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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第十三章 邪惡佔據了地球人的心靈

  我呆了一呆,比拉爾的說法,頗有點匪夷所思,但卻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忙道:「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來試上一試!」

  在我講完之後,略停了一停,我們兩人一起叫了起來:「法國!」

  比拉爾是法國人,我們這時交談使用的,就是法語,如果用手指觸摸法國的地圖,就可以聽到法國話,那我們一定可以聽得懂,所以我們才不約而同,一起想到了法國!

  比拉爾顯得十分興奮,一片一片金屬片拉出來,送回去,拉到了第八九片上,就看到了清楚的歐洲中南部的地圖,比拉爾急不及待地將手指放上去,聲音立時又響了起來。

  我們都期待著可以聽到法語,來解答我們心中的謎。可是半分鐘之後,我和比拉爾互望著,苦笑了起來。

  的確,手指一放上去,就有聲音發出來。而發出來的聲音,聽來也確然像是一種語言。可是那種語言,卻絶對和法語扯不上甚麼關係,那只是一種音節十分簡單的「語言」,聽來,比非洲土人部落中的語言,還要來得簡單,那只是一種原始的語言!

  過了三分鐘,我們自然不能在這種「語言」中聽出任何有意義的話來,比拉爾將金屬片推了回去:「看來我想錯了,沒有一個法國人,聽得懂這樣的法國話!」

  我皺著眉,思索著,心中陡地一動,又將那片金屬片拉了出來,指著上面的線條:「比拉爾,你看,這是一幅歐洲中南部的地圖,毫無疑問,那靴形的一塊突出,就是今天的義大利!」

  比拉爾道:「當然,剛才我的手指,就放在這靴形一塊的上面,那應該是法國!」

  我道:「可是,地圖上並沒有國與國之間的疆界!」

  比拉爾的領悟能力相當高,他立時明白我想說明甚麼:「是的,這些地圖,不知道是在甚麼時候製成的,那時候,可能根本還沒有法國!」

  我吸了一口氣:「對!我們為甚麼不能將時間推得更早,早到──」

  比拉爾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忙接上了口:「早到歐洲還是一片蠻荒,只是居住著一些土人,而我們剛才聽到的,就是當地土人的語言?」

  我道:「這正是我的意思!」

  比拉爾道:「那我們應該找一個早已有了文明,有了系統語言的古國!」

  我和他互望了一眼,又一起叫了起來:「中國!」

  我們自然而然,想到了中國,那是很自然的事。世界上文明古國並不多,儘管有人可認得出印度古代的梵文、中國的甲骨文、古埃及和巴比倫的文字,可是決不會有人聽得懂古代的印度話、埃及話、巴比倫話。因為文字可以保留下來而供後代的人慢慢研究,可是卻沒有半個音節的古代語言留到今天!而我是中國人,我只希望這些地圖繪製的年代,別是太久之前,那麼,我或許可以聽得懂中國古代的語言!

  比拉爾在叫了一聲之後,手竟有點發抖,因為我們是不是可以聽得懂自金屬片上發出來的聲音,這可以說是最後一個機會了!

  比拉爾拉著金屬片,我們找到了亞洲東部的地形圖、渤海灣、山東半島、長江、黃河,甚至臺灣島、日本四島全清楚可見。

  我伸出手來,猶豫著,比拉爾道:「你還在等甚麼?」

  我的神情有點無可奈何,道:「中國的語言十分複雜,如果年代是早到歐洲還處在蠻荒時代,中國的語言,我想應該在黃河流域一帶去找,才比較靠得住,中國文化從那裏起源!」

  我一面說著,一面將手指放在黃河附近,如今河南、河北省的所在地。同時心中在想,語言總比文字走在前面,在河南殷墟發掘出來的文字,已經可以組成一篇完善的文章,而年代又可以上溯三千多年,那麼,就算這些地圖的製成年代,在一萬年之前,總也可以有系統的語言了。在我將手指放上去的那一剎間,我和比拉爾都極其緊張,聲音傳了出來,是一種單音節的語言,毫無疑問是中國話。

  我可以肯定那種單音節的語言,一定是中國話,可是當一分鐘之後,比拉爾焦切地問我:「你別老是聽,快說,它講點甚麼?」之際,我卻只好苦笑!

  我道:「它的確是在講些甚麼,而且我可以肯定,它是在用中國話講,不過我聽不懂!」

  比拉爾有點憤怒:「中國人聽不懂中國話?」

  我立刻回敬他:「你是法國人,可是剛才的那種法國話,你聽得懂?」

  比拉爾道:「那不同,你聽聽,這裏所講的中國話,和現代中國話,好像沒有甚麼不同!」

  我道:「現代中國話有三千多種,我可以聽得懂其中的百分之八十;黃河流域的現代中國話,可以聽懂百分之一百,可是──」我講到這裏,陡地停了下來:「等一等,我剛才聽懂了幾個字:自天而降,等一等──我──它又說邪惡,一定是邪惡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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