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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津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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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順弟津,字羅漢,本字延祚,孝文賜改焉。少端謹,以器度見稱。年十一,除侍禦中散。時孝文幼沖,文明太后臨朝,津曾入侍左右,忽咳逆失聲,遂吐血數升,藏之衣袖。太后聞聲,閱而不見,問其故,具以實言,遂以敬慎見知。賜縑百匹,遷符璽郎中。津以身在禁密,不外交遊,至宗族姻表罕相參侯。司徒馮誕與津少結交友,而津見其貴寵,每恒退避,及相招命,多辭疾不往。誕以為恨,而津逾遠焉。人或謂之曰:「司徒,君之少舊,何自外也?」津曰:「為勢家所厚,複何容易!但全吾今日,亦足矣。」轉振威將軍,領監曹奏事令。孝文南征,以津為都督、征南府長史。後遷長水校尉,仍直閣。 景明中,宣武游於北芒,津時陪從。太尉、咸陽王禧謀反,帝馳入華林。時直閣中有同禧謀,皆在從限。及禧平,帝顧謂朝臣曰:「直閣半為逆黨,非至忠者安能不豫此謀。」因拜津左中郎將,遷驍騎將軍,仍直閣。 出除岐州刺史,津巨細躬親,孜孜不倦。有武功人齎絹三匹,去城十裡,為賊所劫。時有使者馳驛而至,被劫人因以告之。使者到州,以狀白津。津乃下教,雲有人著某色衣,乘某色馬,在城東十裡被殺,不知姓名。若有家人,可速收視。有一老母行哭而出,雲是己子。於是遣騎追收,並絹俱獲。自是闔境畏服。至於守令寮佐有濁貨者,未曾公言其罪,常以私書切責之。於是官屬感厲,莫有犯法者。以母憂去職。 延昌末,起為華州刺史,與兄播前後牧本州,當世榮之。先是,受調絹度尺特長,在事因緣,共相進退,百姓苦之。津乃令依公尺度其輸物,尤好者賜以杯酒而出;其所輸少劣者,為受之,但無酒以示其恥。於是競相勸厲,官調更勝。 孝昌中,北鎮擾亂,侵逼舊京,乃加津安北將軍,北道大都督,尋轉左衛,加撫軍將軍。津始受命,出據靈丘。而賊帥鮮于修禮起於博陵,定州危急,遂回師南赴。始至城下,榮壘未立,而州軍新敗。津以賊既乘勝,士眾榮疲,柵壘未安,不可擬敵,欲移軍入城,更圖後舉。刺史元固稱賊既逼城,不可示弱,乃閉門不內。津揮刃欲斬門者,軍乃得入。賊果夜至,見柵空而去。其後,賊攻州城東面,已入羅城。刺史閉小城東門,城中騷擾。津開門出戰,賊退,人心少安。尋除定州刺史,又兼吏部尚書、北道行台。初,津兄椿得罪此州,由钜鹿人趙略投書所致。及津至,略舉家逃走。津乃下教慰喻,令其還業。於是闔州愧服,遠近稱之。時賊帥鮮于修禮、杜洛周賤掠州境,孤城獨立,在兩寇之間。津修理戰具,更營雉堞。又於城中去城十步,掘地至泉,廣作地道,潛兵湧出,置爐鑄鐵,持以灌賊。賊遂相告曰:「不畏利槊堅城,唯畏楊公鐵星。」津與賊帥元洪業等書喻之,並授鐵券,許之爵位,令圖賊帥毛普賢。洪業等感寤,複書雲欲殺普賢。又雲:「賊欲圍城,正為取北人,城中所有人,必須盡殺。」津以城內北人,雖是惡黨,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殺,但收內子城,防禁而已。將吏無不感其仁恕。朝廷初送鐵券二十枚,委津分給。津隨賊中首領,間行送之;修禮、普賢頗亦由此而死。 既而杜洛周圍州城,津盡力捍守。詔加衛將軍,將士有功者任津科賞,兵人給複八年。葛榮以司徒說津。津大怒,斬其使以絕之。自受攻圍,經歷三稔,朝廷不能拯赴。乃遣長子遁突圍出。詣蠕蠕主阿那瑰,令其討賊。遁日夜泣訴,阿那瑰遣其從祖吐豆發率精騎南出。前鋒已達廣昌,賊防塞益口,蠕蠕遂還。津長史李裔引賊入,津苦戰不敵,遂見拘執。洛周脫津衣服,置地牢下數日,將烹之。諸賊還相諫止,遂得免害。津曾與裔相見,對諸賊帥以大義責之,辭淚俱發,裔大慚。典守者以告洛周,弗之責。及葛榮並洛周,複為榮所拘。榮破,始得還洛。 永安二年,兼吏部尚書。元顥內逼,莊帝將親出討,以津為中軍大都督,兼領軍將軍。未行,顥入。及顥敗,津乃入宿殿中,掃灑宮掖,遣第二子逸封閉府庫,各令防守。及帝入也,津迎於北芒,流涕謝罪。帝深嘉慰之。尋以津為司空,加侍中。爾朱榮死,使津以本官為兼尚書令、北道大行台、都督、並州刺史,委以討胡經略。津馳至鄴,將從滏口而入。遇爾朱兆等已克洛,相州刺史李神等議欲與津舉城通款,津不從。以子逸既為光州刺史,兄子昱時為東道行台,鳩率部曲,在於梁、沛,津規欲東轉,更為方略。乃率輕騎望於濟州度河。而爾朱仲遠已陷東郡,所圖不果,遂還京師。普泰元年,亦遇害於洛。太昌初,贈大將軍,太傅、都督、雍州刺史,諡曰孝穆。將葬本鄉,詔大鴻臚持節監護喪事。長子遁。 遁字山才。其家貴顯,諸子弱冠,咸縻王爵。而遁性靜退,年近三十,方為鎮西府主簿。累遷尚書左丞、金紫光祿大夫,亦被害於洛。太昌初,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幽州刺史,諡曰恭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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