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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十七王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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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折租布,二分取錢。子良又啟曰: 臣一月入朝,六登玫陛,廣殿稠人,裁奉顏色,縱有所懷,豈敢自達。比天眚亟見,地孽亟臻,民下妖訛,好生噂〈口遝〉。穀價雖和,比室饑嗛;縑纊雖賤,駢門裸質。臣一念此,每入心骨。三吳奧區,地惟河、輔,百度所資,罕不自出,宜在蠲優,使其全富。而守宰相繼,務在裒克,圍桑品屋,以准貲課,致令斬樹發瓦,以充重賦,破民財產,要利一時。東郡使民,年無常限,在所相承,准令上直。每至州台使命,切求懸急,應充猥役,必由窮困。乃有畏失嚴期,自殘軀命;亦有斬絕手足,以避徭役。生育弗起,殆為恒事。守長不務先富民而唯言益國,豈有民貧於下,而國富於上邪? 又泉鑄歲遠,類多剪鑿,江東大錢,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須輪郭完全,遂買本一千,加子七百,猶求請無地,棰革相繼。尋完者為用,既不兼兩,回復遷貿,會非委積,徒令小民每嬰困苦。且錢帛相半,為制永久,或聞長宰須令輸直,進違舊科,退容奸利。 八屬近縣,既在京畿,發借徵調,實煩他邑。民特尤貧,連年失稔,草衣藿食,稍有流亡。今農政就興,宜蒙賑給;若逋課未上,許以申原。兗豫二藩,雖曰舊鎮,往屬兵虞,累棄鄉土。密邇寇庭,下無安志。編草結庵,不違涼暑。扶准聚洛,靡有生向。俱稟人靈,獨絕溫飽,而賦斂多少,尚均沃實。謂凡在荒民,應加蠲減。 又司市之要,自昔所難。頃來此役,不由才舉,並條其重貲,許以賈衒。前人增估求俠,後人加稅請代,如此輪回,終何紀極?兼複交關津要,共相唇齒,愚野未閑,必加陵誑,罪無大小,橫沒貲載。凡求試穀帛,類非廉謹,未解在事所以開容? 夫獄訟惟平,畫一在制。雖恩家得罪,必宜申憲;鼎姓貽愆,最合從綱。若罰典惟加賤下,辟書必蠲世族,懼非先王立理之本。 尚書列曹,上應乾象。如聞命議所出,先諮於都,都既下意,然後付郎,謹寫關行。愚謂郎官尤宜推擇。 宋運告終,戎車屢駕,寄名軍牒,動竊數等。故非分充朝,資奉殷積。廣、越邦宰,梁、益郡邑,參差調補,實允事機。且此徒冗雜,罕遵王憲,嚴加廉視,隨違彈斥,一二年間,可減太半。 五年,正位司徒,給班劍二十人,侍中如故。移居雞籠山邸,集學士抄《五經》、百家,依《皇覽》例為《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講語佛法,造經唄新聲。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 世祖好射雉,子良諫曰: 鑾舉亟動,天蹕屢巡,陵犯風煙,驅馳野澤。萬乘至重,一羽甚微。從甚微之歡,忽至重之誡。頃郊郛以外,科禁嚴重,匪直芻牧事罷,遂乃窀掩殆廢。且田月向登,桑時告至,士女呼嗟,易生噂議,棄民從欲,理未可安。曩時巡幸,必盡威防,領軍景先、詹事赤斧堅甲利兵,左右屯衛。今馳鶩外野,交侍疏闊,晨出晚還,頓遺清道,此實愚臣最所震迫。 狡虜玩威,甫獲款關,二漢全富,猶加曲待。如聞使臣頻亦怨望,前會東宮,遂形言色。昔宋氏遣使,舊列階下,劉纘銜使,始登朝殿。今既反命,宜賜優禮。 伏謂中堂雲構,實惟峻絕,簷陛深嚴,事隔涼暑,而別為一室,如或有疑。邊帶廣途,訛言孔熾,毀立之易,過於轉圓,若依舊制通敞,實允觀聽。 頃市司驅扇,租估過刻,吹毛求瑕,廉察相繼,被以小罪,責以重備。愚謂宜敕有司,更詳優格。 臣年方朝賢,齒未相及,以管窺天,猶知失得,廊廟之士,豈暗是非?未聞一人開一說為陛下憂國家,非但面從,亦畏威耳。臣若不啟,陛下於何聞之? 先是六年,左衛、殿中將軍邯鄲超上書諫射雉,世祖為止。久之,超竟被誅。永明末,上將射雉。子良諫曰: 忽聞外議,伏承當更射雉。臣下情震越,心懷憂悚,猶謂疑妄,事不必然。伏度陛下以信心明照,所以傾金寶於禪靈,仁愛廣洽,得使禽魚養命于江澤,豈惟國慶民歡,乃以翱翔治樂。夫衛生保命,人獸不殊;重軀愛體,彼我無異。故《禮》雲:「聞其聲不食其肉,見其生不忍其死。」且萬乘之尊,降同匹夫之樂,夭殺無辜,傷仁害福之本。菩薩不殺,壽命得長。施物安樂,自無恐怖。不惱眾生,身無患苦。臣見功德有此果報,所以日夜劬勤,厲身奉法,實願聖躬康禦若此。每至寢夢,脫有異見,不覺身心立就沄爛。陛下常日舍財修福,臣私心顒顒,尚恨其少,豈可今日有見此事?一損福業,追悔便難。臣此啟聞,私心實切。若是大事,不可易改,亦願陛下照臣此誠,曲垂三思;況此嬉遊之間,非關當否,而動輒傷生,實可深慎! 臣聞子孝奉君,臣忠事主,莫不靈祇通感,征祥證登。臣近段仰啟,賜希受戒,天心洞遠,誠未達勝善之途,而聖恩遲疑,尚未垂履曲降尊極,豈可今月複隨此事?臣不隱心,即實上啟。 雖不盡納,而深見寵愛。 又與文惠太子同好釋氏,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尤篤,數于邸園營齋戒,大集朝臣眾僧,至於賦食行水,或躬親其事,世頗以為失宰相體。勸人為善,未嘗厭倦,以此終致盛名。 尋代王儉領國子祭酒,辭不拜。八年,給三望車。九年,京邑大水,吳興偏劇,子良開倉賑救,貧病不能立者於第北立廨收養,給衣及藥。十年,領尚書令。尋為使持節、都督揚州諸軍事、揚州刺史,本官如故。尋解尚書令,加中書監。 文惠太子薨,世祖檢行東宮,見太子服禦羽儀,多過制度,上大怒。以子良與太子善,不啟聞,頗加嫌責。 世祖不豫,詔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醫藥。子良啟進沙門於殿戶前誦經,世祖為感夢見優曇缽華。子良按佛經宣旨使禦府以銅為華,插禦床四角。日夜在殿內,太孫間日入參承。世祖暴漸,內外惶懼,百僚皆已變服,物議疑立子良,俄頃而蘇,問太孫所在,因召東宮器甲皆入。遺詔使子良輔政,高宗知尚書事。子良素仁厚,不樂世務,乃推高宗。詔雲:「事無大小,悉與鸞參懷。」子良所志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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