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狙擊(33)_火樹

三三

　　獵鷹不知道，在他房門外不遠處的那棵老槐樹下，連長剛剛留下一地的煙頭。

　　獵鷹立即搬來兩把椅子，一把遞給連長，一把自己坐。

　　連長卻從上衣裡兜裡掏出兩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遞給獵鷹：「我見你沒吃東西淨喝酒，現在肯定是餓了吧。吃吧，這是我專門給你留的兩塊蛋糕。快吃吧。」

　　獵鷹確實餓了，他接過一個打開就吃了起來：「連長，你也吃，在食堂裡，你淨給我夾菜，自己都沒怎麼吃，你也肯定沒吃晚飯。你吃！」

　　兩人對視一笑，一股濃濃的軍人情懷在兩人心頭流淌，連長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連長，指導員呢，我怎麼沒見到他。」一回到連隊，獵鷹就開始搜索起自己熟悉的面孔，生怕少了哪個，結果，獨獨發現田青山指導員不在。

　　「他去團裡開會了，聽說要他去參加什麼巡迴演講，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連長隨口回答。後來，獵鷹才明白，田指導員這哪裡是去開會，他是去給自己遍訪名醫求人去了。

　　「哦！」獵鷹放心地笑了。

　　「獵鷹，你來連裡幾年了？」

　　「到今天，剛好兩年零三個月，怎麼了？」

　　「都這麼久了，時間真快啊。」連長望著燈感歎道，然後又笑著說，「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嗎，我還是你的排長呢。」

　　「記得，當時我牛得很，自認為是全國大比武的三項冠軍，別人都不如自己，走路都望著天了。而連長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獵鷹，老子告訴你，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是英雄還是孬種，戰場上一試就見分曉。」

　　「這可是我的連長給我說的第一句話，想想，時間真快。」連長像是想起了美好回憶，「你還記得，我剛升連長的時候，你和黑鷹為了給我慶祝，非要領槍彈，卻又不說原因，結果卻被老田給痛駡了一頓，哪知道，晚上你卻和黑鷹握著匕首，扛著一頭百十來斤的野豬雄赳赳地回來了，讓全連都感到驚歎。那次，大家飽飽地吃了頓肉。不過你卻和黑鷹被我罰去站崗，沒嘗到一口，看著大家吃肉，你倆肯定口水都流了一地吧？哈！哈！……」

　　「連長，我給你說實話，我和黑鷹都吃到了的，是指導員悄悄地塞給我倆的，還叫我倆保密，不然被你知道了，肯定又要挨你批評了，嘿嘿！」

　　「哈！哈！……這個老田，就愛做好人。」

　　「嗯，可惜了，黑鷹現在不在了，不然，我們兩個又可以去山裡打些獵物回來打打牙祭。」獵鷹看了看黑鷹的空床位，眼神瞬間暗淡了很多。

　　連長也收起笑容，黯然地看了看黑鷹的床位，心裡歎了口氣：「獵鷹，你怨我嗎，當時是我點名要你倆去完成這個任務的，明知任務艱巨，卻非要你倆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現在想想，我很對不起黑鷹啊，那任務簡直就是叫你倆去送死。」

　　「連長，我怎麼可能怨你了，就像你說的：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既然選擇了這身軍裝，就得有這個思想準備。再說了，你那是看得起我倆，才在眾多兄弟中點名要我倆去的，黑鷹雖然走了，可他走得值，走得像個軍人，他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也對得起這身軍裝。」

　　「唉！」連長長長地歎了口氣，又重重地拍了拍獵鷹的肩膀，「你倆一離開，我心裡就後悔了，真不該派你倆去，所以我又叫了猴子他們去給你倆打掩護和接應，沒想到，還是沒能救回黑鷹，這事，現在想想，我這心裡老覺得對不起黑鷹。」

　　「連長，不用這麼想，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其實，真正對不起黑鷹的是我。當時在接應點時，我還想著要不要再搜索一下，可最終沒有這樣做。如果當時我做了，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是我害了自己的兄弟啊！」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我們還活著，就得想想該怎麼活下去，怎麼活才有意義。」

　　「嗯！」

　　「好吧，你早點睡吧，不要多想了。我和老田商量好了，從明天開始，我專門訓練你。你的經驗還在，技術還在，不就少了條手嘛。我就不信了，經過老子的訓練，還不能讓你恢復一個月前的那個獵鷹了。你說是吧？有沒有信心？」

　　「有！」獵鷹激動地站起來大聲答道。

　　「你有信心就好，咱們一起努力，讓你用左手也能創造嶄新的野外狙殺紀錄，也讓敵人看看，咱們中國的軍隊是一支打不垮的鋼鐵之軍。」

　　「是！」

　　又說了會兒話，連長走了，房間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獵鷹默默地關了燈，輕輕地靠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黑鷹的床，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十章訓練

　　在全國的軍隊中，紅二連的裝備是能位列前三甲了。師部對他們的裝備要求也是有求必應的。只因為一點，這個連所執行的任務都是高度機密和高度危險的。

　　雖然如此，紅二連的陣亡率卻很低。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擁有最好的裝備，還因為他們有非常扎實的訓練。用裝備與訓練來換取生命，這就是他們的理念。只有高裝備，狠訓練，才能低陣亡。

　　床號一吹響，獵鷹就醒了。接下來就是起床穿衣，這對於一個健全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對於只有一隻手能使上力氣的獵鷹來說，就無異于一項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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