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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由於他不明白金月亮的故事,所以他這時的訝異,可想而知。我吸了一口氣,把得自那綑羊皮上的故事,用最簡單的方式,向他說了一遍,而且集中在有關金月亮這個女人的身上。

  雖然用的是最簡單的方式,但也由於經過實在太複雜了,也花了將近兩個小時,聽得漢烈米如癡如醉,他以考古學家的觀點,發表了意見:「拍賣會的資料,不盡不實,根本沒有甚麼古城──或許是當年探險隊就故弄玄虛,有的只是天國,而天國的整個活動範圍,是在一個山洞,和一個山谷之中。」

  我同意他的看法:「你無法實現酋長的委託,金月亮無法復活。」

  漢烈米做夢也想不到忽然會聽到了一個那麼怪誕的故事,他的情緒顯然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之中,雙頰泛著紅暈,氣息急促:「那侏儒說,白衣女人用一種液體注入玉棺中,就凝成了水晶?」

  他又問:「照你們看,這是一種甚麼樣的情形?」

  胡說回答了這個問題:「像是人工合成樹脂,把一個標本凝結在內。」

  漢烈米又神經質地叫了起來:「天!別告訴我那時,這個美女──是活著的。」

  我也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因為照侏儒所說,金月亮正在被逼供,問她那柄匕首的所在,可知她是被凝到了「水晶」之後才死的。

  漢烈米的思緒忽然十分亂:「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使她活過來?」

  我用力揮了一下手,根本對這個問題,懶得回答,因為那是可以肯定的事。誰能令一個死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復活過來。

  漢烈米感嘆:「她的身體保存得那麼好!這種保存的方法真了不起,比較起來,埃及人的木乃伊,亂七八糟,根本不知算是甚麼。」

  在這時候,我看到白素的兩道秀眉,向上揚了一下──這是她對一件毫無頭緒的事,忽然胸有成竹的一種表示,我立時揚起手來,示意大家靜一靜,好聽她發表意見。

  白素又想了一會,才緩緩地道:「我想,有一絲希望,可以試一試。」

  我陡然叫了起來,雖然平時對白素的意見,總是十分尊重的,我只是叫了一下,沒有說甚麼,表示我對她的話不同意。

  白素不理會我的反應,只是十分平靜地說了一句:「勒曼醫院。」

  本來,看胡說和溫寶裕的情形,他們也要不同意白素的意見的。可是白素一說了「勒曼醫院」,我們全都明白了,心頭一陣劇跳。

  勒曼醫院那批超時代的醫生,早就掌握了無性繁殖的秘奧,複製人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白素的意思是說,金月亮的身體,一直在密封的情形下得到保存,只要在她的身上,找到一個還有生命力的細胞,勒曼醫院就可以在實驗室中,通過培植,製造出一個金月亮來。

  當然,這個金月亮沒有記憶,一切要從頭學習,可是酋長未必會喜歡聽金月亮和匈奴大盜以及裴思慶的經歷,他只要有美女在懷,就會心滿意足了。

  漢烈米又不明白,我道:「你去對酋長說,不,我和你一起去見酋長。」

  我在這樣說的時候,向白素望去,白素居然立即點頭:「我也去看看,讓我們直接和酋長打交道,向他索取報酬,他一定會答應。」

  漢烈米一蹦老高:「你們真有辦法讓這個嵌在水晶中的美女復活?」

  白素說得很客氣:「試一試。」

  溫寶裕連連跌足,他自然也想湊熱鬧,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走不開,他叫道:「向酋長要那柄匕首,和那綑羊皮,不要別的。」

  我白了他一眼:「這還要你提點嗎?」

  我又用了最簡單的方式,向漢烈米解釋了勒曼醫院,聽得漢烈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是吞下了一百公克的瀉鹽一樣。

  溫寶裕自告奮勇:「我和勒曼醫院聯絡!順便問問,那個『人蛹』怎麼樣了。」

  勒曼醫院本來設在瑞士,後來由於被我「撞破」了,他們自知行為太驚世駭俗,所以要保持極端的秘密,竟然搬到了格陵蘭的冰層之下,規模比以前更大。而且,他們也利用了本身的力量,在展開別的活動,例如怪異之極的「非常物品交易會」,就是由勒曼醫院幕後主持的。

  我和他們發生了幾次關係,一次比一次融洽,所以他們給了我一個在芬蘭的電話號碼,那是他們的一個聯絡點,那電話二十四小時有人接聽,道明來意之後,會轉告勒曼醫院,自然有人來聯絡。

  溫寶裕知道有這個號碼,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人蛹」,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中的怪物,那個故事叫《密碼》,幾年之前記述過了。

  撥通了電話之後,漢烈米又詳細詢問了有關「天國」的許多問題,我也需要他專家的意見。

  漢烈米的意見是:「這一批女人的來歷十分可疑,她們的生活方式十分奇特,她們和一般遊牧民族不同,而且,似乎有十分異常的能力,還有,她們的文字,別說有人認得,連見也沒有人看見過。」

  我笑起來:「你想暗示甚麼?」

  漢剎米吸了一口氣:「我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她們的信仰,也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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