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 | 上頁 下頁
二七


  我不是寫科普文章而是小說,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一定要寫故事寫人物寫我那幫子新認識的弟兄們包括狗頭大隊的軍官和士官。

  實際上現在這幾節的小標題我都是要重新修改的,但是現在來不及了我就先這麼用著回頭要是出書的話我再認真修改吧。要出書的話我就在扉頁上寫上一句話就是:「獻給我永遠的排長——陳排!」那個時候能不能寫他的名字我還要再次斟酌一下又扯遠了我還沒有出書的打算因為還沒有寫完,倒是有人發短信息給我要我別貼了拿來出書。我謝謝他的好意但是我不能不貼,因為這個小說不是我一個人寫完的,最開始的時候是我的淚水我的感情,現在也有你們的;就是出書拍什麼勞什子電視劇我也要在這裡貼完不然對不起大家我最不想作的事情就是對不起對我投入真實感情的人,不然我會一生內疚。

  好了還是說正題吧。

  我得先說說我們新訓隊這幫子鳥人,因為都是各個偵察連隊鳥的不行不行的貨色當然也包括我大家覺得我當年還不夠鳥嗎?如果我現在還在部隊當班長我手底下有這麼一個新兵我也是絕對要收拾他的,鳥人一個不收拾不行不收拾絕對心情不爽,所以大家應該理解老炮理解那個狗頭高中隊這是應該的就是我性子比較擰從小我媽就說我跟蒙古牛一樣。後來我發現在部隊什麼苦什麼折磨我都沒有徹底改變性子反而是到了社會上沒1年我就換了個人,可見真正改變性子的不是軍隊而是社會上你看不見的這些勞什子。哎呀呀又扯遠了我們回去說正題。

  一個老實巴交的兵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甚至是最好的步兵,也可以成為最好的炮兵裝甲兵汽車兵炊事員但是永遠成不了最好的偵察兵。我就不說什麼原因了因為又要扯遠,我就說說我看見的這幫子偵察兵比武的尖子是個什麼操性吧。

  我們那年的新訓隊有20個人,三個少尉十六個士官一個列兵。除了這個小尾巴讓人覺得特別意外,其餘的官兵比例大致在那個狗頭高中隊理想的範圍內。特戰軍官和特戰隊員都是從這樣的少尉和士官中間一步步產生的——特種大隊是有名的吃現成的,就愛挑別的部隊培養好的尖子,所以別的部隊偵察連的連長在送自己的戰士走的時候既是自豪也心裡疼的不行不行的跟挖了心尖一樣一樣的。

  特種大隊其實是願意要士官的但是當年沒有明文規定,後來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沒有這個規定一般的兩年義務兵混進來還是不可能的,軍事素質就在那兒放著呢。我也不是說我是天才,我也不是我就是個刺頭,在部隊到哪兒都是刺的主官不行不行的不收拾我不足絕對心情極度不爽。由於我是刺頭加韌性,所以我混進了新訓隊在裡面繼續刺頭專刺那個狗頭高中隊和他引以為豪的狗頭特種大隊。

  但是在新訓隊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劣勢——第一,我不是士官,是兩年的義務兵,在他們眼裡是很快就會走的,我是城市兵不算還是大學生,所以根本不可能跟這裡長混,培養我也是浪費人力和物力資源;第二,雖然我的偵察兵比武的成績還算不錯,但是我確實是補漏進來的第21名,因為有一個身體不合適我才來的,所以在狗頭大隊的人和在我們新訓隊的弟兄眼裡我還是二流角色,這個第一印象是很成問題的,因為分數就在那些狗頭軍官和士官的圓珠筆和紙夾子上;第三,偵察兵比武是死科目,說白了集訓屬￿應試教育,我就是為了比武練出來的,就會那麼幾項,綜合軍事素質遠遠不能和這些真正的老油子相比,而一個月的新訓隊可不是就那麼幾項的,我也沒有真正的野外拉練奔襲演習等等一系列的經驗,說白了我還是個新兵蛋子這我不承認都不行,他們討論的問題我一個也聽不懂。

  我那時候躺在自己的床上,在昏暗的燈光下面給小影寫信,聽著身邊這幫老油子談論哪年哪年的演習哪年哪年的住訓哪年哪年的集訓心情真是悲涼啊!

  我能挺過去嗎?當時真的很懷疑。苦我不怕,當兵的生來就是吃苦的,但是分數不是因為你吃苦就可以上去的,因為是綜合評比不看你偵察兵比武那幾項。要淘汰,第一個就是淘汰我。而我又不能被淘汰,這就意外著我必須在新訓隊有絕對的優勢才可以。我們不是說有什麼淘汰的比例,要是全部都合格這個狗頭大隊就都留下,但是不合格就給你發回去不留什麼情面。我給小影寫著信,寫著寫著鼻頭就開始發酸想起了我的陳排。

  我閉上眼讓淚水流了一小會然後擦擦,探出頭看自己的下鋪:

  「班長,我跟你聊會成嗎?」

  我下鋪的就是那個某師偵察營在跑10000米越野的時候超過我的高手,一個五年的老士官,外號是「馬達」。你可以想想他多能跑路了。本來我在集訓基地是和他不說話的,因為我們兩個都知道對方就是這個項目的絕對對手,如果說真的有什麼華山論劍的話那麼10000米武裝越野的獨孤求敗就是我和他兩個人,這個我們自己都十分清楚。所以我們不說話,但是對對方的印象絕對都很深,因為在訓練的時候我們每天都在互相試探互相觀察互相琢磨。

  我知道他攀登科目比較一般其他的都是上游但是不像10000米那麼出色,我想他也應該知道我泅渡比較一般化,因為就是自己不注意觀察不到我們的連長是不會閑著的每天脖子上挎個望遠鏡往山上一站你以為他們是在看風景啊?就是在盯著我們的訓練看看誰是種子選手,弱點在哪裡,該在哪個科目怎麼壓制他的優勢——全世界但凡競賽性質的都有比賽間諜這一說,只是我們偵察兵比武比較公開比較專業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山上一見面相互打個招呼就各忙各的,因為沒啥可以討論的因為都不說實話虛假情報反而容易干擾自己的判斷——都是老偵察把式這些道理明白著呢。

  我和他在10000米訓練的時候天天叫勁有時候也互相欺騙速度放慢搞些煙霧彈,但是心裡都十分清楚最後的決賽其實就是我和他兩個人——但是我最後消失在10000米武裝越野的前三名,如果我在這個成績上正常發揮的話,我應該總分在前10名的——這個我清楚我相信大家都清楚但是就是沒人理我因為我是個小列兵,由於不是一個部隊過來的大家還不熟悉不收拾我就算我的幸運了還答理我幹嗎啊?

  但是我實在是心裡難受想跟人說說話,那時候我快過18歲的生日,其實還是個孩子氣很重的人。

  馬達班長躺在床上在看武俠小說,一聽這個愣了半天,因為我們來新訓隊幾天了雖然上下鋪但是沒有說過話。他肯定覺得我挺鳥的,不是那麼可以說話的人所以也不主動跟我說話,我是不敢,但是憋了好幾天不說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不行的,我就敢了。

  馬達看我半天,大概是看出來我剛剛哭過,就笑了:「你小子哭啥子啊?龜兒子趕緊下來。」

  我的淚水吧嗒吧嗒就下來了。馬達班長真好!馬達班長是四川人所以四川兵真好難怪布來希特要寫個話劇叫《四川好人》!

  我一下子翻身下來馬達班長往裡讓讓坐起來我就坐在他的床上我們面對面我淚水嘩啦啦他就拿手紙給我,我就擦還流鼻涕於是我就櫓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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