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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神武帝高歡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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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泰元年二月,神武軍次信都,高乾、封隆之開門以待,遂據冀州。是月,爾朱度律廢元曄而立節閔帝。欲羈縻神武,三月,乃白節閔帝,封神武為勃海王,征使入覲。神武辭。 四月癸巳,又加授東道大行台、第一鎮人酋長。龐蒼鷹自太原來奔,神武以為行台郎,尋以為安州刺史。神武自向山東,養士繕甲。禁兵侵掠,百姓歸心。乃詐為書,言爾朱兆將以六鎮人配契胡為部曲,眾皆愁。又為並州符,徵兵討步落稽。發萬人將遣之,孫騰、尉景偽請留五日,如此者再。神武親送之郊,雪涕執別。人號慟,哭聲動地。神武乃喻之,曰:「與爾俱失鄉客,義同一家,不意在上乃爾徵召!直向西已當死,後軍期又當死,配國人又當死,奈何?」眾曰:「唯有反耳!」神武曰:「反是急計,須推一人為主。」眾願奉神武。神武曰:「爾鄉里難制,不見葛榮乎?雖百萬眾,無刑法,終自灰滅。今以吾為主,當與前異。不得欺漢兒,不得犯軍令,生死任吾,則可。不爾,不能為取笑天下。」眾皆頓顙,死生唯命。神武曰:「若不得已,明日,椎牛饗士,喻以討爾朱兆之意。」封隆之進曰:「千載一時,普天幸甚。」神武曰:「討賊,大順也。拯時,大業也。吾雖不武,以死繼之,何敢讓焉。」 六月庚子,建義於信都,尚未顯背爾朱氏。及李元忠與高乾平殷州,斬爾朱羽生首來謁,神武撫膺曰:「今日反決矣!」乃以元忠為殷州刺史。是時,兵威既振,乃抗表罪狀爾朱氏。世隆等秘表不通。八月,爾朱兆攻陷殷州,李元忠來奔。孫騰以為朝廷隔絕,不權立天子,則眾望無所系。 十月壬寅,奉章武王融子勃海太守朗為皇帝,年號中興,是為廢帝。時度律、仲遠軍次晉陽,爾朱兆會之。神武用竇泰策,縱反間。度律、仲遠不戰而還,神武乃敗兆于廣阿。 十一月,攻鄴。相州刺史劉誕嬰城固守。神武起土山,為地道,往往建大柱,一時焚之,城陷入地。麻祥時為湯陰令,神武呼之曰麻都,祥慚而逃。 ※ 永熙元年正月壬午,拔鄴城,據之。廢帝進神武大丞相、柱國大將軍、太師。是時,青州建義大都督崔靈珍、大都督耿翔皆遣使歸附,行汾州事劉貴棄城來降。 閏三月,爾朱天光自長安,兆自並州,度律自洛陽,仲遠自東郡,同會鄴。眾號二十萬,挾洹水而軍。節閔以長孫承業為大行台,總督焉。神武令封隆之守鄴,自出頓紫陌。時馬不滿二千,步兵不至三萬,眾寡不敵。乃于韓陵為圓陣,連牛驢以塞歸道。於是將士皆為死志,四面赴擊之。爾朱兆責神武以背己。神武曰:「本戮力者,共輔王室,今帝何在?」兆曰:「永安枉害天柱,我報仇耳。」神武曰:「我昔日親聞天柱計,汝在戶前立,豈得言不反邪?且以君殺臣,何報之有?今日義絕矣。」乃合戰,大敗之。爾朱兆對慕容紹宗叩心曰:「不用公言,以此。」將輕走,紹宗反旗鳴角,收聚散卒,成軍容而西上。高季式以七騎追奔,度野馬崗,與兆遇。高昂望之不見,哭曰:「喪吾弟矣!」夜久,季式還,血滿袖。斛斯椿倍道先據河橋。初,普泰元年十月,歲星、熒惑、鎮星、太白聚於觜、參,色甚明。太史占雲,當有王者興。是時,神武起於信都,至是而破兆等。 四月,斛斯椿執天光、度律以送洛陽。長孫承業遣都督賈顯智、張歡入洛陽。執世隆、彥伯斬之。兆奔並州。仲遠奔梁州,遂死焉。時凶蠹既除,朝廷慶悅。初,未戰之前月,章武人張紹夜中忽被數騎將逾城至一大將軍前,敕紹為軍導向鄴。雲佐受命者除殘賊。紹回視之,兵不測,整疾無聲。將至鄴,乃放焉。及戰之日,爾朱氏軍人見陣外士馬四合,蓋神助也。既而神武至洛陽,廢節閔及中興主而立孝武。孝武既即位,授神武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世襲定州刺史,增封並前十五萬戶。神武辭天柱,減戶五萬。壬辰,還鄴,魏帝餞於乾脯山,執手而別。 七月壬寅,神武帥師北伐爾朱兆。封隆之言,侍中斛斯椿、賀拔勝、賈顯智等往事爾朱,普皆反噬。今在京師寵任,必構禍隙。神武深以為然。乃歸天光、度律于京師,斬之。遂自滏口入。爾朱兆大掠晉陽,北保秀容,並州平。神武以晉陽四塞,乃建大丞相府而定居焉。爾朱兆既至秀容,分兵守險,出入寇抄。神武揚聲討之,師出止者數四,兆意怠。神武揣其歲首當宴會,遣竇泰以精騎馳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里,神武以大軍繼之。 ※ 二年正月,竇泰奄至爾朱兆庭。軍人因宴休惰,忽見泰軍,驚走。追破之于赤洪嶺。兆自縊。神武親臨,厚葬之。慕容紹宗以爾朱榮妻子及余眾自保烏突城。降,神武以義故待之甚厚。 神武之入洛也,爾朱仲遠部下都督橋甯、張子期自滑台歸命。神武以其助亂,且數反覆,皆斬之。斛斯椿由是內不自安,乃與南陽王寶炬及武衛將軍元毗、魏光祿、王思政構神武于魏帝。舍人元士弼又奏神武受敕大不敬,故魏帝心貳于賀拔嶽。初,孝明之時,洛下以兩拔相擊,謠言:「銅拔打鐵拔,元家世將末」。好事者以二拔謂拓拔、賀拔,言俱將衰敗之兆。」 時司空高乾密啟神武,言魏帝之貳。神武封呈,魏帝殺之。又遣東徐州刺史潘紹業密敕長樂太守龐蒼鷹,令殺其弟昂。昂先聞其兄死,以槊刺柱,伏壯士執紹業于路。得敕書於袍領,遂來奔。神武抱其首哭曰:「天子枉害司空。」遽使以白武幡勞其家屬。時乾次弟慎在光州,為政嚴猛。又縱部下取納,魏帝使代之。慎聞難,將奔梁。其屬曰:「公家勳重,必不兄弟相反。」乃弊衣推鹿車歸勃海。逢使者,亦來奔。於是魏帝與神武隙矣。阿至羅虜正光以前常稱籓,自魏朝多事,皆叛。神武遣使招納,便附款。先是,詔以寇賊平,罷行台。至是以殊俗歸降,複授神武大行台,隨機處分。神武齎其粟帛,議者以為徒費無益。神武不從。撫慰如初。其酋帥吐陳等感恩,皆從指麾。救曹泥,取萬俟受洛幹,大收其用。河西費也頭虜紇豆陵伊利居苦池河,恃險擁眾。神武遣長史侯景屢招不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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