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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貴妃張氏寵倖


  康定元年十月癸未朔,以禦侍河南郡君朱氏、清河郡君張氏並為才人。張氏河南人,父堯封,天聖初客南都,依大姓曹氏。曹以女妻之。後擢進士第,補石州軍事推官,未行,卒京師。從兄堯佐將赴官於蜀,而曹氏請以諸孤從行。堯佐以道遠弗許。曹益困。堯封母,錢氏女也。張氏時八歲,與姊妹三人由錢氏入宮寢,長得幸於上,性聰明便巧,挾智數,能探測人主意,先後將迎。上以其良家子,待遇異諸嬪禦,累封清河郡君,於是與朱氏並為才人。朱氏,開封人也。

  慶曆元年八月,朱氏生子曦。張氏本傳雲慶曆元年封清河郡君,誤也。《會要》亦誤。

  慶曆元年十二月丁酉,進封才人張氏為修媛。

  二年五月癸卯朔,封皇第三女為安壽公主,生三歲矣。其母,修媛張氏也。贈修媛父故石州軍事推官堯封為秘書監。戊申,安壽公主薨,追封唐國公主。以母寵,帝愛之,成服苑中,群臣奉慰殿門外。

  閏九月,贈修媛張氏曾祖東頭供奉官文漸為甯州刺史,祖試校書郎穎為光祿少卿,外祖應天府助教曹簡為秘書省著作佐郎。修媛追贈三世,前此未有也。

  三年七月乙未,封皇第四女為寶和公主,而五日薨,追封越國公主。生始二歲,其母張氏寵愛日甚,冠於後庭。忽感疾,進白帝曰:「所以召災者,資薄而寵厚也。願貶秩為美人,庶幾可以消咎譴。」帝許之,戊申,以修媛為美人。

  四年三月乙巳,職方員外郎、同判登聞鼓院張堯佐提點開封府諸縣鎮公事。諫官餘靖言:「外議皆雲堯佐識見淺近,托依後宮嬪嬙之勢,已得內降指揮,改賜章服。又從內批與省府差遣。大臣依違,不能堅執,遂與府界提點。伏惟陛下近歲以來,每事思治,損節淫貨,放減後宮,絕斜封之官,無私謁之寵,此皆日來親行至美之事,安得更使外議籍籍如此?臣深為陛下惜之!」又言:「堯佐修媛之世父,進用不宜太遽。頃者郭後之禍起于楊、尚,不可不監。」上曰:「朕豈以女謁進人?蓋因臣僚論薦而後爾。如物議不允當,更授一郡耳。」

  上雖有此言,堯佐競不出。明年五月,除戶判。

  六年四月辛未,進封美人張氏母安定郡君曹氏為清河郡夫人。

  七年五月乙卯,西頭供奉官、閤門祗侯張化基為密州觀察使。化基,美人之兄,特恤之。

  七月壬午,戶部副使、祠部郎中張堯佐為天章閣待制、河東轉運使。

  堯佐此除獨無言者,當考。

  八年閏正月辛酉夕,崇政殿親從官為變。他日,上語輔臣以宮庭之變,美人張氏有扈蹕功。樞密使夏竦即倡言,宜講求所以尊異之禮。宰相陳執中不知所為。翰林學士張方平見陳執中,言:「漢馮婕妤身當猛獸,不聞有所尊異。且皇后在而尊美人,古無是禮。若果行之,天下謗議必大萃於公,終身不可雪也。」執中聳然從方平言而已。

  張氏此時未為貴妃,墓誌及附傳皆雲貴妃,誤也。

  四月甲戌,祠部郎中、天章閣待制張堯佐為兵部郎中、權知開封府。侍御史知雜事張昪言:「堯佐緣恩澤進用太驟,非所以公天下。」不報。

  十月壬午,進美人張氏為貴妃,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先是,夏竦倡議欲尊異美人,起居舍人、直史館、同知諫院王贄因賊人根本起皇后閣前,請究其事,冀動搖中宮,陰為美人道地。禦史何郯入見,上以贄所言諭郯,郯曰:「此奸人之謀,不可不察也。」上寤,事寢不復究,然美人卒用扈駕功進妃位。

  此據鮮於侁所作墓誌及郯奏議。墓誌、奏議雖不出王贄之姓名,按馮潔己《禦史台記》載贄事尤詳,今取此以為據。

  庚寅,翰林學士、右諫議大夫、知制誥、史館修撰宋祁落職知許州。國朝命妃皆發冊,妃辭則罷冊禮。然告在有司,必俟旨而後進。又凡制詞既授閤門宣讀,學士院受命而書之,送中書結三省銜,官告院用印,然後進內。張美人進號貴妃,祁適當制,不俟旨

  為告,不送中書,徑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進。妃方受愛幸,冀行冊禮,得告大怒,擲地不肯受,祁坐是黜。初,祁亦疑進告為非,謂李淑明於典故,因問之。淑心知其誤,謂祁曰:「第進,何所疑耶?」祁果得罪去。議者益惡淑傾險雲。

  十一月乙卯,起居舍人、直史館、知諫院王贄為天章閣待制。張貴妃既得立,甚德贄,密賜贄金幣以巨萬計。嘗謂人曰:「我家諫官也!」及將受冊禮,欲得贄捧冊。中書言:「攝侍中故事,必用待制以上。」於是驟進贄職。

  十二月丁卯,貴妃張氏行冊禮,群臣表賀。初,禮官有議妃當受外命婦拜者。判太常寺張揆曰:「妃一品,正與外廷王公等,豈可當命婦拜也?」或曰:「妃為修媛,時命婦已莫敢抗禮,況貴妃乎?」同知院邵必曰:「宮省事秘不可知,然今下有司議,惟有外一品南省上事儀爾。而百官班見禮,固無不答。」眾意乃定。

  皇祐元年三月癸卯,端明殿學士、給事中張堯佐權三司使。

  九月乙未,權三司使、端明殿學士、給事中張堯佐為禮部侍郎、三司使。監察禦史陳旭言堯佐以後宮親,不宜制國用。不聽。

  二年六月戊辰,贈貴妃張氏母越國夫人曹氏曾祖旭為秘書丞,祖靖為祠部員外郎。丙子,諫官包拯、陳旭、吳奎等言:「今億兆之眾皆謂三司使張堯佐凡庸之人,徒緣私寵,驟加顯列,是非倒置,職業都忘。諸路不勝其誅求,內帑亦煩於借助。法制刓敝,商旅阻

  行。而堯佐洋洋自得,不知羞辱,召來梗厲,實自斯人。臣等竊以任用堯佐以來,百怪漸露,是上違天意也。萬口交譏,是下咈人情也。違天意則善應差殊,雖禳祈禱祠,無以益也。咈人情則治風頹敝,雖督率糾攝,無以拯也。陛下何庇一堯佐,上違天意,下咈人情,而稔成危機者乎?實為陛下痛之!」

  包拯又言:「竊緣三司使張堯佐早緣恩澤,驟陟華顯,任之會府,委以大計。而本職隳廢,利權反覆,公私困弊,中外危懼。且歷代後妃之族,雖有才者,未嘗假以事權,又況庸常不才者乎?但富貴保全之,則無所害矣。」庚辰,特封貴妃張氏第八妹為清河郡君。

  九月,兵部員外郎、知制誥嵇穎為翰林學士,未及上謝,辛醜,卒。即其第賜告,賜襲衣、金帶、鞍勒馬及明堂賞物。張貴妃之父堯封嘗從穎學,所為文多納穎家。及貴妃為修媛,令其弟化基詣穎,求編次堯封文稿,為序以獻。穎不答,亦不以獻。

  閏十一月乙未,三司使、戶部侍郎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淮康節度使、景靈宮使。庚申,又加張堯佐同群牧制置使。辛酉,賜貴妃張氏從弟衛尉寺丞希甫、太常寺太祝及甫並進士出身,堯佐之子也。癸亥,知諫院包拯言:「今堯佐謂之親,則若杜審肇兄弟乎?謂之賢而功,則若雷有終、李至、錢若水乎?而宣徽、節度並以與之,若非內外協應,蒙惑攘竊,寧至此哉?堯佐叨據如此,慚羞不知,真盛朝之穢汙,白畫之魑魅也!況下制之日,陽精暗塞,氛霧繼起。天道固於人事不遠,伏望陛下斷以大義,稍割愛情,追寢堯佐過越之恩。必不得已,宣徽、節度擇與其一,仍罷群牧制置使之命,畀之外郡,以安全之。如此,則仰合天意,俯順人情,而重新盛德矣。」初,執政希上旨,一日除堯佐四使,又以王舉正重厚寡言,同日授禦史中丞。朝議意舉正懦儒,或迤邐退避,動經旬浹,則堯佐之命必遂行,論諫弗及矣。甲子,舉正遂告謝上殿,力言擢用堯佐不當。其疏曰:「臣伏睹張堯佐優異之恩,無有其比。竊以堯佐素乏材能,徒以寅緣後宮,僥倖驟進。國家計府,須材以辦經費。堯佐猥屍其職,中外鹹謂非據。近者台諫縱有論列,陛下雖罷其使任,而複加崇寵,轉逾於前,並授四使,又賜二子科名。賢愚一詞,無不嗟駭。夫爵賞名數,天下之公器,不當以後宮疏戚,庸常之材,過授寵渥,使忠臣義士無所激勸。且堯佐居職,物議紛紜,當引分辭避,而晏然恃賴,曾無一言自陳,叨竊居位,日覬大用。及異恩既出,複托以假告,未即祗受,其意尚若不足,繼有邀求。不虔君命,莫甚於此者!昔漢元帝時,馮野王以昭儀之兄,在位多舉其行能,帝曰:『吾用野王,後世必謂我私後宮親戚。』本朝太宗皇帝孫妃之父,止授南班散秩,蓋保全後宮戚屬,不令事勢僭盛,以取顛覆。伏望陛下遠鑒前古美事,近守太宗皇帝聖范,追取堯佐新命,除與一郡,以息中外之議。」疏入,不報。戊辰,朝退,舉正留百官班廷諍,複率殿中侍御史張擇行、唐介及諫官包拯、吳奎、陳旭,吳奎於上前極言,且於殿廡切責宰相。上聞之,遣中使諭旨,百官乃退。

  張耒《明道雜誌》雲:嘉祐中,嘗欲除張堯佐節度使。陳秀公作中丞,與全臺上殿爭之。仁宗初盛怒,迎謂之曰:「豈欲論張堯佐乎?節度使粗官,何爭?」唐質肅公作禦史裡行,最在眾人後,越次而前曰:「節度使,太祖、太宗總曾為之,恐非粗官。」上竦然,而堯佐之命竟罷。按:陳升之此時作左司諫,不為中丞,唐介實為殿中侍御史裡行。張堯佐卒除節度使,初除又不在嘉祐間。《雜誌》誤,今不取。

  己巳,詔:「近台諫官累乞罷張堯佐三司使,及言親連宮掖,不可用為執政之臣。若優與官爵,於體差便。遂除宣徽使、淮康節度使,兼已指揮。自今後妃之家,毋得除兩府職任。今台諫官重有章疏,其言反覆,及進對之際,失於喧嘩,在法當斥。朝廷特示含容,其令中書取戒厲,自今台諫官相率上殿,並先申中書取旨。」時上怒未解,大臣莫敢言,樞密副使梁適獨進曰:「台諫官蓋有言責,其言雖過,惟陛下矜察。寵堯佐太厚,恐非所以全之。」是日,堯佐亦奏辭宣徽使、景靈宮使,乃詔學士院貼麻處分,而取戒厲卒不行。

  三年三月庚申,龍圖閣學士、工部侍郎、權知開封府劉沆為參知政事。先是,張彥方者,貴妃母越國夫人曹氏客也。受富民金為偽告勅,事敗,系開封府獄,人傳以為語連越國。沆知開封府,論彥方死,不敢及曹氏,貴妃德之,坐此獲進。諫官、禦史相繼論列,不聽。

  八月辛卯,淮康節度使、同群牧處置使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判河陽。禦史中丞王舉正言:「堯佐本常才,但以寅緣後宮,叨據非分。自去年冬罷三司,除宣徽,制命方出,中外莫不駭聽。其時臣與諫官、禦史至留班廷議而爭之,尋罷宣徽,尚忝節度名品。今四方多虞,災異數見,若非獎擢有功,任用賢直,則何以上答天戒,下慰民望哉?堯佐自罷宣徽使,方逾半年,端坐京師,以屍厚祿,今複授之,蓋增鄙誚,此乃執事之臣不念祖宗基業之重,順顏固寵,不能執奏,制命既行,有損聖德。陛下不納臣盡忠愛君之請,必行堯佐濫賞竊位之典,即乞黜臣,以誡不識忌諱愚直之人。」不報。知諫院包拯、陳旭、吳奎相繼言:「堯佐制命複下,物議騰沸。況臣等以言為職,豈敢私自顧慮,各為身謀哉?直以告已再行,若固守前議,複乞追奪,於朝廷事體,亦未為當,所以進退惶惑,不即論列。雖然,事體有必須裁制者,不可不深察,臣等不得不極諫也。張堯佐怙恩寵之厚,僥求覬望,不知紀極。始欲得宣徽使,今已行前命付之矣。雖出領外鎮,將來入覲,即圖本院供職,以致使相。名器之大者,豈可皆緣恩私,每求而不讓?必使足欲,以熏灼天下,此不可不深察也。伏望思已然之夫,為杜漸之制,特降詔旨,申勅中書,諭以堯佐皆緣恩私,不次超擢,享此名位,已為過越,將來更不令處使相之任,及不許本院供職,及趨赴河陽任所,庶幾厭塞人情,防杜間隙。臣等不勝為國納忠激切之至!」庚子,詔自今張堯佐別有遷改,檢會此劄子進呈執奏。仍詔除宣徽使自今不得過二員。

  至和元年正月癸酉,貴妃張氏薨。初,妃既受封冊,寵愛日盛,出入車禦華楚,頗侵並後飾。嘗議用紅傘、增兵數。有司以一品青蓋,奏兵衛准常儀。上守法度,事無小大,悉付外廷議。凡宮禁幹請,雖已賜可,或輒中卻。妃嬖幸少比,然終不得紊政。及薨,上悲悼不已,謂左右曰:「昔者殿廬徼衛卒夜入宮,妃挺身從別寢來衛。又朕嘗禱兩宮中,妃刺臂血書,祝詞外皆不得聞,宜有以追賁之。」入內押班石全彬探上意,請用後禮,於皇儀殿治喪。諸宦者皆以為可,入內都知張惟吉獨言:「此事須翌日問宰相。」既而判太常寺翰林學士承旨王拱辰、知制誥王洙等皆附全彬議。宰相陳執中不能正,遂詔近臣、宗室皆入,奠於皇儀殿,移班慰上於殿東楹,特輟視朝七日,命參知政事劉沆為監護使,全彬及勾當禦藥院劉保信為監護都監。凡過禮,皆全彬與沆合謀處置,而洙等奏行之。

  《石全彬傳》雲:王拱辰請治喪於皇儀殿,全彬以為當問大臣。宰相陳執中不能正之,遂詔近臣、宗室皆入殿。按:《張惟吉傳》:治喪皇儀,諸宦者皆以為可,獨惟吉言:「此當問宰相。」然則言當問宰相者,獨惟吉也,全彬實與劉沆、王洙等合謀為非據之禮,又安得有此言?而《全彬傳》乃攘取,以為出自全彬,今不取。且妃喪,那得關學士院?其實全彬所請也。事下禮官,而拱辰判太常寺,遂與王洙等附會全彬議。朝廷既用禮官議,故當時皆謂拱辰請之,其實不自拱辰請也。今略加刪,使不相牴牾。

  初,有司請依荊王故事輟視朝五日,或欲更增日,聽上裁。乃增至七日。殿中侍御史酸棘呂景初言:「貴妃一品,當輟朝三日。禮官希旨,使恩遇過荊王,不可以示天下。」不報。丁醜,追冊貴妃為皇后,賜諡溫成。先是,禦史中丞孫抃言奏請罷追冊,不報。初賜諡曰恭德,樞密副使孫沔言:「太宗四後皆諡曰德,從廟諡也。今恭德之諡,其法何從?且張、郭二後不聞有諡,此雖禮官之罪,實貽譏于陛下,不可不改。」因改溫成。抃及侍御史毌湜、殿中侍御史俞希孟等皆求補外,知雜事郭申錫請長告,皆以言不用故也。禁宮城樂一月。己卯,殯溫成皇后于皇儀殿之西階,宰相率百官詣殿門,進名奉慰。壬午,以溫成皇后薨,遣官告太廟、皇后廟、奉慈廟。甲申,宰臣梁適奉溫成皇后諡冊于皇儀殿,百官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是夕,設警場於右掖門。上宿於皇儀殿。乙酉,上成服於殿幄,百官詣殿門進名奉慰。是日,殯溫成皇后于奉先寺。輴車發引,由右升龍門出,右掖門升大升輦舉,設遣殿。先是,詔樞密副使孫沔讀哀冊。沔奏:「章穆皇后喪,比葬行事,皆兩制官。今溫成追諡,反詔二府大臣行事。不可。」於是執冊立上前陳故事,且曰:「以臣孫沔讀冊則可,以樞密副使讀冊則不可!」置冊而退。宰相陳執中取而讀之。既殯,百官複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戊子,錄溫成皇后從弟著作佐郎希甫為太常博士、光祿寺丞,及甫為秘書丞、太常寺太祝,正甫為光祿寺丞、右侍禁、閤門祗侯,山甫為西頭供泰官;姪婿太常寺太祝盛和仲為大理評事。又錄其疏屬十數人。己醜,賜溫成皇后母楚國太夫人曹氏敦教坊第一區。

  二月丁酉,詔禮院孝惠、孝章、淑德、章懷皇后、章惠皇太后、溫成皇后皆立小忌。先是,有請立溫成忌者。直集賢院劉敞言:「太祖以來,後廟四室。陛下之妣也猶不立忌,豈可以私昵之愛,而變古越禮乎?」於是並四後及章惠皆詔立忌。樞密副使孫沔極諫其不可,禦史中丞孫抃累奏論列,而禮院官亦以為言,皆不聽。尋罷之。壬申,溫成皇后母楚國太夫人卒,輟視朝三日,幸其第臨奠。

  六月乙酉,進封皇后父玘為東海郡王,溫成皇后父堯封為清河郡王,母曹氏為齊國夫人。

  七月丁卯,禮院言:「奉詔參定即溫成皇后舊宅立廟及四時享祀之制,檢詳國朝孝惠皇后,太祖嫡配,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時惟設常饌,無薦享之禮。溫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參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請題葬所曰溫成皇后園。」

  七月癸未,禮院言:「今立溫成皇后祠殿,而未見孝惠故事。請每行至奠,止令本處內臣主之。」詔孟享時差知制誥、待制行事,其制如後廟,牙盤食差減之。

  九月癸未,禮官言:「溫成皇后葬所,請稱溫成皇后園陵。」從之。乙酉,溫成皇后啟殯,上不御前後殿,百官進名奉慰。禦史中丞孫抃率其屬言:「劉沆既為宰相,不當領溫成皇后監護使。」且言立廟、建陵皆非禮。章累上,不報。固相與請對,固爭不能得,抃伏地不起,帝為改容遣之。丁亥,改命劉沆為溫成皇后園陵監護使。禮院請溫成皇后廟祭器視皇后廟一室之數,從之。

  十月甲午,禮院言:「溫成皇后四時薦新及朔望,並如皇后廟,令宗正寺官行事。」從

  之。甲申,宰臣率百官詣奉先禪院奠溫成,上不御前後殿。丁酉,葬溫成皇后。禦西樓,望樞以送,自製挽歌詞。宰臣率百官進名奉慰。丙午,溫成皇后神主入廟。上不視事,百官進名奉慰。己酉,葬溫成皇后父清河郡王張堯封、母齊國夫人曹氏,輟視朝。後臨終見帝,以父、祖未葬為托,於是為葬其三世於塚旁。

  十一月甲子,內出太廟禘祫時享及溫成皇后廟祭享樂章四,下太常肄習之。

  嘉祐三年九月丙子,宣徽南院使張堯佐卒。贈太師,賜其家僦舍錢日三千。

  四年六月。自溫成之沒,後宮得幸者凡十人,謂之十間。周氏、董氏及溫成之妹皆與焉。妹初進才人,加賜銀五千兩、金五百兩,固辭不受。上曰:「向也月俸二萬七千,今也二十萬,何苦而辭?」對曰:「二萬七千,妾用之已有餘,何以二十萬為?」卒辭之。

  七年正月乙亥,詔改溫成廟為祠殿,于歲時令宮人以常饌致祭。先是,詔太常禮院檢詳郊廟未順之事,乃言:「溫成皇后立廟城西,四時祭奠,以待制、舍人攝事。玉帛、裸獻、登歌、設樂並同太廟之禮。蓋當時有司失於講求。昔高宗遭變,飭己思咎;祖已訓以祀無豐於昵。況以嬖寵列於秩禮,非所以享天心、奉祖宗之意也。」故降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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