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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志(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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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泰豫元年,明帝崩。博士周洽議:「權制:諒闇之內,不親奉四時祠。」建元四年,尚書令王儉采晉中朝《諒暗議》奏曰:「權典既行,喪禮斯奪,事興漢世,而源由甚遠。殷宗諒間,非有服之稱,周王即吉,唯宴樂為譏。《春秋》之義,嗣君逾年即位,則預朝會聘享焉。《左氏》雲『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又雲『諸侯即位,小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至於諒暗之內而圖婚,三年未終而吉禘,齊歸之喪不廢搜,杞公之卒不徹樂,皆致譏貶,以明鑒戒。自斯而談,朝聘蒸嘗之典,卒哭而備行;婚禘搜樂之事,三載而後舉。通塞興廢,各有由然。又案《大戴禮記》及《孔子家語》並稱武王崩,成王嗣位,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襄十五年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平公既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禮記·曾子問》『孔子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群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春秋左氏傳》『凡君卒哭而祔,祔而後特祀於主,蒸嘗禘於廟』。先儒雲『特祀於主者,特以喪禮奉新亡者主於寢,不同于吉。蒸嘗禘於廟者,卒哭成事,群廟之主,各反其廟。則四時之祭,皆即吉也。三年喪畢,吉禘於廟,躋群主以定新主也』。凡此諸義,皆著在經誥,昭乎方冊,所以晉、宋因循,同規前典,卒哭公除,親奉蒸嘗,率禮無違,因心允協。爰至泰豫元年,禮官立議,不宜親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達』。又據《王制》稱『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曾不知『自天子達』,本在至情,即葬釋除,事以權奪,委衰襲袞,孝享宜申;越紼之旨,事施未葬,卒哭之後,何紼可越?複依范宣之難杜預,譙周之論士祭,並非明據。晉武在喪,每欲存甯戚之懷,不全依諒暗之典;至於四時蒸嘗,蓋以哀疾未堪,非便頓改舊式。江左以來,通儒碩學所曆多矣,守而弗革,義豈徒然?又且即心而言,公卿大夫則負扆親臨,三元告始則朝會萬國,雖金石輟響,而簨泬充庭,情深於恒哀,而跡降於凡制,豈曰能安,國家故也。宗廟蒸嘗,孝敬所先,甯容吉事備行,斯典獨廢!就令必宜廢祭,則應三年永闕,乃複同之他故,有司攝禮,進退二三,彌乖典衷。謂宜依舊親奉。」從之。 永明九年正月,詔太廟四時祭,薦宣帝面起餅、鴨;孝皇后筍、鴨卵、脯醬、炙白肉;高皇帝薦肉膾、俎羹;昭皇后茗、粣、炙魚:皆所嗜也。先是世祖夢太祖曰:「宋氏諸帝嘗在太廟,從我求食。可別為吾祠。」上乃敕豫章王妃庾氏四時還青溪宮舊宅,處內合堂,奉祠二帝二後,牲牢服章,用家人禮。 史臣曰:漢氏之廟,遍在郡國,求祀已瀆,緣情又疏。重簷閟寢,不可兼建,故前儒抗議,謂之遷毀。光武入纂,南頓君已上四世,別祠舂陵。建武三年幸舂陵園廟是也。張衡《南都賦》曰「清廟肅以微微」。明帝至於章、和,每幸章陵,輒祠舊宅。建安末,魏氏立宗廟,皆在鄴都。魏文黃初二年,洛廟未成,親祠武帝於建始殿,用家人禮。世祖發漢明之夢,肇祀故宮,孝享既申,義合前典,亦一時之盛也。 永明六年,太常丞何諲之議:「今祭有生魚一頭,幹魚五頭。《少牢饋食禮》雲『司士升魚臘膚魚,用鮒十有五』。上既雲『臘』,下必是『鮮』,其數宜同。稱『膚』足知鱗革無毀。《記》雲『槁魚曰商祭,鮮曰脡祭』。鄭注『商,量;脡,直也』。尋『商』旨裁截,『脡』義在全。賀循《祭義》猶用魚十五頭。今鮮頓刪約,槁皆全用。謂宜鮮、槁各二頭,槁微斷首尾,示存古義。」國子助教桑惠度議:「《記》稱尚玄酒而俎腥魚。玄酒不容多,鮮魚理宜約。幹魚五頭者,以其既加人功,可法於五味,以象酒之五齊也。今欲鮮、槁各雙,義無所法。」諲之議不行。 十年,詔故太宰褚淵、故太尉王儉、故司空柳世隆、故驃騎大將軍王敬則、故鎮東大將軍陳顯達、故鎮東將軍李安民六人,配饗太祖廟庭。祠部郎何諲之議:「功臣配饗,累行宋世,檢其遺事,題列坐位,具書贈官爵諡及名,文不稱主,便是設板也。《白虎通》雲『祭之有主,孝子以系心也』。揆斯而言,升配廟廷,不容有主。宋時板度,既不復存,今之所制,大小厚薄如尚書召板,為得其衷。」有司攝太廟舊人亦雲見宋功臣配饗坐板,與尚書召板相似,事見《儀注》。 十一年,右僕射王晏、吏部尚書徐孝嗣、侍中何胤奏:「故太子祔太廟,既無先准。檢宋元後故事,太尉行禮,太子拜伏與太尉俱。臣等參議,依擬前典。太常主廟位,太尉執禮祔,太孫拜伏,皆與之俱。正禮既畢,陰室之祭,太孫宜親自進奠。」詔「可」。 建武二年,有司奏景懿後遷登新廟車服之儀。祠部郎何佟之議曰:「《周禮》王之六服,大裘為上,袞冕次之。五車,玉輅為上,金輅次之。皇后六服,禕衣為上,褕翟次之。首飾有三,副為上,編次之。五車,重翟為上,厭翟次之。上公有大裘玉輅,而上公夫人有副及禕衣,是以《祭統》雲『夫人副禕立于東房』也。又鄭雲『皇后六服,唯上公夫人亦有禕衣』。《詩》雲『翟茀以朝』。鄭以翟茀為厭翟,侯伯夫人入廟所乘。今上公夫人副禕既同,則重翟或不殊矣。況景皇懿後禮崇九命,且晉朝太妃服章之禮,同于太后,宋代皇太妃唯無五牛旗為異。其外侍官則有侍中、散騎常侍、黃門侍郎、散騎侍郎各二人,分從前後部,同于王者,內職則有女尚書、女長禦各二人,棨引同于太后。又魏朝之晉王,晉之宋王,並置百官,擬於天朝。至於晉文王終猶稱薨,而太上皇稱崩,則是禮加于王矣。故前議景皇后悉依近代皇太妃之儀,則侍衛陪乘並不得異,後乘重翟,亦謂非疑也。尋齊初移廟,宣皇神主乘金輅,皇帝親奉,亦乘金輅,先往行禮畢,仍從神主至新廟,今所宜依准也。」從之。 永泰元年,有司議應廟見不。尚書令徐孝嗣議:「嗣君即位,並無廟見之文;蕃支纂業,乃有虔謁之禮。」左丞蕭琛議:「竊聞祗見厥祖,義著《商書》,朝于武宮,事光晉冊。豈有正位居尊,繼業承天,而不虔覲祖宗,格於太室?《毛詩·周頌》篇曰:『《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矣也。』鄭注雲:『新王即政,必以朝享之禮祭于祖考,告嗣位也。』又篇曰『《閔予小子》,嗣王朝廟也』。鄭注雲:『嗣王者,謂成王也。除武王之喪,將始即政,朝於廟也。』則隆周令典,煥炳經記,體嫡居正,莫若成王。又二漢由太子而嗣位者,西京七主,東都四帝,其昭、成、哀、和、順五君,並皆謁廟,文存漢史;其惠、景、武、元、明、章六君,前史不載謁事,或是偶有闕文,理無異說。議者乃雲先在儲宮,已經致敬,卒哭之後,即親奉時祭,則是廟見,故無別謁之禮。竊以為不然。儲後在宮,亦從郊祀,若謂前虔可兼後敬,開元之始,則無假複有配天之祭矣。若以親奉時祭,仍為廟見者,自漢及晉,支庶嗣位,並皆謁廟,既同有蒸嘗,何為獨修繁禮?且晉成帝咸和元年改號以謁廟,咸康元年加元服,又更謁。夫時非異主,猶不疑二禮相因,況位隔君臣,而追返以一謁兼敬。宜遠纂周、漢之盛範,近黜晉、宋之乖義,展誠一廟,駿奔萬國。」奏可。 永明元年十二月,有司奏:「今月三日,臘祠太社稷。一日合朔,日蝕既在致齋內,未審於社祠無疑不?曹檢未有前准。」尚書令王儉議:「《禮記·曾子問》『天子嘗、禘、郊、社、五禮之祭,簠簋既陳』,唯大喪乃廢。至於當祭之日,火、日蝕則停。尋伐鼓用牲,由來尚矣,而簠簋初陳,問所不及。據此而言,致齋初日,仍值薄蝕,則不應廢祭。又初平四年,士孫瑞議以日蝕廢冠而不廢郊,朝議從之。王者父天親地,郊社不殊,此則前准,謂不宜廢。」詔「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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