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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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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像那是一隻妖怪的眼睛──」穆秀珍連忙更正,道:「不,我的意思是說,這人的眼睛。像是一隻假眼。」 一隻假眼! 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動。這是十分可能的事,一隻假眼,所以他才用這種過時了的眼鏡片來掩飾他的這一隻假眼。 然而,一個人就算有了一隻假眼,他在賭場中所贏得的錢,仍是十分合法,而且絶對不用納稅的,他左眼是真是假,似乎與事情無關! 這時候,胖子老闆的聲音又啞了,他搖好了盅,放下來,等候賭客下注,可是這次,在最後的一秒,馮樂安仍不下注。 木蘭花轉過了頭去看他,他只是掛著冷漠的微笑。 等到搖開盅來時,三個六,三隻骰子全是六點,這是統吃的。統吃,他便不下注,他不是等於可以看穿骰盅一樣麼? 木蘭花心中吃了一驚,她又向之一笑,道:「先生,你像是在事先可以看到一樣!」 「當然我是看不到的,」馮樂安也開了口:「要不然,我可以打點子,一賠一百五十,你想想,這家賭場是誰的了?」 木蘭花無話可說,只得以她十分動人的微笑,來掩飾她心中的迷惑。說他可以看穿骰盅吧,他大可以打點子,將籌碼壓在「十八」點上。那麼,他面前的籌碼,再翻上一百五十倍,是多少?但如果說他看不穿骰盅的話,他為什麼不下注呢? 他何以知道這一注,無論是打大打小,總是輸的呢? 胖子又在搖盅了,馮樂安的神態又恢復冷漠。 木蘭花的心中,迅速地轉著念,心想這個人如果是東方某一種神秘宗教的信徒,憑他過人的意志,竟能夠預感某些事,這倒是最可能的一個解釋,但這種事究竟是十分無稽的,然而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不如先打亂他的思緒來試試看。 木蘭花向左偏頭,對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 穆秀珍立即會意,她站了起來,那時候,恰好是馮樂安又將面前籌碼,一齊向前推出的時候,穆秀珍突然「啊呀」一聲尖叫,身子向旁一側,她身子一側,便撞在木蘭花的身上,木蘭花也突然一側,撞在馮樂安的身子上。 馮樂安陡地一呆,他左眼上的玻璃鏡片落了下來。 在那一瞬之間,木蘭花看到了他左眼的眼珠,那是一種可怕的鐵青色,而且是不動的,那絶對是一隻假眼。馮樂安停了一停,才繼續將籌碼向前推去,推在「小」上面,胖子立即揭盅,開出來的則是「大」,收籌碼的職員將一大堆籌碼,一齊收了過去。 馮樂安欠了欠身子,他輸了! 「對不起,先生,我的秘書太魯莽了。」木蘭花向馮樂安道歉,「我碰了你一下,可是累你看不準,因而輸了錢麼?」 後一句話,是木蘭花特地說的。 木蘭花暗示穆秀珍撞她,她再撞在馮樂安的身上之際,木蘭花也未料那一定有用,然而結果卻正合她的意思。 她想知道馮樂安的輸錢,是不是真的因為自己這一撞,是以才特意這樣問的,她要看看馮樂安的反應,究竟如何。 馮樂安立即再嵌好了鏡片,他的面色微微變了一下,然而立時恢復了那種冷漠的神態,乾笑了兩下,道:「賭錢,總是有輸贏的。」 「你不是從來也未曾輸過麼?」木蘭花再問。 「我現在不是輸了麼?」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噢,你不玩了?」木蘭花問他。 「不玩了!」馮樂安的回答,十分有禮,他轉過身,向外走去,木蘭花自然不便立即去跟蹤的,只得仍坐在賭台旁邊。 胖子老闆這時嗓門也大了,汗也不流了,似乎剎那之間,便神氣了不知多少。又過了半小時,木蘭花才離開了賭場。 從侍者的口中,她知道馮樂安已回到了房中,木蘭花將幾隻極其靈敏的偷聽器,貼在牆上,這樣,她便可以偷聽到鄰室任何輕微的聲音了。 她聽到有人在走來走去,當然那是馮樂安在踱步。 過了好一會,她又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金屬碰擊聲,那本是不足為奇的,一個人取剃刀的時候,便會有這種聲音發出。 然而,和那種聲音的同時,卻又有一種「答答」聲傳了過來,這聲音還要低,低得幾乎分辨不出,那像是電流時斷時續所發出的聲音,又像是電報聲。 木蘭花的心中,奇到了極點,她決定要去看個究竟,她換上了緊身衣,來到了陽台上,她的陽台,和鄰室馮樂安的陽台,相距十尺。 木蘭花迅速而準確地抽過了繩索,索端的鉤子,鉤住了那邊的陽台,她人向下蕩去,然而,迅疾無比地爬上了鄰室的陽台。 落地玻璃門被厚厚的絲絨窗簾遮著,木蘭花用百合鑰匙,輕輕地開了大門,拉開了兩吋左右,她便伸手進去,將窗簾撥開一道縫。 窗簾幾乎沒有怎麼動,木蘭花自料,若不是室中的人正注視著窗簾的話,那是絶不可能覺察到有那麼微妙的變化的。 她用一隻眼睛,向裡面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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