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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秦王高歸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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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秦王歸彥,字仁英,神武族弟也。父徽,魏末坐事當徙涼州。行至河、渭間,遇賊,以軍功得免流。因於河州積年,以解胡言為西域大使,得胡師子,以功行河東事,遂死焉。徽于神武,舊恩甚篤。及神武平京洛,迎徽喪,與穆同營葬。贈司徒,諡曰文宣。 初,徽嘗過長安市,與婦人王氏私通而生歸彥,至是年已九歲,神武追見之,撫對悲喜。稍遷徐州刺史。歸彥少質樸,後更改節,放縱好聲色,朝夕酣歌。妻魏上党王元天穆女也,貌不美而甚嬌妒。數忿爭,密啟文宣求離,事寢不報。天保元年,封平秦王,嫡妃康及所生母王氏,並為太妃。善事二母,以孝聞。徵為兼侍郎,稍被親寵。以討侯景功,別封長樂郡公,除領軍大將軍。領軍加大,自歸彥始也。文宣誅高德正,金寶財貨,悉以賜之。乾明初,拜司徒,仍總知禁衛。 濟南自晉陽之鄴,楊愔宣敕,留從駕兵五千於西中,陰備非常。至鄴數日,歸彥乃知之,由是陰怨楊、燕等。楊、燕等欲去二王,問計於歸彥。歸彥詐喜,請共元海量之。元海亦口許心違,馳告長廣。長廣於是誅楊、燕等。孝昭將入雲龍門,都督成休甯列仗拒而不內,歸彥諭之,然後得入。進向柏閣、永巷亦知之。孝昭踐阼,以此彌見優重。每入,常在平原王段韶上。以為司空,兼尚書令。齊制,宮內唯天子紗帽,臣下皆戎帽。特賜歸彥紗帽以寵之。孝昭崩,歸彥從晉陽迎武成於鄴。及武成即位,進位太傅,領司徒,常聽將私部曲三人,帶刀入仗。從武成還都,諸貴戚等競要之。其所往處,一坐盡傾。歸彥既地居將相,志氣盈滿,發言陵侮,傍若無人。議者以威權震主,必為禍亂。上亦尋其前翻覆之跡,漸忌之。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等鹹數言其短。上幸歸彥家,召魏收對禦作詔草,欲加右丞相。收曰:「至尊以右丞相登帝位,今為歸彥威名太盛,故出之,豈可複加此號?」乃拜太宰、冀州刺史。即乾和繕寫。晝日,仍敕門司不聽輒內。時歸彥在家縱酒,經宿不知,至明欲參。至門知之,大驚而退。及通名謝,敕令早發,別賜錢帛、鼓吹、醫藥,事事周備。又敕武職督將,悉送至清陽宮。拜而退,莫敢共語。唯與趙郡王睿久語,時無聞者。 至州不自安,謀逆,欲待受調訖,班賜軍士。望車駕如晉陽,乘虛入鄴。為其郎中令呂思禮所告,詔平原王段韶襲之。歸彥舊于南境置私驛,聞軍將逼,報之,便嬰城拒守。先是,冀州長史宇文仲鸞、司馬李祖挹、別駕陳季璩、中從事房子弼、長樂郡守尉普興等疑歸彥有異,使連名密啟,歸彥追而獲之,遂收禁仲鸞等五人。仍並不從,皆殺之。軍已逼城,歸彥登城大叫雲:「孝昭皇帝初崩,六軍百萬眾,悉由臣手,投身向鄴迎陛下。當時不反,今日豈有異心?正恨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誑惑聖上,疾忌忠良。但為殺此三人,即臨城自刎。」其後城破,單騎北走。至交津,見獲,鎖送鄴。帝令趙郡王睿私問其故,歸彥曰:「使黃頷少兒牽挽我,何可不反?」曰:「誰邪?」歸彥曰:「元海、乾和,豈是朝廷老宿?如趙家老公時,又詎懷怨?」於是帝又使讓焉。對曰:「高元海受畢義雲宅,用作本州刺史,給後部鼓吹,臣為蕃王、太宰,仍不得鼓吹。正殺元海、義雲而已。」上令都督劉桃枝牽入,歸彥猶作前語,望活。帝命議其罪,皆雲不可赦。乃載以露車,銜枚面縛,劉桃枝臨之以刃,擊鼓隨之,並子孫十五人,皆棄市。贈仁州刺史。 魏時山崩,得石角二,藏在武庫。文宣入庫,賜從臣兵器,特以二石角與歸彥,謂曰:「爾事常山不得反,事長廣得反,反時,將此角嚇漢。」歸彥額骨三道,著幘不安。文宣見之怒,使以馬鞭擊其額,血被面曰:「爾反時,當以此骨嚇漢。」其言反,竟驗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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