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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彥深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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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隱,字彥深,自雲南陽宛人,漢太傅喜之後。高祖父難為齊州清河太守,有惠政,遂家焉。清河後改為平原,故為平原人也。隱避齊廟諱,改以字行。父奉伯,仕魏,位中書舍人,行洛陽縣令。彥深貴,贈司空。彥深幼孤貧,事母甚孝。年十歲,曾候司徒崔光。光謂賓客「古人觀眸子以知人,此人當必遠至。」性聰敏,善書計,安閒樂道,不雜交遊,為雅論所歸服。昧爽,輒自掃門外,不使人見,率以為常。 初為尚書令司馬子如賤客,供寫書。子如善其無誤,欲將入觀省舍。隱靴無氈,衣帽穿弊,子如給之。用為書令史,月餘,補正令史。神武在晉陽,索二史,子如舉彥深。後拜子如開府參軍,超拜水部郎。及文襄為尚書令攝選,沙汰諸曹郎,隱以地寒被出,為滄州別駕,辭不行。子如言于神武,征補大丞相功曹參軍,專掌機密。文翰多出其手,稱為敏給。神武曾與對坐,遣造軍令,以手捫其額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每謂司徒孫騰曰:「彥深小心恭慎,曠古絕倫。」 及神武崩,秘喪事,文襄慮河南有變,仍自巡撫,乃委彥深後事,轉大行台都官郎中。臨發,握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既而內外寧靜,彥深之力。及還發喪,深加褒美,乃披郡縣簿為選,封安國縣伯。從征潁川,時引水灌城,城雉將沒,西魏將王思政猶欲死戰。文襄令彥深單身入城告喻,即日降之,便手牽思政出城。文襄大悅。先是文襄謂彥深曰:「吾昨夜夢獵,遇一群豕,吾射,盡獲之。獨一大豕不可得,卿言當為吾取,須臾獲豕而進。」至是,文襄笑曰:「夢驗矣。」即解思政佩刀與彥深曰:「使卿常獲此利。」 文宣嗣位,仍典機密,進爵為侯。天保初,累遷秘書監。以為忠謹,每郊廟,必令兼太僕,執禦陪乘。轉大司農。帝或巡幸,即輔贊太子知後事。出為東南道行台尚書、徐州刺史。為政尚恩信,為吏人所懷。多所降下,所營軍處,士庶追思,號趙行台頓。文宣璽書勞勉,征為侍中,仍掌機密。 河清元年,進爵安樂公。累遷尚書左僕射、齊州大中正,監國史,遷尚書令,位特進,封宜陽王。武平二年,拜司空。為祖珽所間,出為西兗州刺史。四年,征為司空,轉司徒。丁母憂,尋起為本官。七年六月,暴疾薨,時年七十。 彥深曆事累朝,常參機近,溫柔謹慎,喜怒不形於色。自皇建以還,禮遇稍重,每有引見,或升禦榻,常呼官號而不名也。凡諸選貢,先令銓定,提獎人物,皆行業為先,輕薄之徒,弗之齒也。孝昭既執朝權,群臣密多勸進,彥深獨不致言。孝昭嘗謂王晞雲:「若言眾心皆謂天下有歸,何不見彥深有語?」晞以告,彥深不獲已,陳請。其為時重如此。常遜言恭己,未嘗以驕矜待物,所以或出或處,去而複還。 母傅氏,雅有操識。彥深三歲,傅便孀居,家人欲以改適,自誓以死。彥深五歲,傅謂之曰:「家貧兒小,何以能濟?」彥深泣而言曰:「若天哀矜,兒大當仰報。」傅感其意,對之流涕。及彥深拜太常卿,還,不脫朝服,先入見母,跪陳幼小孤露,蒙訓得至於此。母子相泣久之,然後改服。後為宜陽國太妃。 彥深有七子,仲將知名。沈敏有父風溫良恭儉,雖妻子亦未嘗怠慢,終日儼然。學涉群書,善草隸,雖與弟書,書字楷正。雲:「草不可不解,若施之於人,即似相輕易;若當家卑幼,又恐其疑所在宜爾。是以必須隸筆。」彥深乞轉萬年縣子授之,位給事黃門侍郎、散騎常侍。隋開皇中,位吏部郎,終於安州刺史。 齊朝宰相,善始令終唯彥深一人。然諷朝廷以子叔堅為中書侍郎,頗招物議。時馮子琮子慈明、祖珽子君信並相繼居中書,故時語雲:「馮、祖及趙,穢我鳳池。」然叔堅身才最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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