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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諸水(5)


  常州水:隆興二年,常州守臣劉唐稽言:「申、利二港,上自運河發流,經營回復,至下流析為二道,一自利港,一自申港,以達于江。緣江口每日潮汐帶沙填塞,上流遊泥淤積,流泄不通;而申港又以江陰軍釘立標楬,拘攔稅船,每潮來,則沙泥為木標所壅,淤塞益甚。今若相度開此二河,但下流申、利二港,並隸江陰軍,若議定深闊丈尺,各於本界開淘,庶協力皆辦。又孟瀆一港在奔牛鎮西,唐孟簡所開,並宜興縣界沿湖舊百瀆,皆通宜興之水,藉以疏泄。近歲阻于吳江石塘,流行不快,而沿湖河港所謂百瀆,存者無幾。今若開通,委為公私之便。」至乾道二年,以漕臣薑詵等請,造蔡涇閘及開申港上流橫石,次浚利港以泄水勢。

  六年三月,又命兩浙運副劉敏士、浙西提舉芮輝於新涇塘置閘堰,以捍海潮;楊家港東開河置閘,通行鹽船。仍差閘官一人,兵級十五人,以時啟閉挑撩。五月,又以兩折轉運司並常州守臣言,填築五瀉上、下兩閘,及修築閘裡堤岸。仍于郭瀆港口舜郎廟側水聚會處,築捺硬壩,以防走泄運水。委無錫知縣主掌鑰匣,遇水深六尺,方許開閘,通放客舟。

  淳熙五年,以漕臣陳峴言,於十月募工開浚無錫縣以西橫林、小井及奔牛、呂城一帶地高水淺之處,以通漕舟。

  九年,知常州章沖奏:

  常州東北曰深港、利港、黃田港、夏港、五鬥港,其西曰灶子港、孟瀆、泰伯瀆、烈塘,江陰之東曰趙港、白沙港、石頭港、陳港、蔡港、私港、令節港,皆古人開導以為溉田無窮之利者也;今所在堙塞,不能灌溉。

  臣嘗講求其說,抑欲不勞民,不費財,而漕渠旱不幹,水不溢,用力省而見功速,可以為悠久之利者,在州之西南曰白鶴溪,自金壇縣洮湖而下,今淺狹特七十餘裡,若用工浚治,則漕渠一帶,無乾涸之患;其南曰西蠡河,自宜興太湖而下,止開浚二十餘裡,若更令深遠,則太湖水來,漕渠一百七十餘裡,可免浚治之擾。至若望亭堰閘,置於唐之至德,而徹於本朝之嘉祐,至元祐七年複置,未幾又毀之。臣謂設此堰閘,有三利焉:陽羨諸瀆之水奔趨而下,有以節之,則當潦歲,平江三邑必無下流淫溢之患,一也。自常州至望亭一百三十五裡,運河一有所節,則沿河之田,旱歲資以灌溉,二也。每歲冬春之交,重綱及使命往來,多苦淺涸;今啟閉以時,足通舟楫,後免車畝灌注之勞,三也。

  詔令相度開浚。

  嘉泰元年,守臣李玨言:

  州境北邊揚子大江,南並太湖,東連震澤,西據滆湖,而漕渠,界乎其間。漕渠兩傍曰白鶴溪、西蠡河、南戚氏、北戚氏、直湖州港,通於二湖;曰利浦、孟瀆、烈塘、橫河、五瀉諸港,通于大江,而中間又各自為支溝斷汊,曲繞參錯,不以數計。水利之源,多於他郡,而常苦易旱之患,何哉?

  臣嘗詢訪其故:漕渠東起望亭,西上呂城,一百八十餘裡,形勢西高東下。加以歲久淺淤,自河岸至底,其深不滿四五尺。常年春雨連綿、江湖泛漲之時,河流忽盈驟減;連歲雨澤愆闕,江湖退縮,渠形尤亢;間雖得雨,水無所受,旋即走泄,南入於湖,北歸大江,東徑注於吳江;晴未旬日,又複乾涸,此其易旱一也。至若兩傍諸港,如白鶴溪、西蠡河、直湖、烈塘、五瀉堰,日為沙土淤漲,遇潮高水泛之時,尚可通行舟楫;若值小汐久晴,則俱不能通。應自余支溝別港,皆已堙塞,故雖有江湖之浸,不見其利,此其易旱二也。況漕渠一帶,綱運於是經由,使客於此往返。每遇水澀,綱運便阻;一入冬月,津送使客,作壩車水,科役百姓,不堪其擾;豈特溉田缺事而已。

  望委轉運、提舉常平官同本州相視漕渠,並徹江湖之處,如法浚治,盡還昔人遺跡,及於望亭修建上、下二閘,固護水源。

  從之。

  升州水:乾道五年,建康守臣張孝祥言:「秦淮之水流入府城,別為兩派:正河自鎮淮新橋直注大江;其為青溪,自天津橋出柵砦門,亦入于江。緣柵砦門地,近為有力者所得,遂築斷青溪水口,創為花圃。每水流暴至,則泛溢浸蕩,城內居民,尤被其害。若訪古而求,使青溪直達大江,則建康永無水患矣。」既而汪澈奏於西園依異時河道開浚,使水通柵門入。從之。

  先是,孝祥又言:「秦淮水三源,一自華山由句容,一自廬山由溧水,一自溧水由赤山湖,至府城東南,合而為一,縈回綿亙三百餘裡,溪、港、溝、澮之水盡歸焉。流上水門,由府城入大江。舊上、下水門展闊,自兵變後,砌疊稍狹,雖便於一時防守,實遏水源,流通不快。兼兩岸居民填築河岸,添造屋宇。若禁民不許侵佔,秦淮既複故道,則水不泛溢矣。又府東門號陳二渡,有順聖河,正分秦淮之水,每遇春夏天雨連綿,上源奔湧,則分一派之水,自南門外直入于江,故秦淮無氾濫之患。今一半淤塞為田,水流不通,若不惜數畝之田,疏導之以複古跡,則其利尤倍。」

  其後汪澈言:「水潦之害,大抵緣建康地勢稍低,秦淮既泛,又大江湍漲,其勢湓溢,非由水門窄狹、居民侵築所致。且上水門砌疊處正不可闊,闊則春水入城益多。自今指定上、下水門砌疊處不動,夾河居民之屋亦不毀除,止去兩岸積壞,使河流通快。況城中系行宮東南王方,不宜開鑿。」從之。

  嘉定五年,守臣黃度言:「府境北據大江,是為天險。上自採石,下達瓜步,千有餘裡,共置六渡:一曰烈山渡,籍于常平司,歲有河渡錢額;五曰南浦渡、龍灣渡、東陽渡、大城堽渡、岡沙渡,籍于府司,亦有河渡錢額。六渡歲為錢萬餘緡。歷時最久,舟楫廢壞,官吏、篙工,初無廩給,民始病濟,而官漫不省。遂至奸豪冒法,別置私渡,左右旁午。由是官渡濟者絕少,乃聽吏卒苛取以充課。徒手者猶憚往來,而車簷牛馬幾不敢行,甚者扼之中流,以邀索錢物。竊以為南北津渡,務在利涉,不容簡忽而但求征課。臣已為之繕治舟艦,選募篙梢,使遠處巡檢兼監渡官。于諸渡月解錢則例,量江面闊狹,計物貨重輕,斟酌裁減,率三之一或四之一;自人車牛馬,皆有定數,雕榜約束,不得過收邀阻。乞覓裒一歲之入,除烈山渡常平錢如額解送,其餘諸渡,以二分充修船之費,而以其餘給官吏、篙梢、水手食錢。令監渡官逐月照數支散,有餘則解送府司,然後盡絕私渡,不使奸民逾禁。」從之。

  秀州水:秀州境內有四湖:一曰柘湖,二曰澱山湖,三曰當湖,四曰陳湖。東南則柘湖,自金山浦、小官浦入於海。西南則澱山湖,自蘆曆浦入於海。西北則陳湖,自大姚港、朱裡浦入于吳松江。其南則當湖,自月河、南浦口、澉浦口亦達於海。支港相貫。

  乾道二年,守臣孫大雅奏請,于諸港浦分作閘或斗門,及張涇堰兩岸創築月河,置一閘,其兩柱金口基址,並以石為之,啟閉以時,民賴其利。

  十三年,兩浙轉運副使張叔獻言:「華亭東南枕海,西連太湖,北接松江,江北複控大海。地形東南最高,西北稍下。柘湖十有八港,正在其南,故古來築堰以禦鹹潮。元祐中,於新涇塘置閘,後因沙淤廢毀。今除十五處築堰及置石䃮外,獨有新涇塘、招賢港、徐浦塘三處,見有鹹潮奔沖,渰塞民田。今依新涇塘置閘一所,又於兩旁貼築鹹塘,以防海潮透入民田。其相近徐浦塘,元系小派,自合築堰。又欲於招賢港更置一石䃮。兼楊湖歲久,今稍淺澱,自當開浚。」上曰:「此閘須當為之。方今邊事寧息,惟當以民事為急。民事以農為重,朕觀漢文帝詔書,多為農而下。今置閘,其利久遠,不可憚一時之勞。」

  十五年,以兩浙路轉運判官吳坰奏請,命浙西常平司措置錢谷,勸諭人戶,于農隙並力開浚華亭等處沿海三十六浦堙塞,決泄水勢,為永久利。

  乾道七年,秀州守臣丘崈奏:「華亭縣東南大海,古有十八堰,捍禦鹹潮。其十七久皆捺斷,不通裡河;獨有新涇唐一所不曾築捺,海水往來,遂害一縣民田。緣新涇舊堰迫近大海,潮勢湍急,其港面闊,難以施工,設或築捺,決不經久。運港在涇塘向裡二十裡,比之新涇,水勢稍緩。若就此築堰,決可永久,堰外凡管民田,皆無鹹潮之害。其運港止可捺堰,不可置閘。不惟瀕海土性虛燥,難以建置;兼一日兩潮,通放鹽運,不減數十百艘,先後不齊,比至通放盡絕,勢必晝夜啟而不閉,則鹹潮無緣斷絕。運港堰外別有港汊大小十六,亦合興修。」從之。

  八年,崈又言:「興築捍海塘堰,今已畢工,地理闊遠,全藉人力固護。乞令本縣知、佐兼帶『主管塘堰職事』系銜,秩滿,視有無損壞以為殿最。仍令巡尉據地分巡察。」詔特轉丘崈左承議郎,令所築華亭捍海塘堰,趁時栽種蘆葦,不許樵采。

  九年,又命華亭縣作監閘官,招收土軍五十人,巡邏堤堰,專一禁戢,將卑薄處時加修捺。令知縣、縣尉並帶『主管堰事』,則上下協心,不致廢壞。

  淳熙九年,又命守臣趙善悉發一萬工,修治海鹽縣常豐閘及八十一堰壩,務令高牢,以固護水勢,遇旱可以瀦積。十年,以浙西提舉司言,命秀州發卒浚治華亭鄉魚祈塘,使接松江太湖之水;遇旱,即開西閘堰放水入泖湖,為一縣之利。

  蘇州水:乾道初,平江守臣沈度、兩浙漕臣陳彌作言:「疏浚昆山、常熟縣界白茆等十浦,約用三百萬餘工。其所開港浦,並通徹大海。遇潮,則海內細沙,隨泛以入;潮退,則沙泥沉墜,漸致淤塞。今依舊招置闕額開江兵卒,次第開浚,不數月,諸浦可以漸次通徹。又用兵卒駕船,遇潮退,搖盪隨之,常使沙泥隨潮退落,不致停積,實為久利。」從之。淳熙元年,詔平江府守臣與許浦駐紥戚世明同措置開浚許浦港,三旬訖工。

  黃岩縣水:淳熙十二年,浙東提舉勾昌泰言:「黃岩縣舊有官河,自縣前至溫嶺,凡九十裡。其支流九百三十六處,皆以溉田。元有五閘,久廢不修。今欲建一閘,約費二萬餘緡,乞詔兩浙運司于窠名錢內支撥。」明年六月,昌泰複言:「黃岩縣東地名東浦,紹興中開鑿,置常豐閘。名為決水入江,其實縣道欲令舟船取徑通過,每船納錢,以充官費。一日兩潮,一潮一淤,才遇旱乾,更無灌溉之備。已將此閘築為平陸,乞戒自今永不得開鑿放入江湖,庶絕後患。」

  荊、襄諸水:紹興二十八年,監察禦史都民望言:「荊南江陵縣東三十裡,沿江北岸古堤一處,地名黃潭。建炎間,邑官開決,放入江水,設以為險阻以禦盜。既而夏潦漲溢,荊南、複州千餘裡,皆被其害。去年因民訴,始塞之。乞令知縣遇農隙隨力修補,勿致損壞。」從之。

  淳熙八年,襄陽府守臣郭杲言:「本府有木渠,在中廬縣界,擁漹水東流四十五裡,入宜城縣。後漢南郡太守王寵,嘗鑿之以泄蠻水,謂之木裡溝,可溉田六千餘頃。歲久堙塞,乞行修治。」既而杲又修護城堤以捍江流,繼築救生堤為二閘,一通于江,一達於濠。當水涸時,導之入濠;水漲時,入之于江。自是水雖至堤,無湍悍氾濫之患焉。十年五月,詔疏木渠,以渠旁地為屯田。尋詔民間侵耕者就給之,毋複取。

  慶元二年,襄陽守臣程九萬言:「募工修作鄧城永豐堰,可防金兵衝突之患,且為農田灌溉之利。」三年,臣僚言:「江陵府去城十餘裡,有沙市鎮,據水陸之沖,熙甯中,鄭獬作守,始築長堤捍水。緣地本沙渚,當蜀江下流,每遇漲潦奔沖,沙水相蕩,摧圮動輒數十丈,見存民屋,岌岌危懼。乞下江陵府同駐紥副都統制司發卒修築,庶幾遠民安堵,免被墊溺。」從之。

  廣西水:靈渠源即離水,在桂州興安縣之北,經縣郭而南。其初乃秦史祿所鑿,以下兵于南越者。至漢,歸義侯嚴出零陵離水,即此渠也;馬伏波南征之師,饟道亦出於此。唐寶曆初,觀察使李渤立斗門以通漕舟。宋初,計使邊翊始修之。嘉祐四年,提刑李師中領河渠事重辟,發近縣夫千四百人,作三十四日,乃成。

  紹興二十九年,臣僚言:「廣西舊有靈渠,抵接全州大江,其渠近百餘裡,自靜江府經靈川、興安兩縣。昔年並令兩知縣系銜『兼管靈渠』,遇堙塞以時疏導,秩滿無闕,例減舉員。兵興以來,縣道苟且,不加之意;吏部差注,亦不復系銜,渠日淺澀,不勝重載。乞令廣西轉運司措置修復,俾通漕運,仍俾兩邑今系銜兼管,務要修治。」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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