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槍(78)_何楚舞

七八

　　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

　　清晨，我被電話鈴聲驚醒，我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發現是在家中自己的房間裡，又躺了下來，掀起被子蒙住頭，繼續睡覺。可是沒過一會兒，我媽媽喊我接電話，沒辦法，只好起床。

　　我穿著睡衣，拖著拖鞋走出房間，去接電話。

　　「喂！」任何一個在前一天晚上很晚睡覺，卻在一大早被電話叫醒的人在接電話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麼好口氣的，我也如此，況且現在還沒到六點半，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讓我一點脾氣都沒有，是我小姨打來的。

　　「小尤啊，你起床了吧，我的一個朋友幫你介紹了一個對象，今天你出來，我帶你去看看，約好了今天下午三點星巴克見面，到時候我給你打扮打扮，把你那一身精氣神拿出來，到時候別給小姨丟臉啊，中午你來我家吃飯，吃完飯我幫你的形象把把關。記住了啊，中午過來啊！」說完，她馬上掛斷了電話，她的語速很快，根本不容我接口也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站在那裡發愣。這時，我又聽到了一個掛電話的聲音，我媽在別的屋裡偷聽。

　　唉，我真是一點脾氣都沒了啊！

　　我先到抽水馬桶那裡放水，排清一夜時間泌尿系統產生的廢物，然後就是洗臉刷牙。洗漱完畢之後，我媽喊我去吃早飯。

　　我們一家三口坐在廚房的小桌前吃著早飯，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別，因為今天吃飯很安靜。我們家有個習慣，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聊著些家常事，而今天老爸老媽卻比較反常，只是慢慢地吃著，我知道他們知道小姨打電話給我說的事情，在等著我表態，所以我沒有吱聲，只顧稀溜稀溜地喝著稀飯，等著他們先開口。

　　一碗稀飯喝下肚，我又去盛了一碗，拿一個饅頭啃著，這時候，老媽開口了：「小尤，你小姨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了？」

　　我心底暗笑，終於沉不住氣了。

　　我道：「沒什麼大事，讓我上午去她家。」

　　「去她家裡有什麼事？」老媽接著問。

　　我直接回道：「不知道，去了再說。」這句話一出口，老爸也沉不住氣了，他放下筷子直接對我說：「小尤，你小姨給你介紹了個對象，讓你過去看看，你到時候沉穩點，打扮打扮，成不成是另一回事，別丟臉了就行。」

　　「對，對，」老媽附和道，「要穿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吃完飯你穿上，再把頭梳亮一點，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看我媽又要開始嘮叨了，連忙插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吃完飯我就過去。衣服我就穿回來時穿的那身西裝就行了，小姨比你會打扮，到她家裡讓她給我打扮就行了。」說完，匆匆地把碗裡的稀飯喝完，嘴裡叨著個饅頭就溜之乎。

　　第十節相親

　　還沒等我溜回房間，老媽就拿著筷子追上來拉住了我：「小尤，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你小姨好意幫你介紹女朋友，你可不能不理不睬的，再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去見見吧，能不能成以後再說，快去準備去！」

　　我看老媽態度如此堅決，沒有辦法，只得點頭答應。

　　老媽飯也不吃了，押著我來到我房間，把她準備好的衣服拿給我，叫我換上，我沒辦法，只得穿上我回家時穿的那身阿曼尼，穿好後，我媽又從家裡拿了點她在休息日上山打的一些野菜曬成的菜幹，讓我帶給小姨，她好這一口。一切準備停當，我開車來到了小姨家。

　　小姨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工作是三班倒，今天正好輪休，她看我早早地就到了她家感到很高興，當她看到我手裡拎著的野菜幹時，就更高興了。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對我今天的穿著比較滿意，但是她認為我的整體形像不怎麼樣，很土，也難怪，退伍回家之後，還是留著小平頭，在國外的時候也沒太注意這些，尤其這次我是從非洲那裡剛執行完任務回來，剛到家的時候鬍子拉茬的，原本的板寸頭由於我的頭髮硬，加上又留長了，都成了爆炸式了，這幾天又沒來得及收拾。

　　小姨說：「本來我想帶你出去買件衣服的，不過看你今天穿這身衣服不錯，還是名牌，就是髮型差了點，現在時間還早，你先在家裡坐坐，去你妹房間裡上上網，我這就出去買菜，中午在我家吃飯，吃完飯我再帶你去做個髮型。」說完，她就拿著包出門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她家裡。

　　我到我表妹的房間裡打開電腦，上網隨意地瀏覽著。

　　過了一會兒，小姨回來了，她拎著買來的菜去廚房開始忙活，我要進去幫忙被她趕了出來。時間過得很快，不經意間一上午就過去了。表妹放學回家看到我在她房間裡很高興，纏著我問這問那的，問國外的生活怎麼樣，外國的社會是什麼樣子的。我就笑著把在國外的一些見聞、自己的生活，再瞎編一些告訴了她，其實我在國外的這大半年，除了外出執行任務、殺人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公司的訓練基地裡，最多也就是和北極熊他們到基地附近那個小鎮上的酒吧裡去喝酒，跟國外的那些普通人接觸很少。

　　我小姨在廚房裡聽到我們聊天的內容也探出頭來說表妹高中畢業以後就打算到美國留學去，到時候讓我照顧好她，我滿口答應，可心裡說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是個問題呢。

　　小姨做好飯，把菜端上桌，過來叫我們去吃飯。小姨父工作的地方離家較遠，雖然我們這裡還沒有實行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可他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飯。

　　在飯桌上，小姨一邊吃著飯，一邊囑咐我相親時的一些注意事項，而我妹妹在一邊聽了跟著推波助瀾，起著哄，讓我這頓飯吃得好不鬱悶。看來她們這是母系遺傳啊，我媽的姐妹們和我的那些表妹們平時都很嘮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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