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戰爭之王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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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放輕鬆,這樣你才能擊中你的目標。打鬼子的時候最好是能以旁邊幾個鬼子作參照,這樣才能打得准。"丁鉚淡然道。 這次遊飛不再頂嘴了,而只是默默地聽著,默默地記在心裡頭。 過了會兒,終於能夠見著人影從遠方的地平線處出現了,慢慢地人影由小黑點變大了。等到他們走近的時候,有望遠鏡的指揮官首先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是拴成一條鏈狀的老百姓,且是一群老弱婦孺為主的人牆,在他們的身後是毛著腰的日本兵。 同樣發現了這個狀況的易安華和封平一臉悲憤,封平一口鋼牙咬得咯吱響,怒吼道:"畜生,畜生!" 易安華更願被一把鋼刀架到脖子上也不願意面對這種狀況,小鬼子步步逼近,而他們卻又不能夠開槍,從來未曾有過的無力感從易安華的心頭生起。 鬼子越走越近了,距離最前沿的陣地只有八百公尺遠,戰士們已經能夠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像牲口般被驅趕著慢慢往前走。所有的戰士都驚呆了,他們靜靜地等候著,等候著他們的指揮官做出決定,不管是什麼決定他們都得執行,只因他們是軍人。 便連自認是無惡不作的遊飛七人也是對小鬼子令人髮指的行為感到萬分的悲憤,遊飛咬牙咬得牙齦出血,血就著唾沫往下嚥,血腥的味道。是的,他的腦海只有一個聲音,那便是他要殺人,要滅了小鬼子,碎其屍飲其血方能消他此時滿腔的怒火。 沉重的氣氛壓在陣地上每一個將士的心頭,那感覺讓人異常的難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越來越近了,七百公尺、六百公尺、五百公尺……隨著距離的拉近,同胞的容顏也更加清晰了,那消瘦的臉頰、無神的雙眸讓人目不忍睹,但是戰士們必須得看,這是種殘酷的折磨。 "安華兄,你倒是拿個主意,現在已經是只有三百公尺的距離了,我們不能讓他們再靠近了,否則這陣地就該讓給小鬼子了!"封平急道。 易安華只能是苦笑:"封平兄,難道你要我讓弟兄們開槍嗎,對著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開槍?黃埔軍校的課堂上我沒學過作為一名軍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我該怎麼做,但願這世上有個人能教教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封平沉重地歎了口氣,如果要作決定的人是他,他應該也是無法做出決定的。 人牆依然在慢慢地向前移動著,守衛在陣地上的戰士都是萬分緊張,且惶恐不安,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能會有什麼好的結局。時間慢慢地流淌過去,距離一點點地壓縮,很快便會有變故發生,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長長的隊列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娘突然跪在了地上,像是有默契一般周圍的人也是紛紛往地上跪去,少不更事的孩童見著大人這般做也是跟著蹲了下來。一時間排在日本兵前面的人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暴露了的日本兵見著出現這麼個情況,紛紛用腳踹著賴在地上的百姓,更有甚者用槍托猛砸。以往在他們眼前的"癆病鬼"這個時候卻是如鋼筋鍛造的一般,挨著毒打愣是一聲不吭。 長瀨次郎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當下氣得哇哇大叫:"八噶呀路。傳令,將那些病夫通通處決,一個不留!" 望著歇斯底里的長瀨次郎,小澤武平暗暗地搖頭。 命令很快地傳達至前方,得到命令的日本兵不再客氣,槍口對準那些跪在地上等候處決一般的老百姓就是一陣掃射。 淒厲的慘叫聲無情地敲打著守土將士的心臟。 血映紅了天,刺痛了陣地上守衛將士的心。 遊飛只覺雙耳中滿是淒厲的喊叫聲,激蕩回轉揮之不去。掌心狠力地搓揉著槍托,槍口瞄準鬼子,手指扣住了扳機,心中只想著要滅了前方的畜生。 胡衛嶽抬手往臉上抹去,手上滿是水,他這才發覺自己滿臉都是淚水,抹幹臉上的淚,胡衛嶽不再胡思亂想,戰場上不允許有眼淚的出現,那只能讓你變得懦弱,一名士兵所要做的就是把對手消滅,然後像狗一般活下去,這個道理他早已曉得。 鬼子這個時候已經距離前沿陣地只有兩百公尺的距離,丁鉚將輕機槍的槍托貼緊在腮邊,輕聲道:"小鬼子沖到一百公尺以內後毛著腰往前行進,根本不用把槍貼腮瞄準,平端著三八大蓋射擊也是一打一個准。所以新兵,你的頭還是伏低點好!"游飛白了丁鉚一眼,粗聲道:"大個子,管好你自己吧,老子運氣一向都好,沒那麼容易嗝屁。" 何天豪這個時候在戰壕內毛著腰,將死去士兵的鋼盔在土壘上頭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上一個,胡衛嶽見著了怒聲罵道:"何天豪,搞個鳥呀,老實給我待著。" 何天豪嘴角一撇,怪聲怪氣道:"我在設置假目標,日本仔的子彈往這些頭盔上飛,不就不會往弟兄們頭上飛了嘛!" "古靈精怪!"胡衛嶽低聲喃喃了句,便不再去管何天豪了,任由他胡鬧去。 游飛正前方盡是慢慢前行的鬼子,他咽了口口水說:"怎麼還不開槍,當官的都嚇傻了嗎?奶奶的,成天講什麼分進合擊,現在卻是像根木樁似的杵著,這和扒光衣服等著人上的婊子有什麼不同!" 一旁的丁鉚扭頭看著遊飛緊張得額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好笑地搖了搖頭。 終於槍聲響了起來,陣地上的槍支吐著火舌往日本兵的人堆中噴去,嗒嗒的槍聲吵得人心還真是煩悶,遊飛也不待多瞄便扣下了扳機,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打中,反正自己瞄的那鬼子確實倒在地上像攤泥一般。 狂喜湧上心頭,遊飛手上飛快地拉栓退殼,然後再瞄準下一個目標,這次終於是能打上高矮肥瘦的活人了,遊飛越打越興奮,當子彈穿過鬼子頭顱的一刹那間他只覺得全身一陣激爽,如同上窯姐時一般痛快。此時他已經全然不記得方才百姓被殺時的悲痛,只是陷入殺戮的極度快感之中。 堅守陣地的259旅在昨日消耗了大量的彈藥,人員也傷亡不少,然而經過一夜時間之後火力卻是反而比昨天還要猛烈,鬼子還未來得及有心理準備,已經是讓壓制性的密集火力掃掉了一大片。 挺著大肚腩的長瀨次郎見到損傷這麼大,不由得心中劇痛,他臉上的贅肉跳動著,沖旁邊的小澤武平怒聲呵斥道:"武平君,支那有援軍。你的偵察工作做得極為糟糕,今天的進攻失利你必須負上全部的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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