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我就心裡打鼓,這事兒提一次狗頭高中隊記一次,看來這事兒不算完還得跟狗頭高中隊矯情,一定又是變著法子錘我。

  但是我來不及多想,何大隊又說話了:

  「你們是什麼?!」

  「狼牙!」

  「你們的名字誰給的?!」

  「敵人!」

  「敵人為什麼叫你們狼牙?!」

  「因為我們准!因為我們狠!因為我們不怕死!因為我們敢去死!」

  我們十幾個人還是山吼。

  這是我們狗頭大隊的誓言。

  「精神面貌還可以啊!」何大隊就看我們,「別光說漂亮話!給我把雷大隊帶回來再說漂亮話!記住了?!」

  「是!」我們山吼。

  「我們一定把貓頭大隊的雷大隊給您帶回來!」我突然來了一句,還是孩子看見投影上的貓頭就想笑,不知道為什麼來了這麼一句。

  都傻了你這時候插什麼嘴啊?!

  我喊完意識到自己失語了。

  何大隊想想,嚴肅的臉笑爛了:「好!貓頭這個名字好!把雷大隊抓回來我就給他個名字叫貓頭大隊!我們還叫狼牙還叫狼牙!好!媽拉個巴子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叫他貓頭大隊呢?」

  我們就忍笑不敢告訴何大隊其實我們自己叫自己狗頭大隊。

  我們就去準備,吃點東西不敢吃多因為還要跑路半飽最好。就回帳篷檢查武器裝備備份彈藥準備乾糧水囊再對著小鏡子化妝,那時候我們妝都化的極好極其認真,每人的妝還略有不同不是上級要求是我們自己追求不同的風格,戰士也有自己的個性也希望體現自己的個性,我們沒有別的地方體現就在臉上的迷彩油體現。

  馬達班長喜歡在臉上來道粗點的黑條貫穿自己的臉部一直到脖子圓領衫的位置,我老說他跟畫了條蚯蚓在脖子上一樣。

  我喜歡斜斜的兩道黑條比較醒目自己覺得比較酷。

  然後就最後檢查,仔細檢查。

  就列隊跟著狗頭高中隊上直升機了。

  一路上的見到的弟兄都喊:「錘他狗日的!」

  我們就喊:「抓住貓頭!」

  大家就跟著喊:「抓住貓頭!抓住貓頭!」

  喊的態度都極其認真簡直是跟喊為人民服務一個認真的鳥樣子。

  後來我覺得是一種革命的浪漫主義的黑色幽默。

  我們給戰爭帶來一種生氣,這種生氣就來自于我們弟兄的兵味的幽默。

  當時不知道什麼是幽默,就是覺得好玩。

  我也是,就是覺得狗頭對貓頭,絕對是好戲。

  但是狗頭明顯要比貓頭厲害,多少年的真理了。

  我們上直升機以後底下的弟兄們都喊:「抓住貓頭!錘他狗日的貓頭!」

  我們也喊:「抓住貓頭!錘他狗日的貓頭!」

  我們就起飛了。

  我們十幾個狗頭兵就踏上抓住貓頭大隊的雷大隊的征程。

  暗夜裡,我們攥緊步槍在低空飛翔,掠過原始叢林。

  前方,就是戰場。

  直升機超低空在山谷裡面穿行,當然是為了躲避藍軍的雷達。為了造成藍軍監控部門的錯覺,我們走的不僅是之字型路線,甚至是來回走,還在不同的地方進行懸停。在敵人未偵察明白我來勢何為之前,把人趕緊放下去就跑啊!——給特種部隊開飛機的也是真的不容易啊!要是在實戰,深入敵後是個什麼道理我不說大家也明白。

  這種顛簸的快速飛行和快速急停是我們當時已經習慣的了,剛開始的時候絕對是上吐下瀉啊!那就狠狠練你,部隊就是這個操性的,管你難受不難受適應不適應練練你就適應了。我們開始不適應後來就適應了,再後來還嫌開飛機的小子開的不過癮跟坐小汽車一樣沒勁。

  在飛機上我們就借著微弱的燈光傳閱貓頭大隊的常委們的照片,自然都是那種穿常服的大頭象。都知道別人不重要撕掉胸條就算完撕不掉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那個貓頭雷大隊是一定要帶回來的。

  照片發到手裡背面用熒光粉寫著姓名職務年齡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是誰都沒有看背面,只是仔細再仔細的看照片抓特徵生怕到時候抓錯——我們在帳篷裡面已經聽了參謀長的簡報一遍就夠了,特種兵的文化程度再不高腦子是要一定夠數的。——準備一次特戰行動是一個複雜的精密的過程不象電影上那麼簡單,我們當年的每個隊員都要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背熟滲透路線和兩條備用路線,撤退路線和兩條備用路線,這就是六條路線;作戰方案和兩套備用作戰方案,就是三套方案——你就可以想像弟兄們的腦子是多麼好使的了,沒有時間給你準備多長多長的,這是演習時間是很短的,就是戰爭也不會給你從容的時間去準備,老美打西山戰俘營就是一個例子,準備時間過長人都早不知道轉移了球年了你呼啦拉過去,劫營呢還!早就空了!——特種作戰是一種精緻的高級作戰,是融和了情報搜集、戰區指揮等等全方位的作戰模式,當然沒有電影上那麼簡單,為什麼全世界特種部隊的密級都據高不下就是這個道理,凡是和情報作戰占邊並且涉及戰區級別指揮體系運作模式的都是必須要慎重的敏感話題——就此打住。

  我拿過來照片就看雷大隊。

  一看就知道是個鳥人,跟我們何大隊基本上屬￿一個操性的鳥人但是實質上略有不同。臉沒有何大隊黑,也沒有何大隊壯,還戴著個金絲邊眼鏡哎呀呀看上去不像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像是軍校裡面的教研組老師,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個善碴子——你就看他眼鏡下面的眼睛就知道,那種被光學鏡片過濾過的殺氣猶存,絕對的寒光刺骨——我相信凡是能在特種部隊當上軍事主官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且能跟我們狗頭大隊在全軍有那麼一拼的也不會是一般的部隊絕對也是鳥氣沖天很有折騰勁頭的部隊。叫貓頭歸叫貓頭,那是戰略上藐視敵人(我心裡估計人家也叫我們狗頭,都是小兵這點子心思我們還是能猜得出來的);喊完口號不管用,還得去幹就得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我們要先到哪兒再到哪兒,說實話我們弟兄沒有一個人知道。只是看過紅軍情報軍官給我們作的貓頭大隊的三維立體紙版模型。但是具體在什麼位置他們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也沒有問,怎麼進去也沒有詳細說就說到時候有人帶你們進去。都是軍人都是士兵這點子道理我們是明白的——不過我就在那時候嘀咕,難道軍內演習何大隊也在藍軍內部安了內線?都是解放軍都是一家人這可能嗎?——就是那麼一轉念就過去了,不該我操心的就別瞎操心,小兵就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命還有什麼可以問的?

  我們就飛啊飛,狗頭高中隊就給我們絮絮叨叨貓頭雷大隊的一些往事。

  我這才知道原來狗頭高中隊不僅認識他而且也是很熟悉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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