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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美麗不羈的女中英雄

  白老大望著白素,白素來到床邊,抱住了她的父親,聲音有著嗚咽:「爹,你只要肯聽醫生的話,就一定會好起來,健康如昔,啥事也沒有,照樣去研究你的速成陳酒之法。」

  白老大也十分感動,所以促使了他有了決定:「好,請醫生定動手術的日子吧。」

  白老大這才肯接受手術,手術也成功,白老大身體壯健,當然再也不會提起「遺言」兩字了。

  而當時,我和白素,一聽到白老大提到遺言,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為白老大曾對白素兄妹說過,他臨死之前,會把一個大秘密告訴他們,使他們知道生身之母是甚麼樣人。

  白老大腦部生瘤,面對生死關頭,他準備留遺言,自然是想說這段隱秘了,而他也知道白素十分想知道這個秘密,可是白素還是把錄音機奪了下來,可知白素對父親的關懷,這才令白老大感動,肯動手術的。

  事後,我略有埋怨:「讓他把話說出來,有多好。」

  白素大嗔:「你怎麼說這種話?」

  我不覺得自己有甚麼不對。可是,白素和白老大,畢竟父女情切,她說出一番話來,令我嘆服不已。

  她道:「爹年紀大了,一直身體很好,忽然有了病,求生的意志,就十分重要。若是他真的寫下了甚麼遺言,他自忖死亡會來臨,求生意志就會崩潰,那對他的健康,極其不利。」

  我高舉雙手,表示自己失言,心中卻有幾句話,在心中打了一個轉,不敢再說出來了。

  我想說的是:如果不早留遺言,老人家很可能在毫無病痛的情形下,安然逝世,如果有這種情形發生,那麼秘密就永遠成為秘密了。

  雖然我沒有說出來,但是白素顯然明白了我的心意,她沉默了半晌,才嘆了一聲:「只要他老人家好,秘密──就讓它──」

  我不等她講完,就打斷了她的話:「秘密,憑我們的努力,一定可以找得出來的。」

  我在作這樣豪語的時候,確然十分有信心。可是在事實上,若是想探索一個昔日的秘密,每過一天,困難就增加一分。

  因為隨著對光的流逝,知道當年事實真相的人,就越來越少,等到所有曾經參與或是知道當年事實真相的人全都不在人世了,那這事情也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了。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基於這個原因,我們都相當積極地在進行這件事,然而所得的資料之少,真足以令得人萬念俱灰。

  我和白素把已得的資料整理了一下,發現一個極為奇怪的現象。

  那怪現象是,不論白素兄妹的母親是誰,一直到白素出生的那年正月,也就是白老大救了那個團長的時候,白老大的愛情生活,或夫妻生活,還是十分快樂和融洽的,因為在團長的轉述中,曾有白老大和兩歲不到的白奇偉的對話,說「媽媽會惦記我們」,證明那是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

  可是何以到了白素出世,白老大離開苗疆,遇上了鴉片販子殷大德的時候,就彷彿全世界的愁苦,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了呢?

  可知一切變故,全是在那半年之中發生的。

  在那半年之中,又有甚麼特別的事發生呢?

  最特別的,自然是那「摔下來的飛機」,和有可能被白老大救起來的兩個人。

  可是無論怎麼查,也查不出那是甚麼飛機,獲救的是甚麼人。

  單是這個現象,已經十分難解,因為幾乎是有準確的日子的。年份、月份都可以肯定。團長離開成都,帶著那箱金洋,進入苗疆,大約是十五到二十天,還在正月份。有那麼可靠的日子,應該可以查到飛行記錄的。

  為甚麼竟然一點資料都沒有呢?

  有一次,和幾個退休了的空軍將官談話,我和白素,提出了這個疑問,那幾位空軍將官,都是駕駛員出身,身經百戰,其中還有一位,是抗日戰爭時,陳納德將軍飛虎隊中著名的戰鬥英雄。

  他們在聽了我的敘述之後,也覺得奇怪,議論紛紛。可是他們的意見,十分可取,他們的意見是:「那極可能是一次小型機的軍事任務飛行。」

  我道:「即使是極秘密的軍事飛行,也有飛行記錄,我曾有機會翻閱當時軍中的機密檔案,可是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一位將官咬著煙斗,說出了極其重要的一句話:「當時兩軍對壘,已到了一決生死的時候,你所能翻查的檔案,只是一方面的,有沒有接觸過對方軍隊的紀錄?」

  一聽到這句話,我和白素都不由自主發出「啊」的一聲,剎那之間,想到了許多問題。

  確然,那時,正是兩軍對壘,進行你死我活的決戰的時刻,情況錯綜複雜之至,簡單地來說,分成甲軍和乙軍兩部分。多少日子來,我們接觸的,全是和甲軍有關聯的人物。

  像陳督軍,就屬於甲軍的陣營,打陳督軍翻天印的那兩個師的師長以下的高級軍官,受了乙軍的收買,才有叛變的行動,我們連他們也未曾見過,更不必說正規的乙軍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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