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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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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船醫生馬上為襦勒小姐和那個奇怪的男人做了檢查,發現襦勒小姐只是受到驚嚇,沒有什麼大礙。但那個近乎赤裸的男人斷了三根肋骨,全身上下幾乎被銼刀般的鯊魚皮蹭了個遍,再加上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幾乎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按照舒爾茨的想法應該馬上把這個人交給港口警察,可任性的襦勒小姐卻非要把這個奇怪的男人留在身邊,還天天伺候著他。舒爾茨搖搖頭,心裡暗暗歎息:該死的法國浪漫情節啊! 殘留的意識好像在提醒自己仍然在與鯊魚搏鬥,逐漸從痛苦和疲勞中蘇醒過來的男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反手一刀,好像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然後是繼續的昏迷。模糊中,好像有人給自己喂了一些東西,很怪的味道,有時候像是來自家鄉的茉莉花茶,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更多的是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摩著自己痛苦的脊背,還經常有一首怪怪的歌在耳邊響起,不是自己習慣的吳儂軟語,也不是兄弟們那天南海北口音的調侃,是英語?還是法語?好像還摻雜著一些德語在中間搗亂?是什麼歌?是什麼? 還有那些與自己一樣的終身制職業者,有的已經年過四旬,有的比自己還要年輕,可都不存在了! 終身制職業者計劃被取消,負責計劃的朱祥家少將被捕,其他幾個高級軍官被終生囚禁,所有的終身制職業者被清除! 眼前耳邊仍是漫天的血影刀光、輕快的機槍點射、爆破手雷的轟鳴、一個個倒下的赤手空拳的同僚,還有自己面前最後看到的那雙眼睛,儘管蒙著面罩,可自己還是知道是那雙眼睛故意放過了自己! 還有蟄伏在肮髒的小旅館養傷,艱辛的偷渡旅程,從海輪上刺眼的探照燈光中最後的跳躍,鯊魚……鯊魚……鯊魚! 猛地翻身坐起的男人讓守候在他身邊的襦勒小姐再次花容失色,而舒爾茨更是一把拽出了片刻不離身的魯格手槍。好像在看一部東方電影,襦勒看著這個幾乎死去的男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把將舒爾茨按倒在地,飛快地從他手中搶走了槍頂在他的後腦上。襦勒驚恐地喊道:「不要!不要傷害舒爾茨先生!」 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傷痕累累的男人慢慢地放開了舒爾茨,而那支舒爾茨視若生命的魯格手槍在他的手中一通搓揉後又重新回復到了零件狀態。舒爾茨揉著脖子站了起來:「大唐人?」 男人慢慢坐下,剛才劇烈的活動讓他還沒有完全癒合的肋骨鑽心般地作痛。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上等白蘭地,仔細地倒了半杯:「你怎麼知道?」 舒爾茨苦笑著說:「只有大唐的功夫才會像這樣讓我無法抵擋,我的教官是大唐人,大戰開始後他專門訓練過我們,不少的刑訊方法就是他教的,說實話,有的方式並不很體面,但相當有效!」 一直插不上話的襦勒小姐對面前的男人無視自己的存在感到相當氣憤,不管怎麼說,在敦刻爾克的社交場合自己從來都是聚會的中心和亮點,可面前的這個大唐男人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吧?難道是自己剛才驚慌的表現太失禮了?襦勒儘量使自己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先生,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您的姓名?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我們會盡力的。」 男人抬眼看了看襦勒,含糊地說道:「我……我叫鬼龍!」 襦勒一閃一閃地眨著美麗的藍眼睛:「奎爾德?龍?你怎麼會有個法國名字?你不會和奎爾德家族有什麼關係吧?」 舒爾茨活動著酸痛的脖子:「小姐,看來這位來自大唐的紳士好像選擇了一種不太體面的方式來到法國,現在我們該把這位尊敬的先生送到哪兒?警察局還是移民局?我想我們不該再惹任何麻煩了!」 鬼龍慢慢地站起身:「我來法國不過是想有一個謀生的地方,對你們所做的一切我深表感謝!現在請你們把我的刀還給我,如果可以,請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法國外籍軍團的報名處?」 舒爾茨輕蔑地笑了:「你想加入外籍軍團?也就是說你要加入法國國籍嘍?看來外籍軍團最近很吃香啊,不管什麼人都想去碰碰運氣!可惜,外籍軍團的報名處在巴黎,從敦刻爾克到巴黎可不是徒步旅行就可以到達的,你沒有合法的身份無法找到工作,看來你的確給自己出了道難題!」 舒爾茨的挖苦和嘲笑顯得相當刺耳,但鬼龍毫無辦法。如果不是人家收留了自己,給自己良好的治療,自己早就是海灘上的一縷冤魂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在移民局或警察局的班房裡蹲著。 看著舒爾茨拿來自己的衣物和D-80虎牙軍刀,鬼龍仔細地在褲子口袋裡翻找著,僅有的幾百美金已不知去向,連縫在褲腿中的那本製造精良的假法國護照也遺落在海中了! 現在的自己,沒身份、沒錢,甚至沒有一件可以遮體的衣服! 抱著最後的希望,鬼龍拿起船上的電話,撥通了那個記憶在腦海深處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歡快的聲音問道:「你好!這裡是燕京餐館,請問能為您做些什麼?」 「您好,請問大唐的王得勝先生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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