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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阿那肱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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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阿那肱,善無人也。父市貴,從神武以軍功封常山郡公,位晉州刺史,贈太尉公。及阿那肱貴寵,贈成皋王。 阿那肱初為庫直,每從征討,以功封直城縣男。天保初,除庫直都督。四年,從破契丹及蠕蠕,以蹻捷見知。大寧初,除假儀同三司、武衛將軍。那肱工於騎射,便僻善事人,每宴射之次,大為武成愛重。又諂悅和士開,尤相褻狎。士開每見為之言,由是彌見親待。河清中,除儀同三司,食汾州定陽、仵城二郡幹。以破突厥,封宜君縣伯。天統初,加開府,除侍中、驃騎大將軍、領軍,別封昌國縣侯。後主即位,除並省右僕射。武平元年,封淮陰郡王,仍遷並省尚書左僕射,又除並省尚書令、領軍大將軍、並州刺史。 那肱才技庸劣,不涉文史,識用尤在士開下。而奸巧計數,亦不逮士開。既為武成所幸,多令在東宮侍衛,後主所以大寵遇之。士開死後,後主謂其識度足繼士開,遂致位宰輔。武平四年,令其錄尚書事,又總知外兵及內省機密。頓不如和士開、駱提婆母子賣獄鬻官,韓長鸞憎疾良善;而那肱少言辭,不妄喜怒,亦不察人陰私,虛相讒構。遂至司徒公、右丞相,其錄尚書、刺史並如故。及周師逼平陽,後主于天池校獵,晉州頻遣馳奏,從旦至午,驛馬三至。那肱雲:「大家正作樂,邊境小小兵馬,自是常事,何急奏聞?」向暮,更有使至,雲平陽城已陷賊,方乃奏知。明即欲引軍,淑妃又請更合圍,所以彌致遲緩。及軍赴晉州,命那肱率前軍先進,仍總節度諸軍。 後主至平陽城下,謂那肱曰:「戰是邪?不戰是邪?」那肱曰:「兵雖多,堪戰者不過十萬,病傷及繞城火頭,三分除一。昔攻玉壁,援軍來,即退。今日將士豈勝神武皇帝時?不如勿戰,守高梁橋。」安吐根曰:「一把子賊,馬上刺取擲汾河中。」帝未決,諸內參曰:「彼亦天子,我亦天子,彼尚能縣軍遠來,我何為守塹示弱?」帝曰:「此言是也。」於是橋塹進軍,使內參讓阿那肱曰:「爾富貴足,惜性命邪!」 後主從穆提婆觀戰,東偏頗有退者,提婆怖曰:「大家去!大家去!」帝與淑妃奔高梁。開府奚長樂諫曰:「半進半退,戰家常體。今眾全整,未有傷敗,陛下舍此安之?禦馬一動,人情驚亂,願速還安慰之。」武衛張常山自後至,亦曰:「軍尋收訖,甚整頓,圍城兵亦不動,至尊宜回。不信臣言,乞將內參往視。」帝將從之,提婆引帝肘曰:「此言何可信!」帝遂北馳。有軍士雷相,告稱:「阿那肱遣臣招引西軍,行到文侯城,恐事不果,故還聞奏。」後主召侍中斛律孝卿,令其檢校。孝卿固執雲:「此人自欲投賊,行至文侯城,迷不得去,畏死妄語耳。」事遂寢。還至晉陽,那肱腹心人馬子平告那肱謀反,又以為虛妄,斬子平。乃顛沛還鄴,侍衛逃散,唯那肱及閹寺等數十騎從行。複除大丞相。 後主走度河,令那肱以數千人投濟州關,仍遣覘候周軍進止,日夕馳報。那肱每奏雲:「周軍未至,且在青州集兵馬,未須南行。」及周軍且至關首,所部兵馬皆散,那肱遂降。時人皆雲,那肱表款周武,必仰生致齊主,故不速報兵至,使後主被禽。那肱至長安,授大將軍,封郡公,尋出為隆州刺史。大象末,在蜀從王謙起兵,誅死。 初,天保中,文宣自晉陽還鄴,愚僧禿師于路中大叫,呼文宣姓名雲:「阿那瑰終破你國。」時蠕蠕主阿那瑰在塞北強盛,帝尤忌之,所以每歲討擊。後亡齊者遂屬高阿那肱雲。雖作「肱」字,世人皆稱為「瑰」音。斯固亡秦者胡,蓋縣定於窈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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