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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兌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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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兌,字良仲,寧海人。以經濟自負,尤精天文、地理、蔔筮之書。元末,知天運有歸,以布衣獻書太祖。列一綱三目,言天下大計。時太祖已定甯越,規取張士誠、方國珍。而察罕兵勢甚盛,遣使至金陵招太祖,故兌書於三者籌之為詳。其略曰: 愚聞:取天下者,必有一定之規模。韓信初見高祖,畫楚、漢成敗;孔明臥草廬,與先主論三分形勢者是也。今之規模,宜北絕李察罕,南並張九四。撫溫、台,取閩、越,定都建康,拓地江、廣。進則越兩淮以北征,退則畫長江而自守。夫金陵,古稱龍蟠虎踞帝王之都。藉其兵力資財,以攻則克,以守則固,百察罕能如吾何哉?江之所備,莫急上流。今義師已克江州,足蔽全吳。況自滁、和至廣陵,皆吾所有。非直守江,兼可守淮矣。張氏傾覆可坐而待,淮東諸郡亦將來歸。北略中原,李氏可並也。今聞察罕妄自尊大,致書明公,如曹操之招孫權。竊以元運將終,人心不屬,而察罕欲效操所為,事勢不侔。宜如魯肅計,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此其大綱也。 至其目有三。張九四之地,南包杭、紹,北跨通、泰,而以平江為巢穴。今欲攻之,莫若聲言掩取杭、紹、湖、秀,而大兵直搗平江。城固難以驟拔,則以鎖城法困之。於城外矢石不到之地別築長圍,分命將卒四面立營,屯田固守,斷其出入之路。分兵略定屬邑,收其稅糧以贍軍中。彼坐守空城,安得不困?平江既下,巢穴已傾,杭、越必歸,餘郡解體。此上計也。 張氏重鎮在紹興。紹興懸隔江海,所以數攻而不克者,以彼糧道在三江斗門也。若一軍攻平江,斷其糧道;一軍攻杭州,絕其援兵,紹興必拔。所攻在蘇、杭,所取在紹興,所謂多方以誤之者也。紹興既拔,杭城勢孤,湖、秀風靡,然後進攻平江,犁其心腹,江北餘孽隨而瓦解。此次計也。 方國珍狼子野心,不可馴狎。往年大兵取婺州,彼即奉書納款。後遣夏煜、陳顯道招諭,彼複狐疑不從。顧遣使從海道報元,謂江東委之納款,誘令張昶齎詔而來。且遣韓叔義為說客,欲說明公奉詔。彼既降我,而反欲招我降元。其反覆狡獪如是,宜興師問罪。然彼以水為命,一聞兵至,挈家航海,中原步騎無如之何。夫上兵攻心,彼言杭、趙一平,即當納土,不過欲款我師耳。攻之之術,宜限以日期,責其歸順。彼自方國璋之沒,自知兵不可用。又叔義還稱義師之盛,氣已先挫。今因陳顯道以自通,正可脅之而從也。事宜速不宜緩。宣諭之後,更置官吏,拘集舟艦,潛收其兵權,以消未然之變。三郡可不勞而定。 福建本浙江一道,兵脃城陋。兩浙既平,必圖歸附。下之一辯士力耳。如複稽遲,則大兵自溫、處入,奇兵自海道入,福州必不支。福州下,旁郡迎刃解矣。威聲已震,然後進取兩廣,猶反掌也。 太祖奇其言,欲留用之,力辭去。賜銀幣襲衣。後數歲,削平天下,規模次第,略如兌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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