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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宣帝紀(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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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二年春正月。詔曰。書曰。文王作罰。刑茲無赦。今吏修身奉法。未能有稱。朕甚憫焉。其赦天下。厲精更治。 二月乙丑。立皇后王氏。賜丞相已下至郎從官。錦帛各有差。王氏之先。有功于高祖。賜爵關內侯。至王皇后父奉光。上在民間時與相識。有女當適人。夫輒死。及上即位。乃納之後宮為婕妤。 是時諸愛寵婕妤皆有子。上懲霍後之欲鴆太子也。以王婕妤無子有寵。乃立之。以母養太子。封父奉光為卬城候。 夏五月。詔曰。吏用法式。或以心巧。析律二端。深淺不平。增辭飾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實。上無由得知。或擅興徭役。飾廚傳。稱過客。越職逾法。以取名譽。二千石皆察官屬。勿用此人。今民頗被疾疫之災。其令郡國被災甚者。無出今年租。詔曰。聞古者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而今百姓。多上書觸諱以犯罪。朕甚憐之。其改諱詢觸諱在令前。赦之。 冬,京兆尹趙廣漢有罪。腰斬。廣漢字子都。涿郡人也。坐殺人不辜。丞相按驗之。廣漢疑丞相夫人殺侍婢。以此脅丞相。丞相按之甚急。廣漢乃將吏突之丞相府。召其夫人跪堂下。收奴婢十余人考問其事。丞相上書自陳曰妻實不殺婢。婢有過自殺耳。丞相司直劾奏廣漢。摧辱大臣。欲以劫持。奉公不道。上乃下廣漢廷尉獄。又坐殺人不辜治罪。吏民守闕號泣者數萬人。 初。廣漢為京兆尹廉明。抑疆扶弱。小民得職。而吏士盡心。其盜賊奸邪。纖微皆知之。長安少年數人。會窮裡空舍。謀欲劫人。語未及竟。廣漢知之。使吏捕治之。具伏。富人蘇回為郎。二人私劫質之。有頃。廣漢至。曉賊曰。釋質束手。善相遇。幸逢赦。賊驚愕即出叩頭。廣漢為跪謝曰。幸全活郎。甚厚。遂送獄。敕吏謹遇之。給酒肉。冬當斷。預為調棺斂具。皆曰死無所恨矣。廣漢嘗召湖都亭長。湖亭長西經界上。界上亭長戲曰。為我通問趙君。湖亭長至。廣漢曰。界上亭長謝我。何故不為致問。其摘奸發伏如神。皆此類也。廣漢奏令長安遊徼獄秩百石。其後百石吏皆差自重。不敢枉法。京兆清正。長老稱之。以漢興京兆尹無及廣漢者。百姓追思而歌之。 初,為潁川太守。誅大姓首惡。郡中震栗。一切治理威名。流聞匈奴。及匈奴降言者。匈奴中皆聞廣漢。然好用新進少年。率多果敢之計。侵犯貴戚大臣。卒以此敗焉。車師王烏貴靡初和於匈奴。後降漢。又恐匈奴攻之。懼而奔烏孫。漢使者鄭吉田于渠黎。乃迎車師王妻子。傳送長安。賞賜甚厚。四夷朝會。常尊顯而示之。乃立車師太子軍宿為車師王。徙居渠黎。而吉等田車師故地。匈奴爭之。而攻漢屯田者。趙充國等議欲因匈奴衰弱。出兵擊之。 丞相諫曰。臣聞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敵加於已。不得已而應之者。謂之應兵。兵應者勝。爭恨小故。不勝憤怒者。謂之忿兵。兵忿者敗。利人土地寶貨者。謂之貪兵。兵貪者破。恃國家之大。矜人民之眾。欲見威於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此非但人事。乃天道也。自頃匈奴常有善意。所得漢民。輒奉歸之。未有犯於邊境。雖爭田。車師故地。不足以置意。中國今諸將軍。欲興兵入奪其地。臣愚不知此兵欲何名也。今邊境困乏。難以動兵。軍旅之後。必有凶年。言民以愁苦之氣。傷陰陽之和也。兵出雖勝。必有後憂。今郡國守相。率多不精選。風俗尤薄。水旱不時。郡國盜賊繁多。今左右不憂。乃欲發兵報纖微之忿於遠夷。此乃所謂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上乃棄車師之地。丞相又奏言古有羲和之官。以承四時之節。以敬授民事。人君動靜。奉順陰陽。則和氣應而災害不生。自高皇帝時。有主四時之官。臣願陛下選用明經通知陰陽者四人。各主一事。明言所職。以順陰陽。上從之。丞相敕掾吏案事郡國。若休告還府。輒白四方得失異聞。盜賊災變。輒奏言之。以廣視聽。是歲烏孫昆彌上書。願以漢外孫楚公主子元貴靡為嗣。得複尚漢公主。上以楚公主弟子相夫妻之。送至燉煌。聞烏孫昆彌死。元貴靡不得立。乃還。 答公主侍者馮嫽。常持節為漢公主使外國。外國敬信之。號曰馮夫人。 上乃征馮夫人問烏孫狀。而遣謁者送馮夫人軺車持節。詔昆彌烏孫就居。以為小昆彌。而立元貴靡為大昆彌。兩昆彌之號。自此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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