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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澈傳


  汪澈,字明遠,自新安徙居饒州浮梁。第進士,教授衡州、沅州。用萬俟卨薦,為秘書正字、校書郎。輪對,乞令帥臣、監司、侍從、台諫各舉將帥,高宗善之,行其言。除監察禦史,進殿中侍御史,特賜鞍馬。時和戎歲久,邊防浸弛,澈陳養民養兵、自治豫備之說,累數千言。

  顯仁皇后攢宮訖役,議者欲廣四隅,士庶墳在二十裡內皆當遷,命澈按視。還奏:「昭慈、徽宗、顯肅、懿節四陵舊占百步,已數十年,今日何為是紛紛?漢長樂、未央宮夾樗裡疾墓,未嘗遷。國朝宮陵儀制,在封堠界內,不許開故合祔,願遷出者聽,其意深矣。」高宗大悟,悉如舊。

  葉義問使金還,頗知犯邊謀,澈言:「不素備,事至倉卒,靖康之變可鑒。今將驕卒惰,宜加搜閱,使有鬥心。文武職事務選實才,不限資格。」除侍御史。左相湯思退不協人望,澈同殿中侍御史陳俊卿劾罷,又論鎮江大將劉寶十罪,詔奪節予祠。

  三十一年,上元前一夕,風雷雨雪交作,澈言《春秋》魯隱公時大雷震電,繼以雨雪,孔子以八日之間再有大變,謹而書之。今一夕間二異交至,此陰盛之證,殆為金人。今荊、襄無統督,江海乏備禦,因陳修攘十二事。殿帥楊存中久握兵權,內結閹寺,王十朋、陳俊卿等繼論其罪,高宗欲存護使去,澈與俊卿同具奏,存中始罷。

  會金使高景山來求釁端,澈言:「天下之勢,強弱無定形,在吾所以用之。陛下屈己和戎,厚遺金繒,彼輒出惡言,以撼吾國。願陛下赫然睿斷,益兵嚴備,佈告中外,將見上下一心,其氣百倍矣。」除禦史中丞。

  尋遣馬帥成閔以所部三萬人屯荊、襄,以澈為湖北、京西宣諭使,詔凡吏能否、民利病悉以聞。過九江,王炎見澈論邊事,辟為屬,偕至襄陽撫諸軍。鄂帥田師中老而怯,立奏易之。時欲置襄守荊南,澈奏:「襄陽地重,為荊楚門戶,不可棄。」敵將劉萼擁眾十萬,揚聲欲取荊南,又欲分軍自光、黃搗武昌。朝廷以敵昔由此入江南,令吳拱嚴護武昌津渡。拱將引兵加鄂,澈聞之,馳書止拱,而自發鄂之余兵戍黃州,俾拱留襄。敵騎奄至樊城,拱大戰漢水上,敵眾敗走。時唐、鄧、陳、蔡、汝、潁相次歸職方。未幾,金主亮死,澈乞出兵淮甸,與荊、襄軍夾擊其歸師。未報,而金新主罷兵請和,召澈入為參知政事,與宰相陳康伯同贊內禪。

  孝宗即位,銳意恢復,首用張浚使江、淮,澈以參豫督軍荊、襄,將分道進討。趙撙守唐,王宣守鄧,招皇甫倜于蔡。襄、漢沃壤,荊棘彌望,澈請因古長渠築堰,募閑民、汰冗卒雜耕,為度三十八屯,給種與牛,授廬舍,歲可登谷七十余萬斛,民償種,私其餘,官以錢市之,功緒略就。

  隆興元年,入奏,還武昌,而張浚克期大舉,詔澈出師應之。澈以議不合,乞令浚並領荊、襄。諫議大夫王大寶論澈「無制勝策,皇甫倜以忠義結山砦,扼敵要衝,澈不能節制,坐視孤軍墮敵計。趙撙以千五百人救方城,敗散五百餘人,澈漫不加省。乞罷黜。」澈亦請祠,除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大寶疏再上,落職,仍祠祿。

  明年,知建康府,尋除樞密使。在位二年,以觀文殿學士奉洞霄祠,尋知鄂州兼安撫使。孝宗訪邊事,澈奏:「向者我有唐、鄧為藩籬,又皇甫倜控扼陳、蔡,敵不敢窺襄。既失兩郡,倜複內徙,敵屯新野,相距百裡爾。臣令趙撙、王宣築城儲糧,分備要害,有以待敵。至於機會之來,難以豫料。」孝宗善之。時議廢江州軍,澈言不可。知甯國府,改福州、福建安撫使,複請祠。尋致仕。卒,年六十三。贈金紫光祿大夫,諡莊敏。

  澈為殿中日,薦陳俊卿、王十朋、陳之茂為台官,高宗曰:「名士也,次第用之矣。」在樞府,孝宗密訪人材,薦百有十八人。嘗奏言:「臣起寒遠,所以報國惟無私不欺爾。」其自奉清約,雖貴猶布衣時。有文集二十卷、奏議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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