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狙擊手(39)_百合浪子

三九

　　「那是誰啊？」雅凱聽到有人罵他，朝這邊走過來。

　　泰戈爾、霍克和西蒙馬上跑過來，擋在了雅凱前面。「沒什麼事。」西蒙說。

　　「誰說沒事？」馬丁掙開了，沖到雅凱面前，「聽著，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地拼命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二排的臉面？每次都是因為安迪爾，我們的努力全都玩完。你是他的班長，從沒見你想過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而你卻像個傻子似的把這些破事到處張揚，你覺得臉上好看嗎？」

　　「馬丁！把你的嘴給我閉上！」霍克吼道。馬丁不說話了，在一邊氣呼呼地喘氣。

　　「你們都聽到了，他侮辱上級。」雅凱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聽我說雅凱，」西蒙發話了，「馬丁是衝動了些，但他沒說錯。這次演習，各排都沒有被判為陣亡的，只有我們排有。現在，格蘭特中尉肯定是在軍官會議上被罵呢。對此，難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安迪爾可是你班上的人。」

　　「那又怎麼樣？誰都知道，像他那種雜碎就不該在特種部隊待。再過一個月，結訓的時候，他肯定是要被踢出「獵狗」的，既然知道了結果，我幹嘛還要費那個勁？」

　　「你怎麼就知道會是那樣？安迪爾也是我手裡的兵，你要是不愛管他，我來幫他。」副班長泰戈爾不服氣地說。對於雅凱那種只顧自己，不愛管班裡閒事的態度，泰戈爾早就忍受不了了。平時，謙遜的他總是忍讓，把整個班的大小事情都放在自己肩上擔著，而即使這樣雅凱還動不動來指責他這個不好，那個不對。現在泰戈爾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這個班長絕對是個什麼也幹不好，卻什麼都覺得自己不錯的小心眼兒。

　　「哈，你現在來精神了。早幹什麼了？而且，這有你說話的份嗎？」雅凱冷笑地說。

　　「你……」泰戈爾氣憤地扭頭就走。

　　「就算是這樣，那你有必要把安迪爾的那些事說給別的排的人聽嗎？據我所知，有關安迪爾的所有事情都是你跟一排那些長舌頭說出去的！你覺得這樣合適麼？安迪爾也是有自尊的人，你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霍克生氣地問道。

　　「這個我有我的分寸，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我們常規班的事也用不著你來管，霍克，別以為你們狙擊手都很了不起，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你混蛋！」馬丁咆哮著，楊銳和德克雷趕忙摟住了他，不過他倆看雅凱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怒火。

　　「你太過分了，雅凱……」西蒙喊道。

　　「還有你，西蒙，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如果你真有種，你就把那個白癡領到你的班裡去，也給我省了麻煩，否則，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他媽的！」小個子和傑弗遜都坐不住了，但他們馬上被鯊魚和卡森按住了。

　　「冷靜！別再添亂了。」鯊魚沖兩個人吼著。其實他的火氣也絕對是沖著雅凱的。

　　「我又聽見髒話了，西蒙，還是先管好你的人吧。」雅凱冷笑。

　　「報，報告，中士。」不知什麼時候，安迪爾紅著臉站到了雅凱身後。剛才大家的爭吵，他全都聽到了。

　　「噢，我們的英雄回來了，哦不，你應該是烈士了。對嗎？」雅凱看著安迪爾，又挑釁地看了看西蒙等人。「你給我馬上到海邊去散步，直到我讓你停為止。快去！」

　　「可，中士，馬上到晚飯時間了。」安迪爾小聲說。

　　「那沒你的份，快滾！」

　　安迪爾委屈地跑了，路過一排的時候，那幾個「長舌頭」起哄地怪叫起來。雅凱滿意地笑了，他回頭又白了二排的人一眼，轉身走了。

　　「他們可真有意思。」薩給焦事不關己地嘲笑道。

　　「閉嘴！」歐達低聲呵斥，略顯怒色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著遠去的雅凱。

　　晚飯過後，楊銳來到海灘，果然，安迪爾還在那裡艱難地跑。

　　「安迪爾。」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楊銳向安迪爾招手。後者聽到後停了下來，不過還有點猶豫，站在那沒有動。

　　「過來，沒人會看見的。」安迪爾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給，吃吧。」楊銳拿出了裝著晚飯的塑料袋。

　　「你又把你的飯分給我。」安迪爾很不好意思地說，可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口袋。

　　「沒什麼，我食量小。趁沒人，快吃吧。」

　　安迪爾沒再說什麼，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卻被一快乾酪噎住了，楊銳又遞上水壺。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安迪爾有些嗚咽。

　　「在說什麼呢？別想太多了。」楊銳安慰他道。

　　「其實我知道，我肯定會被退訓。N國是個沿海國家，核戰之後海平面上漲，加上核輻射，陸上根本無法住人。地下又時常有滲水事故發生。好點的企業公司都搬到別的國家了，沒有資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只有聯合國每年那點微不足道的救濟。國家根本無力去組建一支好的軍隊，僅有的那些還要留著去抵禦地上人的攻擊，哪還有人往混編部隊派？來這裡之前，我才剛參軍一個月，新兵訓練都沒結束，他們就給我扣上了上等兵的軍銜，把我派到了這裡。」

　　楊銳有些驚訝地聽著安迪爾的述說，在他的印象裡，這個N國人從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我知道，因為我，整個排都被拖累了，我不想再讓大家為我受苦，可我也沒有辦法。對不起……」安迪爾失聲痛哭。

　　「別這樣，你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不會不管你的。」楊銳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了。

　　「誰在那？」一束手電光照了過來，「小孩？安迪爾？」

　　「泰戈爾，是你嗎？」楊銳聽出來者是巡邏的泰戈爾。現在，營區的防衛工作已經由「獵狗」的戰鬥人員和國際憲兵一起負責了。

　　「你們怎麼在這？安迪爾，你哪來的吃的？」

　　「是我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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