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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事蹟上


  紹聖元年三月庚戌,龍圖閣直學士蔡京權戶部尚書。

  九月己亥,以蔡京守戶部尚書。

  二年十月丙子,蔡京為翰林學士兼侍讀、修國史。

  三年七月壬辰,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

  九月甲辰,蔡京依舊詳定重修勅令。

  元符元年六月甲午,詔編修常平免役勅令格式書成,詳定官翰林學士承旨、朝散大夫蔡京遷朝請大夫。

  三年正月乙卯,徽宗即位。

  三月乙酉,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事見《逐惇卞黨人》)。

  四月戊戌,蔡京依前翰林學士承旨。

  九月丁亥,詔新添差監揚州糧料院陳瓘知無為軍。時瓘已出國門,即於門外露章辭免曰:「臣昨者自聞隔對以後,曾將上殿劄子具狀繳進,為言蔡京云云。」(詳見《逐惇卞黨人》)

  十月丙申,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

  十一月癸亥,蔡京知江寧府。庚午,詔蔡京落端明殿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

  十一月戊戌,蔡京複龍圖閣直學士、知定州。

  建中靖國元年十一月壬午,上決意用京(見《信任曾布》)。

  崇甯元年二月辛醜,蔡京為端明殿學士、知大名府。

  三月甲戌,蔡京為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四月乙未,蔡京入對。

  五月庚辰,翰林學士承旨蔡京為尚書左丞。

  七月戊子,中大夫、尚書左丞蔡京為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制詞略曰:「慨念熙甯之盛際,辟開指撥之宏基。弛役休農,尊經造士。明親疏之制,定郊廟之儀,修羲和之利,聯比閭之政。國馬蕃乎汧渭,洛舟尾乎江淮。周卿率屬以阜民,禹跡播河而入海。經綸有序,威德無邊,而曲士陋儒,罔知本末,強宗巨黨,相與變更。凡情狃于尋常,美意從而蠱壞,賴遺俗故家之未遠,有孝思公議之尚存。慎厥終始,政在今日。」翰林學士張商英所草也。

  八月丁巳,右僕射蔡京提舉講議司(見本事)。

  二年正月丁未,蔡京為右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制詞雲:「適遠戍之弗率,繄多算之圖功。師不踰時,慮無遺策。」蓋以荊湖辟土功也。

  七月辛巳,蔡京為左銀青光祿大夫。

  三年五月己卯,蔡京為守司空、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進封嘉國公,以為定鄯、廓推賞也。尋詔去「守」字,改「行」作「兼」字。

  六月壬戌,蔡京奉詔書元祐奸黨姓名。

  十二月乙丑,嘉國公蔡京進封衛國公。

  五年二月丙子,趙挺之為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蔡京為司空、開府儀同三司、安遠軍節度使、中太一宮使,進封魏國公。

  挺之行狀雲:「公既屢陳京紛更法度之非,言其奸惡不一,雅不欲與京同政府,引疾乞去。累上章至八九,詔弗許。崇寧四年三月,拜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申書侍郎。」公奏:「臣備位東台,以疾不任職,力求罷免。安可輒屍宰事?」力辭。居數月,懇請補外,除觀文殿大學士、金紫光祿大夫、中太一宮使。京既惡公留京師,伺察己所為,公亦懼京中傷,明年春,數乞歸青州私第。詔從之。既辦舟裝,將入辭矣,會彗見西方,其長數丈竟天,尾犯參之左足。上震恐,責己、避殿、徹膳。既深照京之奸罔,由是旬日之間,凡京之所為者一切罷之,毀朝堂元祐黨籍碑、大晟府、明堂諸置局、議科舉、茶鹽錢鈔等法,詔禮部、戶部議改,遣中使齎御筆手詔賜公曰:「可於某日來上。」公既對,上曰:「蔡京所為,皆如卿言。」公因奏:「蔡京援引私黨,布列朝廷,又建四輔,非國家之利。祖宗以來,屯重兵于京師,沿汴河雍邱、襄邑、陳留三縣,沿蔡河咸平、尉氏兩縣,皆列營屯,取其漕運之便。至神宗,即其所分隸諸將而教習之,士卒皆精銳。若有所用虎符,朝出而夕至矣。今創置四輔,不惟有營壘修建之勞,且不通水運,將何以給其糧餉?」上曰:「行且罷矣。」又奏:「今諸營之兵等尺高者,所請衣糧依久例。又番屯戍西邊,使冒鋒鏑戰鬥死亡者,不可勝數。今京立法,召募四輔新軍,減等尺,增例物,添月給錢糧,且免出戍。小人之情,惟利是從,若見新軍如此,則陛下所養舊兵,皆不為朝廷用矣!」又言:「神考建立都省,規模宏壯,一旦京因妄人宋安國獻言,以為不利宰相而毀之,深可痛惜。」上皆以為是,且曰:「天久旱,令京且求去而雨,可喜。」既罷京免相,遂拜公特進、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大觀元年正月甲午,安遠軍節度使、司空、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一宮使、魏國公蔡京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京複入相,必考求其故,明著於此。《實錄》當具載制詞,乃失不載。詔旨有制詞。

  三月己醜,幸金明池,賜宰相蔡京等宴。

  十月庚申,和賜蔡京《君臣慶會閣落成》詩。

  十二月庚寅,司空、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京為太尉。

  二年正月己未,太尉、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魏國公蔡京為太師。

  六月甲午,賜蔡京玉帶金魚。

  《累曆》五月十五日事。朱勝非雲:唐裴晉公平淮西,憲宗賜以玉帶。公進表雲:「禦府之珍,先朝所賜。既不合將歸地下,又不敢留在人間。」先朝熙寧中,取熙、河、蘭、湟、會、洮、岷數郡,神宗用唐故事,以玉帶賜王安石,只系三日,附表雲:「賜更後於解衣,報敢忘於結草?」大觀中,蔡京賜玉帶,遂為常服。其後童貫、宗正仲忽、宣元後父鄭紳皆賜。既得燕地,王黼亦賜,並為常服矣。

  三年六月丁醜,太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魏國公蔡京為太師、中太一宮使,請給恩並依現任宰相例。制略曰:「明哲保身,雖弗居於寵利;忠嘉告後,當無廢于燕閑。尚懋遠圖,以膺多福。」辛巳,太學生陳朝老上書曰:「蔡京奸雄悍戾,詭詐不情,徒以高才大器自處,務以鎮壓天下,以為自古人臣,惟一切因循苟簡以為治,無敢橫身為國、建議立制者。於是出而銳意更張,以為天下後世無以復加。陛下傾心俯納,所用之人,惟京為聽,所行之事,惟京為從,故蔡京得恣其奸佞。既弄無所畏忌,直欲敗壞而後已。」

  十一月己巳,太師、中太一宮使、魏國公蔡京守太師致仕,仍提舉編修哲宗皇帝實錄,進封楚國公。其請俸並雜給人從等並依舊。朝朔望、大朝會,許立宰臣班,餘依故事。又詔蔡京合得致仕恩澤外,長子顯謨閣直學士、承議郎、提舉醴泉觀攸除樞密直學士,次子宣義郎絛除直秘閣,餘依故事。侍御史毛注言:「孟翊妖奸,以天文惑眾,嘗獻京詩,言涉不順,京輒喜而受之,因以獻易書而賜官,卒致詆誣,以冒重辟,而京不復愧恥。張懷素惡逆,以地理惑眾,京熟與之遊從。京妻葬地卜日,懷素主之。嘗同游淮左,題字刻石。後雖陰令人追毀,以掩其跡,而眾所共知。以至尚書省事多不取旨,直行批下,以作陛下之威。重祿厚賞,下給人心,以作陛下之福。林攄跋扈之黨,而置之政本之地;宋喬年奸雄之親,而置之尹京之任。考之以心,揆之以事,其志有不可量者。今並盤旋輦轂,久而不去,其情狀已可見矣!」

  四年四月癸未,蔡京上《哲宗實錄》。

  五月甲子。先是,門下省檢會臣僚上言論奏:「蔡京頃居相位,擅作威福,權震中外。輕錫予以蠹國用,記爵祿以市私恩。謂財利為有餘積,皆出誕謾,務誇大以興事功,肆為搔擾。援引小人,以為朋黨,假借姻婭,佈滿要途,以至交通豪民,興置產業,役天子之將作,營葺居第;用縣官之人夫,漕運花石。曾無尊主庇民之心,惟事豐己營私之計。若是之類,其事非一,已有臣寮論列,臣更不敢具陳。及至名為祝聖壽,而修塔以壯臨平之山勢;讬言灌民田,而決水以符興化之讖辭。致侄俁之告變而謬為心疾,受孟翊之誣言而與之官爵。趙真欲輔之妖術,張大成竊伺其奸意,駭動遠邇,聞者寒心。皆足以鼓惑天下,為害之大者也。」是日,詔蔡京權重位高,人屢告變,全不引避,公議不容。言章屢上,難以屈法,特降授太子少保,依舊致仕,在外任便居住。制略曰:「輕爵祿以市私恩,濫錫予以蠹邦用,借助姻婭,密佈要途,聚引凶邪,合成死黨,以至假利民而決興化之水,記祝聖而歸臨平之山,豈曰懷忠?是將邀福。屢有告陳之跡,每連狂悖之嫌。雖僅上於印章,猶久留於裡第,偃蹇弗避,傲睨罔悛,致帝意之未孚,昭星文而申譴。言章繼上,公議靡容,固欲用恩,難以屈法。宜褫師臣之秩,俾參宮保之官。聊慰群情,尚為寬典。」

  政和二年六月甲寅,降授太子少保致仁蔡京複太子少師,依前楚國公致仕。

  複太子少師,當考。詔旨具載。制詞乃宇文粹中所草,其末雲:「蕩垢滌瑕,既曲全於體貌;率德改行,宜益勵於猷為。」政和二年七月十九日,可考。八月五日,又複太子太師。

  八月乙未,太子少師致仕蔡京為太子太師,依舊致仕。

  三年二月戊子朔,詔:「太子太師致仕蔡京兩居上宰,輔政八年,首建紹述,勤勞百為。降秩居外,薦曆歲時。況元豐侍從被遇神宗者,今則無幾,而又累經恩霈,理宜優異。可特複太師,仍舊楚國公致仕,於在京賜第居住。」

  三月乙亥,詔:「太師致仕蔡京到闕,令二十五日朝見引對,拜數特依元豐中文彥博例,仍擇日垂拱殿賜宴,許依舊服玉帶,佩金魚,賜對見例物,遇六參日趨赴起居,在大班退,親王後入。」

  四月甲午,燕宰執、親王于太清樓,上親為之記(其略見禦制)。蔡京上記,曰:「政和

  二年三月八日,皇帝制詔臣京宥過省愆,複官就第,命四方館使、榮州防禦使童師敏齎詔召赴闕。臣京頃首辭,繼被禦劄手詔十,責以大義,惶恐上道,於是飲至於郊,曲燕於垂拱殿,祓禊于西池,寵頒恩渥,念無以稱。」上曰:「朕考周宣王詩『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禦諸友,炮鱉膾鯉』。其可不如古乎?」詔以是月八日開後苑,寔太清樓,命內館客省使、保大軍節度觀察留後、帶禦器械臣賈詳等五人總領其事。壬子,蔡京乞令張商英任便居住。

  五月己巳,太師、楚國公致仕蔡京落致仕,三日一至都堂治事,每日赴朝參,退至都堂,聚議於中書省前廳直舍,治事畢,直即以尚書令廳為治所,仍押勅劄。壬申,太師、楚國公蔡京言:「門下省乃覆駁之地,臣欲兼而冒處,實有妨嫌,委紊官制。望許臣免書門下省文字。」從之。己卯,手詔賜蔡京曰:「臨平置塔,初因錢氏尊相名寺起于治平,匪緣近年創有增建。蔡京忠貫金石,志安社稷,八年輔政,一德不渝,群邪醜正,意在中傷。肆為無根之談,冀陷不測之禍。比從閱實,灼見厚誣。惟大臣立朝,誼當自信,而哲士圖任,何畏巧言?顧予心之直孚,抑且眾言之足慮,肆加開諭,毋或介懷。」

  十一月辛巳,太師、楚國公蔡京進封魯國公。

  四年十二月乙卯,雪。降賜宴于蔡京第。

  五年八月庚戌,詔中書舍人陳邦光差提舉洞霄宮、池州居住。先是,邦光以中書舍

  人兼太子詹事,會蔡京獻太子以食,琉璃酒器,羅列宮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聞道義相訓,乃持玩好之具蕩吾志耶?」命左右擊碎之。京聞邦光實激太子,含怒未發,因是遂斥邦光。

  六年四月庚寅,御筆:「太師蔡京近三上章乞致仕,親劄詔書,不允所請,仍止來章,兼面諭再四,意確未回。京位三公,為帝者師,然三省機政,事無巨細,自合總治外,可從其優逸之意。自今特許三日一造朝,仍赴都堂及輪往逐省,通治三省事,以正公相之任,事畢從便歸第。」

  五月甲午朔,御筆:「蔡京遇朔望許朝,三日一知印當筆。不赴朝日,許府第書押。不押勅劄,不書鈔。」庚子,詔:「蔡京已降指揮令三日一造朝,自今遇有奏事,非造朝日亦赴,仍許正謝。」

  八月庚辰,太師蔡京奏:「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機務。蒙恩特許三日一朝。今臣疾病既已痊複,筋力尚可勉強。伏望許臣日奉朝請,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揮。」從之。丁亥,詣建隆觀,遂幸蔡京賜第。

  七年六月戊子朔,太師、魯國公蔡京進封陳魯國公。己巳,御筆:「太師、陳魯國公蔡京力請免兩國公,已降劄允所請,特與白身親屬恩澤二人。應恩數,並依轉官例施行。」

  九月丙申,禦史中丞王安中為翰林學士。

  《王安中行狀》,其子秬作。有雲:「一日,請對曰:『臣起諸生,蒙陛下親擢,備員中執法,日夜懼無以報。今臣所論,事關宗社。儻陛下少留聽,幸甚。』上悚然。公出袖中疏,所論乃蔡京也。上曰:『誠如卿言。』公即伏奏曰:『臣孤遠一介,不量力,輒論大臣。京老奸多智,必將為所中害,自此竄逐,無複再望清光矣,願拜辭。』上曰:『勿如此云云,當為卿罷京。』時子攸日夜出入禁中,盡率子弟見上,泣且拜。上曰:『中司文字如此,奈何?』攸等固懇:『陛下儻全臣宗,乞移王某一別差遣,則事自已矣。』上寬慈,惻然許之。公方草第三疏,翌日求對,中夜有扣門者曰:『適御筆中丞除翰林學士,日下供職矣。』公歎曰:『吾禍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勢益盛。」

  十一月庚寅,手詔:「太師、魯國公蔡京自再還廊廟,於今七年云云。邇者草疏十上,卻之複來,既繼以消息盈虛之理,告老乞骸,期於得請而後已。朕禮貌元老,不欲固違,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恩禮寵數,並如舊制。」

  重和元年十一月戊申,承議郎、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蔡絛勒停。

  蔡絛《訴神文》節文曰:「臣舉家兄弟、諸姪皆投名請受神霄秘策,獨臣不願受,於是九重始大怒,因遣粱師成諭旨,戒臣不許接見賓客。嗚呼!事既掣肘,謀既盡露,臣亦決知得罪矣。一日臣兄來軍,諭臣父將通延福宮江路,徹閭闔門,跨城為複道、飛橋入賜第,自此往來無間,君臣相悉。時已大毀民居數千家如荒野矣。臣不勝憤懣,亟夜草書力爭,臣父愕然,實愛惜臣,猶不肯出。臣兄伺知,及鄭昂泄臣語,因下開封府捕系昂,盡搜索其篋笥,然獨無有於昂,遂枷項編管安州。臣始勒住朝參,不許接見賓客,又降御筆,謂臣狂妄,不循分守,特落職。而怒終不改,臣父因賞橘內宴,丐入中禁獨拜,懇於太上之前,臣遂得不死。始議貶新州,俄而置諸光州。臣父以謂出則必陰殺之,因持之久,乃俾臣父上章,特勒停,令侍養。遇有臨幸,則出避耳。」

  十一月丁卯,茂德帝姬下嫁蔡絛。

  宣和元年七月丙辰,御筆:「蔡絛向緣狂率,廢黜幾年。蔡京元老,勳在王室,未忍終棄,可特與敘舊官外,與宮觀,任便居住。」既而京言敘不以法,乞賜寢罷。詔候過大禮取旨。

  九月乙卯,曲宴保和新殿。過玉真軒,蔡京等請見安妃,許之。京作記以進,其詞略曰:「玉真軒在保和西南廡,即安妃妝閣。命使傳旨曰雅燕。酒酣添逸興,玉真軒內見安妃。詔臣賡補成篇。臣即題曰:『保和新殿麗秋暉,詔許塵凡到綺闈。』方是時,人人自謂得見安妃矣。既而但畫像掛四垣,臣即以詩謝,奏曰:『玉真軒檻暖和春,只見丹青不見人。月裡嫦娥終有恨,鑒中姑射未應真。』須臾,中使詔臣至玉華閣,上手持詩曰:『因卿有詩,況姻家,自當相見。』臣曰:『頃緣葭莩,已得拜望,故敢以詩請。』上大笑。妃素妝,無珠玉飾,綽約若仙子。臣進前再拜敘謝,妃拜,臣又拜云云』。」癸亥,上幸道德院觀金芝,由景龍江至蔡京第鳴鸞堂,賜京酒。京訴開封尹聶山離間事,山即坐絀。京作《鳴鸞記》以進,其略曰:「上曰:『今歲四幸鳴鸞矣。』臣頓首曰:『昔人三顧。堂成已六幸,其千載榮遇。鳴鸞固卑,且家素窶無具,願留少頃,使得伸尊奉意。』上曰:『為卿從容云云。』」丙寅,蔡京奏:「臣伏蒙聖慈,以臣夏秋疾病,特命于龍德太一宮設普天大醮,又親制青詞,以見誠意。至日臨幸醮筵,別制密詞,親手焚奏。仰惟異禮,今昔所無,殞首殺身,難以仰報云云。」

  二年四月癸巳,中書檢會,奉御筆:「車駕累幸蔡京第,子孫等併合推恩。八子、十孫、曾孫四人,可並於寄祿官上轉行一官。」

  六月戊寅,太師、魯國公、神宵玉清萬壽宮使蔡京上章乞致仕,御筆:「太師、魯國公蔡京近年以來,章疏十上,陳乞致仕。自夏祭禮畢,引疾告老,又複十數。親筆批諭,諄複再四,遣官宣押,堅臥不起,其詞激切,確然不拔。可依所乞,守本官致仕,依舊神宵玉清萬壽宮使,在京賜第居住。其恩禮俸給之屬,及見被官吏人從等並依舊,仍朝朔望,今晚付翰林降制,只今具熟狀進入。」

  六年正月庚午,勒停人蔡絛複朝奉郎、提舉明道宮。

  十二月甲辰,手詔:「朕執權秉要,以正主道;賦事圖功,責在大臣。比年以來,任匪其人,政失厥中,明發怵惕。念我烈考之謨訓,修革蠱弊,庶幾持循。肆命近弼,置司講議。太師致仕蔡京輔朕初載,誕著碩膚。屬閔勞以官職之事,即安裡閭,憲其言行,尚有賴焉。《書》不雲乎:『詢茲黃髮,則罔所愆。』京可兼領講議司,聽就私第裁處,仍免簽書,毋致勤勞,以稱朕貴老貪賢之美。」

  《實錄》、本紀雲:蔡京領講議司。朱勝非雲:「蔡京崇甯元年拜相,四年罷。大觀元年複入,三年又罷。政和二年複入,宣和初又罷。六年冬,王黼罷相,白時中、李邦彥並拜太、少宰未訖,京東盜起,京黨哄然以謂宰相望輕,乃詔京複總三省,許私第治事,三五日一造朝。時京八十歲,目盲不能書字,足蹇不能拜跪矣。其子絛用事,凡判筆,皆絛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於是肆為奸利,賞罰無章,黜陟紛紜。絛妻兄韓梠者,驟用為戶部侍郎,密與謀議,貶逐朝士,殆無虛日。絛每造朝,侍從以下皆迎,揖附耳語,堂吏抱文書,率數十人從之。遣使四出,誅求採訪,喜者令薦之,不喜者令劾之,中外縉紳,無不側目。先是,王黼作應奉司,總四方貢獻之物,以示權寵,於是效之,請置宣和庫,庫置式貢司,中分諸庫,如泉貨、幣帛、服禦、玉食、器用等,皆其名也。上自金玉,下及蔬茹,無不籠取。元豐、大觀庫及榷貨務見在錢物,皆拘管封樁,專事供進。次年四月,絛惡日著,二相不能舉職。絛兄攸發其奸狀,京罷,絛亦被譴。是年冬,金兵犯闕,得非將亂之兆耶?」

  癸亥,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落致仕,領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請,至都堂治事。戊辰,御筆:「蔡京領三省,應細事務免簽書。」

  七年四月壬子,御筆:「龍圖閣直學士、朝奉郎、提舉上清寶籙宮兼侍議蔡絛僻學邪見,兩被降責。今除邇英,非所宜得,可罷侍讀,提舉明道宮,在京居住。」尋又降御筆:「蔡絛賜出身敕,可拘取毀抹。」庚申,太師、魯國公、領三省事蔡京依前太師、魯國公致仕。初,京再領三省,未幾,目昏不能視事,事皆決於子絛。絛威福自任,同列皆不能堪。既罷絛侍讀,故有是命。壬戌,臣僚上言:「蔡絛竊弄威權,率意自專,縉紳惴慄,靡遑寧處。而一時倖進苟得之徒哄集其門,勢焰薰灼,炙手可熱。接見賓客,逾於執政。有識為之切齒,而絛偃然,居之不疑。」詔絛落職。

  十月甲子,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上表,謝車駕臨幸問疾。

  十二月甲子,太學生陳東等伏闕上書,乞誅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李邦彥、朱勔六賊。

  靖康元年二月甲寅,制:「太師、魯國公致仕蔡京特責授中奉大夫、守秘書監、分司南京致仕,河南府居住。」上即位,邊遞日急。京盡室南下。侍御史孫覿等始上章論其奸,坐貶。

  三月甲午,左司諫陳公輔言蔡京父子懷奸誤國之罪。詔蔡京可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

  四月癸亥,禦史中丞陳過庭言:「蔡京專政,攸則以陰謀詭計出入宮禁,外示異同,中實附會。」詔京可移韶州,攸責授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七月乙亥,蔡京移儋州,攸雷州。以臣僚累章論其陰賊奸惡,罪釁彰著,乞投畀海外也。凡京子孫,皆分徙遠郡。京行至潭州而卒,年八十。攸、翛繼死。

  京天資險譎,舞智以禦人,在人主前,左狙右伺,專為固位之計,終始持一說,謂當越拘攣之俗。竭九州四海之力以自奉。徽宗雖富貴之,而陰知其奸諛,不可以訖國,故屢起屢僕。嘗收其素所不合者,如趙挺之、張商英、劉正夫、鄭居中、王黼之屬,迭居台司以扼之。京每聞將罷,退輒入宮見上,叩頭祈哀,無複有大臣廉恥事。燕山之役起,攸、貫在行,京送之以詩,陽為不可之言,冀事之不成,得以自解。暮年即家為府,嗜利干進者趦趄其門,輸貨僮奴以得美官者踵相躡,綱紀法度,一切為虛文,識者竊憂之,而京患失之心,無所不至,根結盤固,牢不可脫,卒以召釁誤國,為宗社奇禍。雖以譴死,而海內猶以不正典刑為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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