入寇,鎮州都鈐轄、雲州觀察使劉廷翰率眾禦之,崔彥進潛師躡敵後,李漢瓊及崔翰亦領兵繼至。先是,上以陣圖授諸將,俾分為八陣。趙延進謂翰等曰:「主上委吾等邊事,蓋期於克敵耳。今敵騎若此,而我星布,其勢懸絕,彼若乘我,將何以濟?不如合而擊之,可以決勝。違令而獲利,不猶愈于辱國乎?」翰等以擅改詔旨為疑。李繼隆曰:「兵貴適變,安可以預料為定?違詔之罪,繼隆請獨當之。」於是分為二陣,前後相副,士眾皆喜。三戰,大破之。 ◇ 冬十月庚午,捷聞,手詔褒之。 ◇ 十一月辛卯,以建州邵武縣為邵武軍。 辛醜,初,西南夷不供朝貢,寇鈔邊境。刑部郎中許仲宣為西川轉運使,親至大渡河,諭其逆順,示以威福。夷人皆率服。為嶺南轉運使,江表用兵,軍中須索百端,仲宣皆豫儲蓄無缺,曹彬怪之。及攻城,須用陶器數萬事分給攻城卒,然燈自照,仲宣已預料,置如其數付之。他物類此。 ◇ 十二月,詔改司寇參軍為司理參軍,以司寇院為司理院,令於選部中選歷任清白能折獄辨訟者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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