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制職業2(38)_周健良

三八

　　第五十章

　　在第一次襲擊之後，四輛需要隱藏形跡儘快遠遁的汽車在沙漠中按照螺旋形的軌跡行進著，再加上走在最後的向正等人不時停車佈置的陷阱，如果不是追蹤方面的專家，幾乎不可能在比較短的時間內找到鬼龍一行。在一個凹陷的巨大窪地中，鬼龍終於在通信器中發出了停車休息的命令。

　　沙漠中的行車最怕遇見的就是那細碎的粉質沙塵了，那種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沙塵可謂無孔不入，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悍馬吉普那製作精密的空氣濾淨器便失去了任何作用，也不得不停車進行更換濾芯了。除了駕駛沙漠運輸車的李文壽，所有人的臉上都被那種看不見的粉塵覆蓋成了一種奇怪的黃色，看起來倒像是某些廟宇中的神像，所有的武器上也早已經蒙上了同樣的粉塵，幸好所有人都擁有著豐富的沙漠作戰經驗，所有槍械上的容易受損的部位已經被小心地包裹起來，就連那些口徑巨大的反坦克火箭筒和反器材狙擊步槍的槍口也早已經用防塵帽保護起來。

　　從防彈背心的內置水袋中稍微朝嘴裡擠了一點水，向正輕輕地漱了漱口，將滿嘴的沙塵清洗掉一些，再吝嗇地喝了一小口水。在基本沒有後援和後勤保障的情況下，任何一個有經驗的特種兵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將自己的生理要求降到最低，在酷熱奇寒的沙漠中，白天每兩個小時才給自己補充一點點水，讓自己體內的正常新陳代謝和循環不至於出現障礙；在最寒冷的夜晚，除了利用沙丘或隨身的衣物儘量保持著自己的體溫不至於過快的下降，每兩小時才會擰燃那個小小的燃料罐，為自己帶來幾分鐘的溫暖，猶如一台精密的機器，只要有最低的保障就能不間斷地運行下去。

　　不用鬼龍發號施令，李文壽和禿子已經爬上了稍微高些的沙丘，只是用隨身的折疊工兵鍬在沙丘上隨意地挖掘了幾下，一個簡易的單兵觀察掩體便顯出了雛形，再加上一塊沙漠六色迷彩布，如果不是走到相當近的距離是根本發現不了的。秦椋和颶風也麻利地卸下了被沙塵堵塞的空氣濾淨器中的濾芯，再用備用的零件迅速地安裝上去。在一塊平坦的沙地上，鬼龍和向正打開了那張花高價從雅圖軍方弄來的大比例地圖，對照著GPS衛星定位儀上顯示的圖形計算著與下一個襲擊目標之間的距離。在稍遠的地方，從沙漠運輸車中拉出的油料輸送管已經被塞進了悍馬吉普的油箱，而SB正不管不顧地點上了他那粗大的捲煙，滿意地靠在吉普車上吞雲吐霧，更遠些的地方，幾份野戰食品被塞進了沙漠運輸車那灼熱的排氣管中加熱幾分鐘後，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份可口的熱食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稍微測算了一下到達下一個襲擊目標需要的時間，鬼龍伸出食指在那張用耐熱耐濕材料製作的地圖上畫出了一條彎曲的行進路線後說道：「按照我們得到的資料和軍用地圖上的標誌，從這條路線走是最安全的，可以避開一些流沙和容易遭受伏擊的地方。我們剛剛襲擊過的地方雖然沒有留下活口，也拿走了一部分毒品，做得好像是那些求財的毒販或雇傭軍劫掠的行徑，但那些可魯亞毒販子的嗅覺是最靈敏的，或許已經有個聰明人已經猜到了我們襲擊的意圖，我們的人手不足，不得不儘量避免和他們進行正面衝突。下一次攻擊的時間定在晚上，我們不直接襲擊他們的倉庫，只是用我們攜帶的迫擊炮在遠距離進行襲擾就可以了，等那些毒販子被逼沖出他們的掩體後再進行清掃！」

　　向正仔細地看了看地圖上的地形高度標示，再看看GPS衛星定位儀上傳輸的圖形，贊同地點了點頭：「下一個攻擊目標所處的位置剛好就是個被沙丘環繞起來的凹地，和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差不多，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他們在沙丘上建立了為數眾多的隱蔽暗堡，在每個暗堡中都有狙擊手日夜警戒，由於暗堡過於密集，我們不可能毫無聲息地清除外圍，只能是通過迫擊炮在狙擊手的視界外進行誘導攻擊，至少也可以清除一部分暗堡中的狙擊手。我們可以在暗堡視界外南面的一條相對狹長的凹地上建立伏擊圈，即使最終我們無法攻入那個倉庫，也可以消滅大部分的倉庫守衛，起到威懾的作用！」

　　一直讓沙漠運輸車的引擎保持著怠速運轉的颶風猛地連踩了幾腳油門，隨著排氣管中「砰」的一聲，幾份滾熱的野戰口糧被擠壓出了排氣管，散落在SB身邊的沙地上。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的SB破口大駡：「颶風，你他媽的有毛病麼？我還以為是槍榴彈打過來了……」

　　說歸說罵歸罵，SB還是眼疾手快地從地上撿起了一份野戰口糧，使勁地搓揉一番之後撕開了包裝，像是一頭饑餓的大狗般吞咽著那些糊狀食物，連鼻子都伸進了食物中，嘴裡還含混不清地念叨著：「M國佬的士兵不怎麼樣，可野戰口糧做得還真是不錯……橘子味道的……還有脆大米棒……比我們的野戰口糧味道強多了！」

　　看著SB狼吞虎嚥地將自己的那一份口糧消滅乾淨，鬼龍和向正也拿起了自己的一份吃了起來。稍微嘗了嘗味道，向正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的確不錯！不光是考慮了補充野戰需要消耗的高熱量和高蛋白，而且在味道上也做了改善，比以前的普通A類口糧強多了。」

　　將最後一輛悍馬吉普檢查完畢，秦椋也走到了鬼龍身邊盤膝坐下，打開了自己的那份野戰口糧。看著野戰口糧中附帶的那一應俱全的茶粉包或飲料包，甚至是用輕塑製作的牙籤，秦椋低低地歎息著：「唉……這幫子M國人，連牙籤都想到了！我們的野戰乾糧還真是沒辦法比啊……」

　　鬼龍將最後一點用軟管包裝的糊狀食品擠進了嘴裡，再稍微喝了點水：「我們的野戰食品？大部分部隊的人只知道壓縮乾糧，連儲水都是用的橡膠水囊，那水都發黏發臭了還捨不得喝！有的吃就不錯了，誰還會去考慮味道？在稍微偏遠一點的地方，有的哨卡甚至還在吃六七十年代製作的脫水乾菜，熬出來就是黑糊糊的一大盆，可從來都沒有人抱怨過，要不人家怎麼說大唐陸軍是最可怕的軍隊，甚至可以在完全沒有後勤保障的狀況下進行作戰呢。說遠一點，大唐人和M國人從小受的教育本身就不同，兩國的軍隊傳統就更加不同了！不是有那麼個笑話麼——大唐軍官要求他的一名士兵在十五分鐘內搜索一片草叢並進行摧毀，那個士兵馬上抓著他的步槍沖了過去，並且在三分鐘之內用刺刀將那片草叢夷為平地，而一個M國軍官在做出同樣的要求後，他的下屬對他說，長官，請給我召喚三個155榴彈炮群火力覆蓋的權力，並提供給我全套的醫療急救支援和二十個手持機槍的戰友一同前往！瞭解這中間的區別了麼？」

　　暴起的哄笑聲中，鬼龍拍了拍SB的肩膀：「我們去接替放哨的人，讓他們也吃一口熱食後休息幾個小時，天黑之後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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