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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望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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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本名斡魯補,又作斡離不,太祖第二子也。每從太祖征伐,常在左右。 都統杲已克中京,宗翰在北安州,獲遼護衛習泥烈,知遼主在鴛鴦濼,宗翰請襲之。杲出青嶺,遼兵三百餘掠降人家貲。宗望曰:「若生致此輩,可審得遼主所在虛實。」遂與宗弼率百騎進。騎多罷乏,獨與馬和尚逐越盧、孛古、野裡斯等,留一騎趣後軍,即馳擊敗之,生擒五人。因審遼主尚在鴛鴦濼未去無疑也。於是進兵。宗翰倍道兼行,追遼主于五院司,不及。婁室等追之至白水濼,遼主走陰山。遼秦晉國王捏裡自立於燕京。新降州部,人心不固,杲使宗望請太祖臨軍。 宗望至京師,百官入賀。上曰:「宗望與十餘騎經涉兵寇數千里,可嘉也。」上宴群臣,歡甚,宗望奏曰:「今雲中新定,諸路遼兵尚數萬,遼主尚在陰山、天德之間,而捏裡自立於燕京,新降之民,其心未固,是以諸將望陛下幸軍中也。」上曰:「懸軍遠伐,授以成算,豈能盡合機事。朕以六月朔啟行。」既次大濼西南,果使希尹奏請徙西南招討司諸部於內地。上顧謂群臣曰:「徙諸部人當出何路?」宗望對曰:「中京殘弊,芻糧不給,由上京為宜。然新降之人,遽爾騷動,未降者必皆疑懼。勞師害人,所失多矣。」上京謂臨潢府也。上乃下其議,命軍帥度宜行之。 上聞遼主在大魚濼,自將精兵萬人襲之。蒲家奴、宗望率兵四千為前鋒,晝夜兼行,馬多乏,追及遼主于石輦驛,軍士至者才千人,遼軍余二萬五千。方治營壘,蒲家奴與諸將議。餘睹曰:「我軍未集,人馬疲劇,未可戰。」宗望曰:「今追及遼主而不亟戰,日入而遁,則無及。」遂戰,短兵接,遼兵圍之數重,士皆殊死戰。遼主謂宗望兵少必敗,遂與嬪禦皆自高阜下平地觀戰。余睹示諸將曰:「此遼主麾蓋也。若萃而薄之,可以得志。」騎兵馳赴之,遼主望見大驚,即遁去,遼兵遂潰。宗望等還。上曰:「遼主去不遠,亟追之。」宗望以騎兵千餘追之,蒲家奴為後繼。 太祖已定燕京,斡魯為都統,宗望副之,襲遼主於陰山、青塚之間。宗望、婁室、銀術可以三千軍分路襲之。將至青塚,遇泥濘,眾不能進。宗望與當海四騎以繩系遼都統林牙大石,使為鄉導,直至遼主營。時遼主往應州,其嬪禦諸女見敵兵奄至驚駭欲奔,命騎下執之。有頃,後軍至。遼太叔胡盧瓦妃,國王捏裡次妃,遼漢夫人,並其子秦王、許王,女骨欲、餘裡衍、斡裡衍、大奧野、次奧野、趙王妃斡裡衍,招討迪六,詳穩六斤,節度使孛迭、赤狗兒皆降。得車萬餘乘,惟梁王雅裡及其長女乘軍亂亡去。婁室、銀術可獲其左右輿帳。進至掃裡門,為書以招遼主。 遼主自金城來,知其族屬皆見俘,率兵五千餘決戰。宗望以千兵擊敗之。遼主相去百步,遁去。獲其子趙王習泥烈及傳國璽。追二十餘裡,盡得其從馬,而照裡、特末、胡巴魯、背荅別獲牧馬萬四千匹、車八千乘。及獻傳國璽於行在,太祖曰:「此群臣之功也。」遂置璽於懷中,東面恭謝天地,乃大錄諸帥功,加賞焉。 遼主乃使謀盧瓦持兔鈕金印請降。宗望受之,視其文,乃「元帥燕國王之印」也。宗望複以書招之,諭以石晉北遷事。遂使使諭夏國,示以和好,所以沮疑其救遼之心也。宗望趨天德,遼耶律慎思降。及候人吳十回,皆言夏國迎護遼主度大河矣。宗望乃傳檄夏國曰:「果欲附我,當如前諭,執送遼主。若猶疑貳,恐有後悔。」及遼秦王等以俘見太祖,太祖嘉宗望功,以遼蜀國公主余裡衍賜之。 闍母與張覺戰,大敗於兔耳山。上使宗望問狀,就以闍母軍討張覺,降瀕海郡縣。遂與覺戰于南京城東。覺敗,宵遁奔宋,語在《覺傳》。城中人執覺父及其二子來獻,宗望殺之。使以詔書宣諭城中張敦固等出降。使使與敦固俱入城收兵仗。城中人殺使者,立敦固為都統,劫府庫,掠居民,乘城拒守。太宗賞破張覺功及有功將士各有差。 初,張覺奔宋,入于燕京,宗望責宋人納叛人,且征軍糧。久不聞問,宗望欲移書督之,請空名宣頭千道,增信牌,安撫新降之民。詔以「新附長吏職員仍舊。已命諸路轉輸軍糧,勿督于宋。給銀牌十、空名宣頭五十道。及遷、潤、來、隰四州人徙於瀋州者,俟畢農各複其業。」乃詔鹹州輸粟宗望軍。 張敦固以兵八千分四隊出戰,大敗。宗望再三開諭,敦固等曰:「屢嘗拒戰,不敢遽降。」宗望許其望闕遙拜。敦固乃開其一門。宗望使闍母奏其事,乃下詔赦南京官民,大小罪皆釋之,官職如舊。別敕有司輕徭賦、勸稼穡,疆場之事,一決于宗望。又曰:「議索張覺及逋亡戶口于宋。聞此歲不登,若如舊征斂,恐民匱乏,度其糧數賦之。射糧軍願為民者,使複田裡。小大之事關白軍帥,無得專達朝廷。」詔宗望曰:「選勳賢及有民望者為南京留守,及諸闕員,仍具姓名官階以聞。」是時,遷、潤、來、隰四州之民保山砦者甚眾,宗望乙選良吏招撫。上從之。 上召宗望赴闕,而闍母克南京,兵執偽都統張敦固殺之,南京平。赴京師。於是,宗翰請無割山西地與宋,斡魯亦言之。闍母論奏宋渝盟有驗,不可不備。及宗望還軍,上曰:「征歲幣于宋,以銀二十萬兩、絹三十萬匹分賜爾軍及六部東京諸軍。」宗望至軍,宋兵三千自海道來,破九寨,殺馬城縣戍將節度使度盧斡,取其銀牌兵仗及馬而去。宗望索戶口,宋人弗言,且聞童貫、郭藥師治軍燕山。宗望奏請伐宋曰:「苟不先之,恐為後患。」宗翰亦以為方。故伐宋之策,宗望實啟之。 宗望為南京路都統,闍母副之,自燕山路伐宋。宗望奏曰:「闍母于臣為叔父,請以闍母為都統,臣監戰事。」上從之。以宗望監闍母、劉彥宗兩軍戰事。宗望至三河,破郭藥師兵四萬五千于白河,蒲莧敗宋兵三千于古北口,郭藥師降。遂取燕山府,盡收其軍實,馬萬匹、甲胄五萬、兵七萬,州縣悉平。宋中山戍將王彥、劉璧率兵二千來降。蒲察、繩果以三百騎遇中山三萬人於厄隘之地,力戰,死之。術烈速、活裡改軍繼至,殺二萬餘人。宗望破宋真定兵五千人,遂克信德府,次邯鄲。宋李鄴請修舊好。宗望留軍中不遣。 自郭藥師降,益知宋之虛實。宗望請以為燕京留守。及董才降,益知宋之地裡。宗望請任以軍事。太宗俱賜姓完顏氏,皆給以金牌。 四年正月己巳,諸軍渡河,取滑州。使吳孝民入汴,以詔書問納平州張覺事,令執送童貫、譚積、詹度,以黃河為界,納質奉貢。癸酉,諸軍圍汴。宋少帝請為伯侄國,效質納地,增歲幣請和。遂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書用伯侄禮,以康王構、太宰張邦昌為質。沈晦以哲書、三鎮地圖至軍中,發幣割地一依定約,語在宋事中。 二月丁酉朔,與宋平,退軍孟陽。是夜,姚平仲兵四十萬來襲。候騎覺之,分遣諸將迎擊,大破平仲軍,複進攻汴城,問舉兵之狀。少帝大恐,使宇文虛中來辨曰:「初不知其事,且將加罪其人。」宗望輟弗攻,改肅王樞為質,康王構遣歸。師還,河北兩鎮不下,遂分兵討之。 宗望罷常勝軍,給還燕人田業,命將士分屯安肅、雄、霸、廣信之境。宗望還山西。未幾。為右副元帥,有功將士遷賞有差。 頃之,宋少帝以書誘餘睹,肅仲恭獻其書,詔複伐宋。八月,宗望會諸將,發自保州。耶律鐸破敵兵三萬於雄州,殺萬餘人。那野敗宋軍七千於中山。高六、董才破宋兵三千於廣信。宋種師閔軍四萬人駐井陘,宗望大破之,遂取天威軍。東還,遂克真定,殺知府李邈,得戶三萬,降五縣。遂自真定趨汴。 十一月戊辰,宗望至河上,降魏縣。諸軍渡河,留諸將分出大名之境。降臨河縣,至大名縣,德清軍、開德府,皆克之。阿裡刮以騎兵三千先趨汴,破宋軍六千于路。取胙城,抵汴城下,覆宋兵千人,擒數將。宗望至汴,分遣諸將遏宋援兵,奔睹、那野、賽刺、台實連破宋援兵。閏月壬辰朔,宋兵一萬出自汴城來戰。宗望選勁勇五千,使當海、忽魯、雛鶻失擊敗之。癸巳,宗翰自太原會軍於汴。丙辰,克汴州。辛酉,宋少帝詣軍前。十二月癸亥,宋帝奉表降。上使勖就軍中勞賜宗翰、宗望,使皆執其手以勞之。五年四月,以宋二主及其宗族四百七十餘人,及珪璋、寶印、袞冕、車輅、祭器、大樂、靈台、圖書,與大軍北還。 宗望乃分諸將鎮守河北。董才降廣信軍及旁近縣鎮。宗望乃西上涼陘。詔宗望曰:「自河之北,今既分畫,重念其民見城邑有被殘者,遂阻命堅守,其申諭招輯安全之。儻堅執不移,自當致討。若諸軍敢利於俘掠,輒肆毀蕩者,當底於罰。」 是月,宗望薨。天會十三年,封魏王。皇統三年,進許國王,又徙封晉國王。天德二年,贈太師,加遼燕國王,配享太宗廟廷。正隆二年,例降封。大定三年,改封宋王,諡桓肅。子齊、京、文。 初。遼帝之奔陰山也,遼節度使和尚與林牙馬哥、男慎思俱被擒,都統杲使阿鄰護送得裡底、和尚、雅裡斯等入京師。得裡底道亡,太祖誅阿鄰。和尚弟道溫為興中尹,太祖使謾都本以兵千人與和尚往招之。和尚欲亡去,不克,至興中城下,以矢系書射城中,教道溫毋降。事泄,謾都本責之曰:「汝何反覆如此?」對曰:「以忠報國,何反覆之有,雖死不恨。」乃殺之。既而宗望軍遇遼都統孛迭等,道溫在其中,相與隔水而語。宗望承制招之,孛迭唯諾,無降意。宗望謂道溫曰:「汝兄和尚因戰而獲,未嘗加罪,後以叛誅,能無痛悼。」道溫曰:「吾兄辱于見獲,榮于死國。」宗望顧馬和尚曰:「能為我取此乎?」對曰:「能。」遂以所部渡水擊敗其眾,直趨道溫,射中其臂,獲而殺之。 齊本名受速,長身美髯。天眷三年,以宗室子授鎮國上將軍。皇統元年,遷光祿大夫。正隆六年,遷銀青榮祿大夫。大定初,遷特進,加安武軍節度使,留京師奉朝請。齊以近屬,上所寵遇,而性庸滯無材能。大定三年,罷節度官,給隨朝三品俸,累官特進。卒。 弟京、弟文皆以謀反誅。世宗盡以其家財產與齊之子咬住。詔齊妻曰:「汝等皆當緣坐,有至大辟及流竄者。朕念宋王,故置而不問,且以其家產賜汝子。宜悉朕意。」十五年,上召英王爽謂曰:「卿于讀者公主女子中為咬住擇婚,其禮幣命有司給之。」俄襲叔父京山東西路徒毋堅猛安。 京本名忽魯,以宗室子累遷特進。天德二年,除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加開府儀同三司,遷工部尚書,改禮部、兵禮部,判大宗正事,封曹王,除河間尹。正隆二年,例封瀋國公,北京留守,以喪去官。起複益都尹。六年,坐違制,立春日與徒單貞飲酒,降灤州刺史。未幾,改絳陽軍節度使。海陵遣護衛忽魯往絳州殺之。京由間道走入汾州境得免。 世宗即位,來見於桃花塢。複判大宗正事,封壽王。二年正月戊辰朔,日食,伐鼓用幣,上不視朝,減膳徹樂。詔京代拜行禮。世宗懲創海陵疏忌宗室,加禮京兄弟,情若同生。謂京等曰:「朕每見天象變異,輒思政事之闕,寤寐自責不遑。凡事必審思而後行,猶懼獨見未能盡善,每令群臣集議,庶幾無過舉也。」是時,伐宋未罷兵,用度不足,百官未給全俸。京家人數百口,財用少,上聞之,賜金一百五十兩、重彩百端、絹五百匹。改西京留守,賜佩刀廄馬。 京到西京,京妻嘗召日者孫邦榮推京祿命。邦榮言留守官至太師,爵封王。京問:「此上更無否?」邦榮曰:「止於此。」京曰:「若止於此,所官何為。」邦榮察其意,乃詐為圖讖,作詩,中有「鶻魯為」之語,以獻於京。京曰:「後誠如此乎。」遂受其詩,再使蔔之。邦榮稱所得卦有獨權之兆。京複使邦榮推世宗當生年月。家人孫小哥妄作謠言誑惑京,如邦榮指,京信之。京妻公壽具知其事。大定五年三月,孫邦榮上變。詔刑部侍郎高德基、戶部員外郎完顏兀古出往鞫之。京等皆款伏。獄成,還奏。上曰:「海陵無道,使光英在,朕亦保全之,況京等哉。」於是,京夫婦特免死,杖一百,除名,嵐州樓煩縣安置,以奴婢百口自隨,官給上田。遣兀古出、劉珫宣諭京,詔曰:「朕與汝皆太祖之孫。海陵失道,翦滅宗支,朕念兄弟無幾,于汝尤為親愛,汝亦自知之,何為而懷此心。朕念骨肉,不忍盡法。汝若尚不思過,朕雖不加誅,天地豈能容汝也。」十年四月,詔于樓煩縣,為京作第一區,月給節度廩俸。 十二年,兄德州防禦使文謀反。上問皇太子、趙王允中及宰臣曰:「京謀不軌,朕特免死,今複當緣坐,何如。」宰臣或言京圖逆,今不除之,恐為後患。上曰:「天下大器歸於有德,海陵失道,朕乃得之。但務修德,余何足慮。」太子曰:「誠如聖訓。」乃遣使宣諭京,詔曰:「卿兄文,舊封國公,不任職事,朕進封王爵,委以大藩。頃在大名,以贓得罪,止削左遷,不知恩幸,乃蓄怨心,謀不軌,罪及兄弟。朕念宋王,皆免緣坐。文之家產應沒入者,盡與卿兄子咬住。卿宜悉此意。」 二十年十一月,上問宰臣曰:「京之罪始于其妻,妄卜休咎。太祖諸孫存者無幾,朕欲召置左右,不使任職,但廩給之,卿等以為何如?」皆曰:「置之近密,臣等以為非宜。」上曰:「朕若修德,何以豫懷疑忌。」久之,上複欲召京,宰臣曰:「京,不赦之罪也,赦之以為至幸矣,豈可複。」上默良久,乃止。 文本名胡刺。皇統間,授世襲謀克,加奉國上將軍,居中京。 海陵篡立,賜錢二萬貫。是時,左淵為中京轉運使,市中有穢術敲仙者,文與淵皆與之遊。海陵還中京,聞,召敲仙詰問,窮竟本末。既而殺之於市,責讓文、淵。貞元元年,除秘書,坐與靈壽縣主阿裡虎有奸,杖二百,除名。俄複為秘書監,封王。正隆例封鄖國公,以喪去官。起複翰林學士承旨、同判大宗正事、昌武軍節度使。 大定初,改武定軍,留京師,奉朝請。三年,賜上常禦條服佩刀而遣之。謂文曰:「朕無兄弟,見卿往外郡,惻然傷懷。卿頗自放,宜加檢束。」除廣甯尹,召為判大宗正事,封英王。是時,弟京得罪,上謂文曰:「朕待京不薄,乃包藏禍心,圖不軌,不忍刑及骨肉,遂從輕典。卿亦驕縱無度。宋王有社稷功。武靈封太祖諸孫為王,卿獨不封。朕即位,封卿兄弟為王。自今懲咎悔過,赤心事朕,無患朕不知也。」除真定尹,賜以衣帶。改大名尹,徙封荊王。 文到大名,多取猛安謀克良馬,或以駑馬易之,買民物與價不盡其直。尋常占役弓手四十餘人,詭納稅草十六萬束。公用闕,取民錢一萬九千餘貫。坐是奪爵,降德州防禦使,僚佐皆坐不矯正解職。監察禦史董師中按文事失糾察,已除尚書省都事,降沁南軍節度副使。詔曰:「自今長官不法,僚佐不矯正,又不言上,並嚴行懲斷。」 文既失職,居常怏怏,日與家奴石抹合住、忽裡者為怨言。合住揣知其意,因言南京路猛安阿古、合住、謀克頗裡,銀術可與大王厚善,果欲舉大事,彼皆願從。文信其言。乃召日者康洪占休咎,密以謀告洪。洪言來歲甚吉。文厚謝洪,使家僮剛哥等往南京以書幣遺阿古等。剛哥問合住何以知阿古等必從。合住曰:「阿古等與大王善,以此意其必從耳。」剛哥到南京,見阿古等,不言其本來之事。及還,紿文曰:「阿古從大王矣。」文乃造兵仗,使家奴斡敵畫陣圖。家奴重喜詣河北東路上變,府遣總管判官孛特馳往德州捕文。孛特至德州,日已晚。會文出獵,召防禦判官酬越謀就獵所執之。酬越言:「文兵衛甚眾,且暮夜,明日文生日,可就會上執之。」孛特乃止。是夜,文知本府使至,意其事覺,乃與合住、忽裡者等俱亡去。河間府使奏文事,詔遣右司郎中紇石烈哲典、斡林修撰阿不罕訛裡也往德州鞫問。 上聞文亡命,謂宰臣曰:「海陵翦滅宗室殆盡,朕念太祖孫存者無幾人,曲為寬假,而文曾不知幸,尚懷異圖,何狂悖如此。」上恐文久不獲,詿誤者多,督所在捕之。詔募獲文者遷官五階,賜錢三千貫。文以大定十二年九月事覺,亡命凡四月,至十二月被獲,伏誅。康洪論死,餘皆坐如律。詔釋其妻術實懶。孛特、酬越不即捕,致文亡去,孛特杖二百,除名,酬越杖一百,削兩階。詔曰:「德州防禦使文、北京曹貴、鄜州李方皆因術士妄談祿命,陷於大戮。凡術士多務苟得,肆為異說。自今宗室、宗女有屬籍者及官職三品者,除占問嫁娶、修造、葬事,不得推算相命,違者徒二年,重者從重。」上以文家財產賜其故兄特進齊之子咬住,並以西京留守京沒入家產賜之。 *** 贊曰:宗望啟行平州,戰勝白河,席捲而南,風行電舉,兵無留難,再閱月而汴京圍矣。所謂敵不能與校者耶。既取信德,留兵守之,以為後距,此豈輕者耶。《管子》曰:「徑于絕地,攻於恃固,獨出獨入,而莫之能止。」其宗望之謂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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