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狙擊手(41)_百合浪子

四一

　　「雙手，從兩個方向控制住手腕，這樣你擰轉的力量都是集中在腕部。而剛才，傑弗遜是單手抓著我的手擰轉的，這樣我故意上抬肘部，把你對我腕部的力分散到了腕、肘、肩三個關節，當然力就小了，而且我任何一個關節也都有了進一步活動的空間。」

　　「你還有這手，反擒拿，對嗎？」傑弗遜說。

　　「對，其實任何招數都不是無敵的，總有它的破綻。你在熟悉一個招數的同時，也應該琢磨一下它的反制招法。擒拿與反擒拿就是這麼來的。」

　　「中國功夫，太深奧了。」傑弗遜感歎道。

　　「看來我們還得多學點哲學，對吧，西蒙？」小個子笑著問西蒙，後者聳肩，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我過去一下。」楊銳看到遠處安迪爾無力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怎麼了夥計？在這睡覺可不是好主意。」楊銳走到安迪爾跟前。

　　「我沒力氣了，你找別人吧。」安迪爾以為楊銳是來找人較量的。

　　「那傢伙又沒讓你吃飯？」楊銳蹲下，小聲問。

　　安迪爾點點頭。

　　「愛爾斯賓呢？他那沒貨了？」

　　「我沒錢了，最近我總被罰挨餓，錢都花光了。」

　　「起來。」楊銳拉他。

　　「不行了，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起來！」楊銳很強硬，拽著安迪爾的手頂在自己的衣服上。安迪爾眼睛一亮。

　　「是半塊牛排，動作利索點。」楊銳拉起安迪爾，把他的手送到自己的衣服裡面。後者趕快抓住了那半塊牛排。楊銳順勢一個抄手摔，把安迪爾臉朝下摔在地上，後者落地假裝痛苦地捂臉，迅速把牛排塞進嘴裡。

　　「擦完嘴再起來。」楊銳拍拍安迪爾，起身走開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把戲。」雅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楊銳的旁邊。「你給他一頓，我罰他十頓。你自以為人緣好就能胡來？告訴你，在我這不管用。」

　　雅凱走開了，楊銳看著他的背影，手握成了拳頭：「混蛋！」

　　「默菲，說實話，對這個問題，我真的沒什麼辦法。」

　　「可是長官，我們不能就這麼讓他胡來。現在隊裡很多人都對他有意見。」

　　「這我知道，默菲，可畢竟他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如果我現在把他踢出「獵狗」，肯定會有人指責這是濫用職權。而且五個月前，第84步兵師被圍殲，P國政府已經和盟軍總部產生了不快，再沒有原由地退訓他們的士兵，你應該知道這樣是火上澆油。」

　　「84師，他們才死了幾個人？難道當這是過家家嗎？這群雜種。」

　　「上尉，注意你的言辭！你是「獵狗」的指揮官，你的冷靜與否是要決定這些士兵的生死的。」

　　「對不起，長官。」默菲深呼了一口氣，「我現在才知道，格蘭特中尉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今天我到二排做了瞭解，幾乎所有二排一班的士兵都對雅凱有意見，他們認為雅凱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班長，他只是把一班的人當作了自己的玩具，隨便地消遣，隨便地懲罰，玩夠了他就會到別的地方找樂子，把一班扔到一邊不管。副班長泰戈爾甚至有了辭去職務、只當一個普通士兵的想法。而且，他這人還很高傲，對其他人的勸說從不理睬，反而以譏唇相斥。二排的其他人都很反感他，而他也只是跟一排裡的那幾個習氣最重的士兵有接觸，並且他們已經把一排搞得一團糟，戈裡科夫不止一次地跟我反映過這個事情。該死，這個雅凱還不如肖恩，淨給我惹事。」

　　「一排，你可以先放放，沒有雅凱，那幾個士兵也成不了氣候。關鍵是二排，畢竟，那是你手裡的王牌。不過擺脫他，現在是不可能了，我的意見是……」

　　敲門聲打斷了默菲和溫特斯的談話。「請進。」

　　「長官，上等兵楊銳想見您。」勤務兵在門口對溫特斯說。

　　「讓他進來。」

　　楊銳進了房間，顯然他對默菲也在這感到有些吃驚。

　　「長官。」他敬禮道，「對不起，默菲上尉，我不知道您也在。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準確地說，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想聽聽士兵們的意見，是關於雅凱的。」溫特斯說。

　　「是，長官，我也是為此而來。抱歉上尉，我去找您，但沒有找到，於是我就來這了。而且我也找過格蘭特中尉，但我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他剛跟我發過脾氣，這事他也很無奈。」默菲點頭道。

　　「來，坐下說。」溫特斯把兩個人領到沙發處，自己先坐下了。楊銳和默菲也坐了下來。

　　「對於雅凱，很多人已經是忍無可忍了。」楊銳坐下便說，「尤其是他們班的人。莫寧昨天晚上在海邊被人蒙住腦袋毒打；泰戈爾巡邏時掉到一個陷阱裡，裡面全是糞便。在此之前，他們都跟雅凱有過口角。我查過，昨晚是一排的人守門崗，肯定是一排那幾個總跟雅凱在一起的人搞的這些暗算，否則門崗的哨兵不會不報告有可疑的人出營地……」

　　「等等，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溫特斯問。

　　「沒有。」楊銳聲音小了，但他馬上又說，「可是長官，就算沒法直接指證這是雅凱他們幹的，但還能有誰呢？莫甯和泰戈爾在隊裡沒有仇人，難道是地上人？他們潛到我們營地附近就為暴打一個下士，然後再挖一個糞坑當陷阱？」

　　「既然這樣，你覺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溫特斯問。默菲也看著楊銳，點上了一根煙。

　　「我？長官，決定權是您的權力，不過我的意見是，」楊銳頓了一下，「雅凱他不能留在『獵狗』。」

　　「這就是你的意見？」

　　「是，也是很多人的意見。」

　　溫特斯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前。楊銳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默菲，後者默默地抽著煙，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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