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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孫寒想想就後怕,當時要是慢了一步,現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兄弟們把這兩人帶到團部外面,沒過一會兒,王煥成出來了,披著大衣打量著被按在地上的這兩個人,「你們是不是共匪,說!」

  那兩人都不說話,王煥成不想囉嗦,往邊上一歪嘴。衛隊長王衛華過去輪起扁擔開始打。沒打幾下,這兩人就被打得滿地打滾,臉上都皮開肉綻。

  孫寒看這麼打下去非把人打死不可,這麼一來自己抓住共匪的功勞就沒了,趕緊攔住了說:「長官,這兩人要是打死了,那長官也不好向旅裡交待啊。」

  這席話提醒了王煥成,真打死了,自己的部隊生擒共匪的功勞死無對證。他揮手示意,王衛華累得氣喘吁吁地站到一邊,摘下大簷帽扇風,腦袋上直冒熱氣。

  王煥成一籌莫展,這兩人要是死不開口,那就沒法子審下去了。這時後勤參謀聞天海湊到王煥成耳朵邊上出了個主意,王煥成聽著連連點頭。王煥成一擺頭,聞天海站了回去,王煥成指著孫寒說:「孫連長,你過去,把他們衣服扒了。」

  孫寒想著這麼天寒地凍的,把這兩個人衣服扒了,那還不凍個好歹的。但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孫寒過去抽出刺刀,三兩下把兩人的衣服劃破了扒了下來。

  「來人,到炊事班找兩桶冷水來。」王煥成命令道。

  孫寒在心裡想著聞天海此人太毒辣了,以後一定要防著點。

  沒過一會兒,地上的這兩個人渾身都澆上了水,兩個人被凍得直哆嗦,腦袋上的頭髮凍成了冰碴,嘴唇發紫。

  「怎麼著,說還是不說。」王煥成點了根煙捲,緊了緊身上的貂皮大衣問道。

  那兩人眼睛瞪得溜圓,狠狠地看著聞天海。聞天海一臉的得意。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那兩人連哆嗦都不哆嗦了,整個臉上凍上了一層冰,臉色煞白,目光呆滯。

  「來人,用被子包上。」

  過來幾個兄弟拿火盆上面烤好的熱被子包好,過了沒一會兒,那兩人緩過勁來,頭髮上的冰碴開始融化,臉色也好了很多。

  站在孫寒後面的曹猛伸頭過去說:「這個叫熱被窩包冰餃子,我們那疙瘩鬍子都這麼幹,這麼著人身上沒傷,但絕對不是人受的罪。」

  王煥成抽完了兩根煙,沖著邊上的兄弟擺擺手,那幾個兄弟過去就要剝他們的被子,另外幾個準備好了水桶打算繼續澆水。地上那兩人顯然有點抗不住了,身子掙扎扭曲,不讓把被子剝走。

  「我說,我說,首長,你別澆水。」其中一個年長的終於張了口。

  「好,你跟我到屋裡烤火。」王煥成過去把他扶了起來,然後帶進團部的茅草屋。等鄒到門口,扭頭指著地上另一個人對提著水桶的兄弟說:「先別澆水,讓他在地上蹲著,待會兒我出來的時候他還不肯說,那就澆他。」說完之後把門重重地關上。

  審訊的結果非常順利,這個年長的招供說他們三個都是紅軍部隊裡面特務連的,這次過來主要是偵查飲馬峰一帶的陣地。剛才被孫寒打死的那個紅軍是他們三個的頭,是個排長。

  王煥成問得很仔細,紅軍有多少兵力,多少槍,多少機槍,天天吃什麼,晚上一般在那兒宿營,怎麼進行聯絡等等。那個年長的知無不言,王煥成邊上坐著個參謀拿筆刷刷地記錄。

  問完了那個年長的,王煥成找來幾個人,給他穿上棉襖,然後帶到別的地方關押起來。等年長的帶走之後,王煥成走到外面問:「還想說嗎?不想說就洗澡。」

  「我說我說。」那人早就凍得直哆嗦。

  審訊結束後,王煥成把這兩個人的口供作了比較,除了極少數的細節外,大部分的口供是一致的。這說明這兩人沒有撒謊,而且既然兵力和槍支數量回答的這麼一致,也說明兩人不存在事先的串供。

  從審訊結果看,紅軍很可能在這幾天試圖突破飲馬峰陣地。王煥成不想部隊白白和紅軍拼消耗,等部隊打光了,他在東北軍裡的地位和前途也就沒了。這一點王煥成很清楚。他立刻起草了電文,把紅軍的兵力和裝備大大誇大了一番,然後請求增援。同時也將這兩人叫到衛隊繼續審問,希望能夠問出其它更有用的東西。

  但王煥成怎麼也沒想到,紅軍當天下午不待自己的增援趕到就強攻飲馬峰陣地。這次投入進攻的應該是紅軍部隊的精銳主力,而且還動用了迫擊炮。團裡也用迫擊炮進行還擊,但紅軍迫擊炮打得相當精准,很多炮彈都是落在人堆裡面炸的。這也讓炮兵出身的陳鋒暗自佩服。

  整個下午紅軍對飲馬峰陣地進行了仰攻,同時團裡在土路上設置的陣地也被紅軍輪番進攻。但由於團裡控制了飲馬峰制高點,再加上紅軍機槍不足,仰攻數次都被打了回去。

  就看到紅軍如同潮水一般衝殺過來,而在風頭浪尖上,一個小個子指揮員打得異常勇猛。駐守飲馬峰陣地的陳鋒看到那個小個子指揮員跑到哪邊,那邊的紅軍就攻勢淩厲,看來這個小個子是員虎將。

  陳鋒端起步槍專門朝那個小個子打,打了二十多發子彈,終於那個小個子一頭栽倒。進攻很快被瓦解。

  當天晚上團裡的兄弟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大家都在擔心紅軍半夜又殺過來。但直到第二天清晨,整個陣地都沒有再受到攻擊。第二天打掃戰場的時候,陳鋒終於在山腳下找到了那個小個子指揮員的屍體,他的屍體很好辨認,因為他是個光頭,卻留了一臉絡腮鬍子。陳鋒很奇怪,這個指揮員身上的軍服被剝掉了,作為一個指揮員腳上卻穿著一雙草鞋。

  陳鋒把屍體抬到團部讓昨天抓來的紅軍俘虜辨認,那兩人一看屍體就哇哇大哭。原來這具屍體就是他們團長的。陳鋒一聽吃了一驚,這麼年輕的團長,而且看上去面孔清秀的很,甚至能看得出這個人生前是個很英武帥氣的男人。

  「你們團長身上怎麼沒有軍服,而且你們留下的屍體,身上都沒有軍服。」陳鋒問出自己的疑慮。

  「首長,我們紅軍窮啊,軍服都是粗布的,就是粗布軍服都穿不起,好多部隊被服不夠,一般犧牲的同志來不及掩埋的,軍服都要扒掉。」

  聽到這裡大家都肅然起敬。王煥成擺擺手,那個紅軍軍官的屍體被抬走了。陳鋒攆在後面把屍體攔了下來,然後找了幾個兄弟抬到面南坐北風水好的山坡上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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