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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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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疙瘩就讓兩個弟兄押著下人去做飯,等飯做完了,王老疙瘩又把下人和朱疤臉的四個老婆都捆了,和那幾個跟班關在了一起。吃了飯已是後半夜了,王老疙瘩拍了拍鼓起的肚皮,忽然喊了一聲:「柱子!」他是在喊一個弟兄,那個弟兄就應了一聲,王老疙瘩說:「你再辛苦半宿,守著那幫狗日的,別讓他們跑了,要是撐不住,就喊蝦皮替你!」柱子一聽卻拍胸脯:「放心睡你們的吧,有我在一個都跑不了!」 天欲亮未亮,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太爺爺和王老疙瘩在正房內睡得正香,忽然響起了一陣緊促的敲門聲,被驚醒的太爺爺一骨碌坐了起來:「誰呀?咋了?」就聽門外一個弟兄急切地說: 「大哥,不好了,柱子和朱疤臉的小老婆跑了!」 §三 敲門吵醒太爺爺和王老疙瘩的弟兄正是蝦皮。 他是憋了一泡尿起來的,也想著去看看柱子,問他替換不,可他一到院子裡就發現院門開著,心想不好,就直奔關著朱疤臉的老婆和跟班等人的屋子,進去一看,不但沒看見柱子,而且朱疤臉的小老婆也不見了,詢問被捆綁的人,都說柱子和朱疤臉的小老婆一起出的屋子,他這才著急忙慌地來稟報太爺爺。 太爺爺和王老疙瘩起身來到院子裡,見院門果然開著,就讓蝦皮到院子外邊查看查看,然後也進了關人的屋子,詢問來詢問去,男男女女講的跟蝦皮說的差不多,太爺爺想了想柱子以往的表現,就想樂,心想:「別看這小子平日裡蔫了吧唧的,色膽還不小呢!」王老疙瘩卻沮喪著臉,嘴裡一個勁地重複:「不能吧,俺看柱子不是那樣的人,俺覺得不可能!」他顯然很愧疚,畢竟是他半夜裡安排柱子值崗的。 太爺爺和王老疙瘩再次來到院子裡時,王老疙瘩還不甘心,就高聲喚了起來:「柱子!柱子!」「柱子,你個王八羔子在哪兒呢?給俺出來!」這時幾個被吵醒的弟兄也已來到了院子裡。王老疙瘩正喊著,西廂房的一屋門「吱扭」一下開了,一個人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還打了個哈欠:「你們喊啥呀?俺在這兒呢!」不是柱子是誰? 太爺爺幾個人愣了愣,王老疙瘩就忙開了口:「柱子,俺叫你看著人,你咋睡覺呢,俺問你,朱疤臉的小老婆哪兒去了?」「朱疤臉的小老婆?」柱子跟著重複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朝屋子裡看了看:「對呀,她剛才還在俺被窩裡呢?」「啥?!」柱子那話一出,院子裡所有的人都一臉驚訝。 「你說啥?你說朱疤臉的小老婆剛才還在你的被窩裡?」太爺爺盯著柱子。 「是……是啊!」柱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半夜裡,王老疙瘩讓把朱疤臉的四個老婆也捆起來時,柱子是親手捆的小老婆,當時那女人身上的香氣就讓他眩暈,偶爾碰到了她的那雙嫩手,也像過了電似的,讓他心裡癢酥酥的,所以吃完飯後,王老疙瘩派他看守,他就興奮得不得了,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後半夜看人時,他就坐在小老婆的對面瞅,越瞅越嬌豔,就有些抑制不住。那小老婆的目光是避著柱子的,但有時也會偷偷瞄他一眼,那眼神也勾了柱子的魂兒似的。 熬到五更天的時候,柱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索性就把小老婆單獨拽到了空屋子裡,小老婆當時嚇壞了,以為要殺她,一個勁兒地跪在地上磕頭:「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柱子卻忙拉起她說:「俺不殺你,俺是喜歡你!」小老婆就明白了,笑了笑:「只要你不殺俺,俺啥都依你!」就這樣,朱疤臉的小老婆就讓柱子給睡了。累了快一天一宿了,又這麼一陣折騰,完事後柱子倒在炕上就呼呼了,小老婆是啥時跑的,他還真不知道。 「這麼說,你是把她給睡了?」太爺爺的臉色難看起來。 「啊,俺……他朱疤臉能睡,俺憑啥不能睡?再說,他朱疤臉壞事幹盡,俺睡他老婆又咋了?」有點兒心慌的柱子忽然又理直氣壯起來。 「你還有理了?朱疤臉是朱疤臉,他老婆是他老婆,你不知道他的小老婆是搶來的?!」太爺爺忽然吼了起來,柱子愣了愣,他沒敢頂撞太爺爺,可還是小聲說:「搶來的咋了?還不是順了人家朱疤臉,要不她咋不一頭碰死,找根繩兒吊死?」柱子雖然還是在抬杠,可說的也不無道理,太爺爺被噎得臉色鐵青,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小子還嘴硬,看俺不打你個臉青!」王老疙瘩說著,氣衝衝地就奔柱子去了,柱子卻慌忙轉身跑進屋,插上了門,王老疙瘩氣得直跺腳:「你個王八羔子,看你能躲一輩子,俺打斷你的狗腿!」看著王老疙瘩的樣子,幾個弟兄忍不住笑出了聲,太爺爺就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不敢笑了。 這時,蝦皮忽然又從外邊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進大門就喊:「大哥,不好了!」「慌啥?又咋了?」太爺爺看著他。「鬼……鬼子兵來了!」 蝦皮緊張得說話有些磕巴。「啥?!」這下子院子裡所有人都驚慌失色了。王老疙瘩看了看還被柱子關著的門:「你小子還有臉躲,都是你放跑的人,才去給小日本報了信兒!」太爺爺也狠狠朝門上瞪了一眼,忙轉身往大門口走,王老疙瘩幾人都跟著。 王老疙瘩和太爺爺都以為是跑了的小老婆給鬼子兵送的信,他們是一時情急,沒多加考慮,西風莊離縣城幾十裡遠呢,那小老婆就算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送信兒送得這麼快,其實她跑出去後就直接回了也在莊子裡的娘家。給鬼子兵報信兒的是朱疤臉手下的一個跟班。說到這兒你會問:「那幾個跟班不都被關起來了嗎?難道還有漏網之魚?」正是如此。 太爺爺不清楚朱疤臉到底有多少跟班,所以忽略了這一點也很自然,說來也是該著太爺爺他們有此一難,那漏網的跟班叫陳寶,是昨天一大早就被派出去的,是朱疤臉的大太太沒了胭脂,讓他去縣城採購一些回來。陳寶雖也得了大太太早去早回的吩咐,但難得有這麼一次進城的機會,還不盡興玩一玩?於是又逛窯子,又喝小酒的,玩到天快黑了才往回趕,回到西風莊時正好是二更時分。 陳寶剛進村口就被朱家的槍聲駭住了腳步,可槍聲卻忽然又停了,他就聽到有人喊話,他一聽「俺是楊玉紅」,當時一泡尿就澆到了褲襠裡,他聽朱疤臉說過,說來搶女人的那個小個子叫楊玉紅,他穩了穩神,轉身又跑出了莊子。他連夜跑到縣城,向日本軍官高森那裡報了信兒,高森一聽是楊玉紅,眼睛就亮了,問他看清楚沒?他說肯定是楊玉紅,問是一個人嗎?他卻說不清楚,為保險起見,高森通知了高隊長,然後親自帶隊,行色匆匆地朝西風莊趕來…… 當時,太爺爺走到院門口,向外一看嚇了一跳,可不是嗎?日偽軍已經到了村口,黑壓壓的一片,太爺爺下意識地忙把大門關上,上了門閂。「大哥,咋辦呐?」弟兄們都看著太爺爺,太爺爺鎮定了一下:「別慌,咱走後門!」「那,那堆東西咋辦,還帶走不?」蝦皮忽然問。「還帶個屁,把大洋都拿上,拿幾條槍,趕快走!」這樣,王老疙瘩帶著兩個弟兄拿槍拿大洋,柱子也顧不上躲了,和蝦皮一塊把那個受傷的弟兄攙了出來。 可七個人打開後門,走出去沒多遠,忽然就槍聲大作,一大隊日偽軍迎面開了過來,一見情勢不好,太爺爺又忙帶著弟兄往回撤,撤回院子裡,他們忙又插上了後門。原來日偽軍快到村子時,就兵分兩路包抄了過來。「大哥,這回咱咋辦」王老疙瘩眼巴巴地看著太爺爺,太爺爺看著弟兄們,咬了咬牙: 「還能咋辦?咱跟小日本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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