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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不動的人醒轉過來

  (那本來就是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感覺,所以在描述方面,文字可能有點凌亂,不是十分容易明白,但是我已竭盡所能,希望可以多看幾遍,就會有多一點的體會。)

  當我想到了「我已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這一點時,不由得陡然震動了一下。

  那一下震動,把我的意念一下子拉了回來,像是離開了身體的我,又回到了身體之中一樣,令得我就在那時睜開眼來。

  我當然還在那石屋的圓形部份,也還維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

  室內的光線十分黑暗,但由於已習慣的緣故,所以我看出去,可以看到陳長青,他也仍然坐著,而且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一看到了陳長青這種樣子,我心中不禁陡然一動:我剛才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動不動呢?這種一動也不動的情形,看起來不正是天池老人他們在「神遊」或「可控制的死亡」中的狀態?

  看起來,石屋的這一部份建築,必然十分有助於「修練」過程的進行,不然,何以對一切還只是推測,可以說一無所知的我和陳長青,都會自然而然進入了這樣一種從未經歷過的奇妙境界之中?

  我在迅速地轉著念,在極度的寂靜之中,我聽到了有腳步聲自樓上傳了下來。樓上房間中有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是不是他醒過來了呢?

  當腳步聲越來越近之際,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提醒陳長青,他已經陡然睜開眼來,一臉的疑惑驚喜之色。

  從他的神情上,我可以推測得出,他的奇妙經歷,多半和我一樣。我向他作了一個手勢,向門外指了一指。

  這時,腳步聲已來到了門口,門被緩緩打了開來,我們在樓上見過的那個人,看來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甚至在黑暗中看來,他的眼神也極有光彩。那人向我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離開石屋的圓形部份,到外面去。

  我和陳長青忙站了起來,走向外面,那人的態度十分友善,看起來一點也不以我們闖進石屋來為忤,他那英挺的臉上,一直現著親切的微笑。

  他輕輕地關上了門,雖然他的動作十分小心,但還是發出了一些聲響,那一下聲響所引起的回聲,在門已關上之後,還是隱隱可聞。

  不等我們開口,那人已經道:「你們剛才在的地方,不是很適宜講話,所以請你們出來,請坐。」

  我和陳長青一樣,心中都不知有多少疑問,坐不坐倒無所謂,陳長青首先迫不及待地道:「那裏對聲音特別敏感,可以把細小的聲音擴大?」

  那人笑了一下:「是的,細小的聲音在那裏都會引起迴盪。」

  §說話有趣具說服力

  那人道:「但是你若感到了聲音的擴大,那還是你在這樣想的緣故。」

  我們都有點不明白,那人又做了一個手勢,請我們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來:「人的思想是全然沒有限制的,當你想知道什麼的時候,你就會感到什麼。」

  我吸了一口氣:「話雖然那麼說,可是普通的情形之下,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真有這麼確切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那人又笑了一下:「當然,真要想到什麼就感受什麼,是要經過一定的鍛練過程的,兩位剛才──」

  他接下來,就把我們剛才在石屋圓形部份的感受,說了一遍,他一面說,我們一面不住點頭,因為他把情形說得一絲不差。

  陳長青一等他說完就問:「你怎麼知道的?」

  那人道:「幾乎每一個人,在那裏,受到了特殊環境的影響,經歷都是一樣的。」

  我又問:「那地方──是不是特地用來作為鍛練某種異能之用的?」

  那人道:「可以這樣說,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很多事,都需要特殊環境的幫助,要健身,在健身房中進行總比較好,要參禪,自然在幽靜的禪房之中,更加適合,青燈古佛,使人油然而生出家之念,流水行雲,就能教人詩興大發。」

  那人說話十分有趣,他一下子舉了四個例子,從健身到吟詩,看來是全然不相干的,但是卻又有著一種異樣的說服力。

  我和陳長青異口同聲問:「那麼,請問,那裏是為了訓練一種什麼樣的能力而設的?」

  那人一直對答如流,可是對於這個問題,他卻覺得有點難以回答一樣,想了片刻,才道:「兩位能來到這裏,想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再作回答。」

  我和陳長青互望了一眼,不錯,我們正有著許多設想,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小時之中,我們把已經有過的種種設想,都說了出來。

  那人一直只是用心聽著,並不打斷我們的話頭。

  等到我們講完,那人現出了相當訝異的神情來,長吁了一口氣:「兩位想得真不少,我看兩位不是尋常人,能請教貴姓大名?」

  那人和我們見面之後已說了許多話,的確,雙方之間,還未曾有過最簡單的介紹,這時他忽然問起名字來,雖然有點突兀,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和陳長青說了名字,那人「啊」地一聲,站了起來,十分熱烈地握著我的手,接著,滿臉歡容:「原來是衛先生,真是,我有幾個朋友,不止一次提起過你,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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