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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籓傳


  胡籓,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祖隨,散騎常侍。父仲任,治書侍御史。籓少孤,居喪以毀稱。太守韓伯見之,謂籓叔尚書少廣曰:「卿此侄當以義烈成名。」州府辟召,不就。須二弟冠婚畢,乃參郗恢征虜軍事。時殷仲堪為荊州刺史,籓外兄羅企生為仲堪參軍,籓請假還,過江陵省企生。仲堪要籓相見,接待甚厚。籓因說仲堪曰:「桓玄意趣不常,每怏怏於失職。節下崇待太過,非將來之計也。」仲堪色不悅。籓退而謂企生曰:「倒戈授人,必至之禍。若不早規去就,後悔無及。」玄自夏口襲仲堪,籓參玄後軍軍事。仲堪敗,企生果以附從及禍。籓轉參太尉、大將軍、相國軍事。

  義旗起,玄戰敗將出奔,籓于南掖門捉玄馬控,曰:「今羽林射手猶有八百,皆是義故西人,一旦舍此,欲歸可複得乎?」玄直以馬鞭指天而已,於是奔散相失。追及玄於蕪湖,玄見籓,喜謂張須無曰:「卿州故為多士,今乃複見王叔治。」桑落之戰,籓艦被燒,全鎧入水潛行三十許步,方得登岸。義軍既迫,不復得西,乃還家。

  高祖素聞籓直言于殷氏,又為玄盡節,召為員外散騎侍郎,參軍軍事。從征鮮卑,賊屯聚臨朐,籓言于高祖曰:「賊屯軍城外,留守必寡,今往取其城,而斬其旗幟,此韓信所以克趙也。」高祖乃遣檀韶與籓等潛往,既至,即克其城。賊見城陷,一時奔走,還保廣固累月。將拔之夜,佐史並集,忽有鳥大如鵝,蒼黑色,飛入高祖帳裡,眾皆駭愕,以為不祥。籓起賀曰:「蒼黑者,胡虜之色,胡虜歸我,大吉之祥也。」明旦,攻城,陷之。從討盧循于左裡,頻戰有功,封吳平縣五等子,除正員郎。尋轉甯遠將軍、鄱陽太守。

  從伐劉毅。毅初當之荊州,表求東道還京辭墓,去都數十裡,不過拜闕。高祖出倪塘會之。籓勸於坐殺毅,高祖不從。至是謂籓曰:「昔從卿倪塘之謀,無今舉也。」又從征司馬休之。複為參軍,加建武將軍,領游軍於江津。徐逵之敗沒,高祖怒甚,即日於馬頭岸渡江,而江津岸峭,壁立數丈,休之臨岸置陣,無由可登。高祖呼籓令上,籓有疑色,高祖奮怒,命左右錄來,欲斬之。籓不受命,顧曰:「籓寧前死耳!」以刀頭穿岸,少容腳指,於是徑上,隨之者稍多。既得登岸,殊死戰,賊不能當,引退。因而乘之,一時奔散。

  高祖伐羌,假籓甯朔將軍,參太尉軍事,統別軍。至河東,暴風漂籓重艦渡北岸,索虜牽得此艦,取其器物。籓氣厲心憤,率左右十二人,乘小船徑往河北。賊騎五六百見籓來,並笑之。籓素善射,登岸射,賊應弦而倒者十許人,賊皆奔退,悉收所失而反。又遣籓及朱超石等追索虜於半城,虜騎數重,籓及超石所領皆割配新軍,不盈五千,率厲力戰,大破之。又與超石等擊姚業于蒲阪,超石失利退還,籓收超石成舍資實,徐行而反,業不敢追。高祖還彭城,參相國軍事。時盧循餘黨與蘇淫賊大相聚結,以為始興相。論平司馬休之及廣固功,封陽山縣男,食邑五百戶。

  少帝景平元年,坐守東府,開掖門,免官,尋複其職。元嘉四年,遷建武將軍、江夏內史。七年,征為遊擊將軍。到彥之北伐,南兗州刺史長沙王義欣進據彭城,籓出戍廣陵,行府州事。轉太子左衛率。十年,卒,時年六十二,諡曰壯侯。

  子隆世嗣,官至西陽太守。隆世卒,子乾秀嗣。籓庶子六十人,多不遵法度。籓第十四子遵世,為臧質寧遠參軍,去職還家,與孔熙先同逆謀,高祖以籓功臣,不欲顯其事,使江州以他事收殺之。二十四年,籓第十六子誕世、第十七子茂世率群從二百餘人攻破郡縣,殺太守桓隆之、令諸葛和之,欲奉庶人義康。值交州刺史檀和之至豫章,討平之。誕世兄車騎參軍新興太守景世、景世弟寶世,詣廷尉歸罪,並徙遠州。乾秀奪國。世祖初,徙者並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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