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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和帝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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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二年〔公元90年〕 春正月,大赦天下。 夏,耿秉出塞,至涿邪山,與北單于相遇,大戰破之。 秉字伯初,國之子也。魁梧有才略,善說司馬法,為將常為士卒先,休息不部陳,然遠斥候,明要誓,士卒爭為致死。秉薨,諡壯侯。南單于聞秉薨,舉國發喪,剺面流血,得外國心如此。秉弟夔,壯勇有氣力,以軍功拜騎都尉。常以精騎八百出塞,于金微山斬閼氏、名王以下,自漢軍所未至,封粟邑侯。 五月丙辰,立皇弟惠為濟北王,開為河間王,瑕為城陽王。立故淮陽閔王昺子惻為常山王,故齊王晃子忍為齊王,北海王睦子威為北海王。 車師遣使奉獻。 六月庚辰,封竇憲為冠軍侯,篤郾侯,景汝陽侯,瓖夏陽侯。憲獨不受封。 辛卯,中山王焉薨,諡曰簡王。 光武時,諸王皆就國,焉以郭後少子故留京師。至永平初乃就國,詔賜羽林右騎為虎賁,又令上官屬子弟以為官騎焉。皆上疏辭讓,詔曰:「諸侯出境,必有武備,夾穀之會,司馬以從。夫有文事,必有武備,所以重蕃也。王無辭焉。」 是夏,月氏王謝將七萬騎攻班超,超眾大恐。超曰:「月氏兵雖多,千里逾蔥嶺,何足憂哉!但當收穀堅守,饑窮自降,不過數十日決矣!」謝攻超,不能下,抄掠無所得。超度其糧盡,必從龜茲求食,乃遣數千兵伏東界要之。謝果遣騎賚金銀珠玉往龜茲,伏兵遮擊,盡殺之。遣持所斬以示謝,謝大驚,即遣使請罪,願得生歸,超縱遣之。月氏震怖,歲歲奉貢。 秋七月,大將軍竇憲出屯敘州。 九月,匈奴北單于遣使款塞,願朝見憲。中護軍班固迎單于,單于為南單于所破,遠遁漠北,固至私渠海而還。於是北單于地空,憲欲自為功,乃立降者鹿蠡王阿修為單于,因置中郎將領護軍,如南單于故事。事下公卿,司徒袁安、太尉宋由、太常丁鴻、少府尹睦以為:「阿修,誅君之子,又與鮮卑、烏桓為父兄之讎,不可立。南單于先帝所置,今首破北虜,新建大功,宜令並領降眾,以終先帝破北成南之策。」 議未定,安懼憲計遂行,複獨上封事曰:「臣聞功有難圖不可豫見者,事有較然易料不疑者。臣謂懼守正執平者,臣請以先帝旨意明之。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單于者,欲以安南定北,分匈奴之勢也。孝明皇帝欲褒成先帝之功,故赫然發怒,命將征伐。陛下奉承洪業,大開強宇,大將軍遠出籍勝,此誠宣明祖宗餘志之弘勳也。自南單于歸德已來,四十餘年矣,三帝積累,以遺陛下,孳孳所成也。今南單于屯建大謀,深入匈奴,空盡北虜,屯之大功也。輟而不圖,改立新降,以一朝之計,違三代之業,背先祖,棄舊恩,非計之長也。夫言行,君子之樞機;賞罰,治國之綱紀。《論語》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今失信封南一屯,則百蠻不敢複保誓矣。阿修誅君子,于《春秋》之義所不當立。而烏丸、鮮卑新殺北單于,情莫不忿惡其讎,今而立之,則失意而懷怒矣。兵、食可廢,信不可去。且漢故事,供給南單于費值歲一億九千余萬。今北廬彌遠,其費過倍,是所以空盡天下也。」詔下其議,與憲更相難十餘條。憲負恃貴勢,言辭驕慢,安終不移,上卒從安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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