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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光武帝紀(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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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封劉永為梁王①。 永,故梁王子也②。王莽時廢為家人,更始立,詣洛陽,故得封。 ①梁孝王劉武八世孫。 ②故梁王,劉立也。據《漢書》所載,元始中,坐與平帝外家中山衛氏交通,廢為庶人,徙漢中,遂自殺。 更始將使大將平河北,劉賜〔言〕諸宗室無可使者①,獨有世祖也。朱鮪等以為不可,而左丞相曹競父子用事②,馮異勸世祖厚結焉,由是以世祖為大司馬,遣平河北。於是馮異銚期、堅鐔、祭遵、臧宮、王霸皆以為掾吏,從至河北。賓客多去者,世祖謂霸曰:「穎川從我者皆已亡矣,疾風知勁草,爾其勉之!」 ①據《範書》補。 ②《範書》作「曹竟」。按《漢書》王貢兩龔鮑傳曰:山陽曹竟子期,儒生也。「去官不仕於莽。莽死,漢更始征竟以為丞相,封侯。竟不受侯爵。會赤眉入長安,欲降竟,竟手劍格死。」又鈕永建曰:「漢人名字,其義多相應,竟字子期,謂以終相期也。紀文作競,不可通。」 堅鐔字子伋,襄城人也,以縣吏從世祖。祭遵字弟孫,穎陽人。家富給而遵惡衣服,不自修飾,又好經學。母死,負土成墳,以孝謹聞。常為亭長所侵辱,遵結客殺亭長,縣中稱其儒而有勇也。世祖破二公于昆陽,還穎陽,遵以縣吏數進見,上愛其姿容,謂遵曰:「欲從我乎?」曰:「願從。」因署門下吏。臧宮字君翁,郟人。為縣亭長,率賓客入下江兵中。昆陽之戰,諸將稱其勇。世祖察宮勤力少言,獨親納之。 初,伯升之遇害,世祖不敢制服,飲食笑言語如平常①。馮異見世祖獨居,不禦酒肉,被席有涕泣處。異獨寬解世祖。世祖曰:「卿勿妄言,何有是乎?」異因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漢家。今下江諸將縱橫恣意,所至虜掠財物,略人婦女,百姓已複失望,無所戴矣。今公專命方面,廣施恩德。有桀紂之亂,乃見湯武之功;民之饑渴,易為飲食時也②。宜急分遣官屬,理冤結,施恩惠。」於是乃遣異與銚期乘傳撫循百姓,所至二千石、長吏、三老皆具食,宥囚徒,除苛政,反漢官,申舊章。吏民大喜,牛酒盈路,皆辭而不受。 ①《東觀記》有「語」無「言」,《範書》有「言」無「語」。陳璞曰「應刪言字」。 ②《孟子》公孫醜上曰:「饑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 南陽新野人鄧禹,字仲華。少以德行稱,嘗遊學長安,見世祖,知非常人也。更始立,人多薦舉禹,不肯從。聞世祖平河北,乃杖策追之,及世祖於鄴。世祖見禹甚喜,謂禹曰:「欲仕乎?」曰:「不願。」世祖曰:「即如是,欲何為?」對曰:「使明公威德加于海內,禹得效其尺寸之功,垂名竹素①,此其願也。」世祖留禹宿,禹因進說曰:「古人有言:聖人不得違時,時亦不可失也。曆觀往古聖明之興,因時立功,二科而已,天事與人事也。今以天事觀之,更始既立而〔災〕變方興②;人事觀之,帝王大業非凡夫所任,更始既是庸才,而其輔佐無有忠良明智,深謀遠慮,欲尊王安民者也。以古人度觀之,今敗可見也。公推誠接士,總覽英雄,天下之人,皆樂為驅馳,公之德眾所歸也。初戰昆陽,破王莽四十萬眾,天下聞之,莫不震靡,公之武眾所服也。軍政齊肅,少長有禮,賞善如不及,討惡如慮遙,公之文眾所安也。聰明神武,所謂天下聖人也。民之歸治,如水趨海。以公之威德,應民之望,收天下英雄而分授之。河內被山帶河,足以為固,其土地富貴,殷之舊都,公之有此,猶高祖之有關中也。進兵定冀州,北取幽並,胡馬之用;東舉青徐,引負海之利。三州既集,南面以號令天下,天下不足定也。」上笑曰:「且相隨北去。」因敕左右,號禹曰鄧將軍。 ①竹,竹簡也;素,縑素也。竹素者,以喻史冊。 ②「曆觀」以下,《範書》所不載。《通鑒》略引之,「變」上有「災」字,今據補。 巨鹿宋子人耿純,字伯山。說李軼曰:「將軍以龍虎之姿,〔遭〕風雲之時①,奮迅而起,期月之間,兄弟富貴。德信不聞於士民,功勞未施于百姓,而寵祿暴興,此智者之所忌也。競競自危,猶懼不終,而況沛然自足,可以成功者乎?」軼奇之,乃授純節,令安集趙魏。是時世祖在邯鄲,純見世祖長者,官屬齊肅,遂求自納焉。 ①據南監本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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