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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戴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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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戴,字仁夫,延津人。隆慶二年進士。除興化知縣,有惠政。擢戶科給事中。廣東以軍興故,增民間稅。至萬曆初亂定,戴奏正之。累遷禮科都給事中。出為陝西右參政,進按察使。張居正尚名法,四方大吏承風刻核,戴獨行之以寬。由山西左布政使擢右副都禦史,巡撫山東。歲凶,累請蠲振。入為刑部侍郎。累進南京戶部尚書,召拜工部尚書,以繼母憂去。 二十六年,吏部尚書蔡國珍罷。廷推代者七人,戴居末,帝特擢用之。當是時,趙志皋、沈一貫輔政,雖不敢撓部權,然大僚缺人,九卿及科道掌印者鹹得自舉聽上裁,而吏部諸曹郎亦由九卿推舉,尚書不得自擇其屬,在外府佐及州縣正、佐官則盡用掣簽法,部權日輕。戴視事,謹守新令,幸無罪而已。明年,京察。編修劉綱、中書舍人丁元薦、南京評事龍起雷嘗以言事忤當路,鹹置察中,時議頗不直戴。而是時國本未定,皇長子冠婚久稽,戴每倡廷臣直諫。及礦稅害劇,戴率九卿言:「陳增開礦山東,知縣吳宗堯逮。李道抽分湖口,知府吳寶秀等又逮。天下為增、道者何限,有司安所措手足?且今水旱頻仍,田裡蕭耗,重以東征增兵益餉,而西事又見告矣。民不聊生,奸宄方竊發,奈何反為發其機,速其變哉!」不報。 山西稅使張忠奏調夏縣知縣韓薰簡僻。戴以內官不當擅舉刺,疏爭之。湖廣陳奉屢奏逮有司,戴等又極論,且言:「奉及遼東高淮擅募勁卒橫民間,尤不可不問。」帝亦弗聽。已,複偕同列言:「自去夏六月不雨至今,路殣相望,巡撫汪應蛟所奏饑民十八萬人。加以頻值寇警,屢興征討之師,按丁增調,履畝加租,賦額視二十年前不啻倍之矣。瘡痍未起,而采榷之害又生。不論礦稅有無,概勒取之民間,此何理也。天下富室無幾,奸人肆虐何極。指其屋而恐之曰『彼有礦』,則家立破矣;『彼漏稅』,則橐立罄矣。持無可究詰之說,用無所顧畏之人,蚩蚩小民,安得不窮且亂也。湖廣激變已數告,而近日武昌尤甚。此輩寧不愛性命哉?變亦死,不變亦死,與其吞聲獨死,毋寧與仇家俱糜。故一發不可遏耳。陛下可視為細故耶?」亦不報。 三十年二月,帝有疾,詔罷礦稅、釋系囚、錄建言譴謫諸臣。越日,帝稍愈,命礦稅采榷如故。戴率同官力諫。時釋罪、起廢二事,猶令閣臣議行,戴即欲疏名上請,而刑部尚書蕭大亨謂釋罪必當奏聞。方具疏上,太僕卿南企仲以二事久稽,劾戴等不能將順。帝怒,並停前詔。戴引罪求罷,帝不許。自是請起廢者再,率九卿乞停礦稅者四,皆不省。稽勳郎中趙邦清素剛介,為給事中張鳳翔所劾,疑出文選郎中鄧光祚、驗封郎中侯執躬意,辨疏侵之。禦史沈正隆、給事中田大益交章劾邦清。邦清憤,盡發光祚、執躬私事。光祚亦騰疏力攻,部中大哄,戴無所裁抑。禦史左宗郢、李培遂劾戴表率無狀,戴引疾乞去。帝諭留,為貶邦清三秩,允光祚執躬歸,群囂乃息。 明年冬,妖書事起。錦衣官王之楨等與同官周嘉慶有隙,言妖書嘉慶所為,下詔獄窮治。嘉慶,戴甥也,比會鞫,戴引避。帝聞而惡之。會王士騏通書事發,下部議。士騏奏辨。帝謂士騏不宜辨,責戴不能鉗屬官。戴引罪,而疏紙誤用印,複被譙讓,罪其司屬。戴疏謝,用印如故。帝怒,令致仕,奪郎中以下俸。 戴秉銓六年,溫然長者,然聲望出陸光祖諸人下。趙志皋、沈一貫柄政,戴不敢為異,以是久於其位,而銓政益頹廢矣。卒贈少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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