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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第五章:來到醫院的神秘訪客

  告別了包令上校,我住進了一家酒店,準備明天就再到法國去,見白老大,把和文依來見面的情形。詳細告訴他。像文依來這樣的青年,如果他是黃種人的話,白老大真可以認他做自己的孩子。

  現在,至少他也可以有資格當白老大的徒弟。至於他神祕的身世。我相信總有一天可以弄明白的。

  當晚,我一面慢慢地呷著酒,一面把整件事又細細想了一遍,作了幾種設想,都不是十分具備可以成立的條件。在將近午夜時分,電話響,拿起來一聽,是英生打來的,他聲音十分興奮:「你也到瑞士來了?我立刻來見你,我調查有突破性的發現。」

  他的調查是針對「紅頭老爹」一家人的,現在我自己也有事要做,想要拒絶他,可是他一下子已經放下了電話。我無法和他聯絡,只好等他來了再說。

  英生來得相當快,他一進來就道:「我和包令上校聯絡,才知道你也在瑞士,你是為什麼來的?」

  有關文依來的事,講起來實在太複雜,所以我只是含糊應著:「我另外有一些事──」

  英生顯然急著有話要對我說。所以也沒有再問下去,立即道:「我的調查,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我「哦」地一聲:「紅頭老爹,真的就是笛立醫生?」

  英生點頭:「這是毫無疑問的了,事情的經過,相當神祕。」

  我沒有插口,等他講下去。

  他先約略地說了一下調查的經過:「我到了醫院,很順利,知道當年主持調查工作的一個副院長還在醫院工作,他給我看了當年調查所得全部資料。」

  我仍然不出聲。英生興致勃勃,開始講述他根據當年的調查資料和他自己的推測。

  以下,就是當年在那家著名產科醫院中發生的事。

  那個產婦的入院,並不是通過正常的手續,而是一切由笛立醫生親自主持的。

  笛立醫生的兩個助手,在事後憶述當時的情形,都說在早一天,有一個樣子看來相當普通的人,但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祕感,到醫院來拜訪笛立醫生──當時的醫院院長,而且要求密談。

  笛立醫生在那天,預定要替一位產婦施剖腹取兒的手術的,當神祕訪客來訪時,他已經換上了手術袍。本來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是絶不會再接見客人的。可是來客在他的耳際,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笛立醫生當時現出了極其古怪的神情來,盯著來客。

  來客的神態相當鎮定,只是點著頭。

  由於事出非常,兩位助手對當時的情景對話,都記得十分清楚。笛立醫生在呆了半晌之後,才道:「不是開我玩笑?」

  來客道:「絶不是。」

  笛立醫生又思索了片刻,突然吩咐,由兩個助手去代行手術。他自己關起門來,和那個神祕來客密談。而一直等到兩位助手動完了手術,才看到笛立醫生送走來客,當時笛立醫生的神情,又是興奮,又是嚴肅,醫院中人都覺得他頭臉上的那大塊紅色的胎記,看起來更加顯眼。

  他在送走了來客之後,就吩咐兩位助手,做好準備,告訴他們。明天有一個產婦要進院待產,在待產之前,要做檢查。

  這在一家產科醫院之中,可以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絶對沒有必要由院長鄭而重之地作一番吩咐的。所以那兩個助手,當時就十分訝異,他們私下曾作了一番猜測,估計那個產婦。可能是身分十分尊貴的人物。

  到了第二天,那兩個助手和醫院中其他人,更加訝異,因為產婦由昨天來過的那個訪客陪伴著前來,看起來,產婦年紀雖然輕,也很美麗,另有一股倔強的氣質,但是膚色黝黑,有著太平洋島上土人的特徵,頭髮濃密,看起來無論如何不像是什麼貴族。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笛立醫生下令,醫院中任何人等,都不能接近產婦,一切由他自己負責。

  這實在有點不可思議了,雖然大家都知道笛立醫生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產科醫生,自然也可以獨立應付一個產婦的生產事宜,可是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可以有人幫手而要自己一個人來?

  但是當時,大眾只是心中疑惑,竊竊私議,笛立醫生是院長,他既然有了這樣的決定,自然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提出來。

  那兩個助手又曾私下交換了一下意見,可是也無法知道笛立醫生是為了什麼,只好聽之任之。

  產婦一進院,就開始接受檢查,果然只有笛立醫生一人擔任檢查工作,那個神祕訪客,則在院長的辦公室中等著,檢查歷時相當長,當產婦被送進了特級病房,由笛立醫生鎖上了房門,不准任何人接近之後,他在走向院長室的途中,所有遇到他,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說他神色凝重之至,像是充滿了心事,不論什麼人招呼他,他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的兩個助手,在走廊中遇見了他,向他打了招呼而得不到回答。兩人心中詫異,跟在他的身邊,一起走了一程,笛立醫生也沒有覺察。

  兩個助手都聽到笛立醫生在不斷低聲喃喃自語,翻來覆去。說的只是同一句話:「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

  這情形,很有點像著名的莎士比亞戲劇「哈姆雷特」中的那句對白一樣。

  兩位助手雖然無法知道這句話的確切意思,但是倒也可以猜到一二:笛立醫生才做完了檢查,一定是在檢查中有所發現,決定不了是不是要告訴陪產婦來的那個人。

  那個人想當然,是產婦的親人,由於產婦入院,完全未曾經過登記手續,所以別人自然也未能明白這個人和產婦的關係。兩個助手一直陪著笛立醫生來到了院長室的門口,他在門口停了一會,最後。現出了已經有所決定的神色來,揮手叫兩個助手走開去,才推門走進了院長室。

  他究竟是決定了「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兩個助手也不得而知。

  那個神祕來客在半小時之後離去,以後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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