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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等我們吃完了早飯又過了一會兒,屍堆燒得差不多了,殺人狂想叫幾個新兵挖坑把燒過的灰燼埋掉,可他們沒有一個人肯幹,拿槍逼著他們幹的話那在這種情況下神經比較脆弱的人很可能會崩潰,無奈之下只有我們動手挖了個大坑把灰燼埋了進去。

  等這一切工作都處理完畢之後,黑鷹又來了,巨大的螺旋漿把剛才那些還沒有處理乾淨的灰燼吹得滿天都是。直升機降落了,麥克和湯姆從上面走了下來,後面還跟著幾個礦場的技術人員。

  湯姆一下飛機,臉色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而麥克這傢伙卻不清楚怎麼回事,他走下飛機之後嗅了嗅鼻子,好奇地問:「這裡在烤肉嗎?好香啊,給我留了嗎?」

  迎接他的北極熊聽了這話,神情古怪,抬頭向剛才火化屍體的地方望去,麥克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看到剛才景觀的位置還有些殘肢一下子明白過來,他的臉立即就變了顏色,接著就彎下腰奮力地把食物從胃中倒了出來,他旁邊的湯姆見此情景再也忍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跟著他也吐了起來,跟在他們後面的兩個人聽了這話就像是有人給他們下了口令,也彎下腰嘔吐著,而淫蟲他們幾個在邊上看著,眼睛裡都透出一股幸災樂禍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麥克他們才止住了嘔吐,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幾份文件要我們簽字,我們一看,原來是這個礦開採權的合同,看來政府當局的效率還滿高的嘛。

  他們興高采烈地在合同上簽了字,而我也在上面簽上了我的大名。

  第十四節 我要回家

  合同也簽了,這個礦現在屬￿我們的了,接下來,我們一起回到了來時的那個礦場。

  到了晚上,淫蟲從麥克那裡搞來了一箱威士忌,說是要好好慶祝一下,再說也很長時間沒痛痛快快地喝酒了,北極熊看到有酒也很高興,於是他們便一人拿了一瓶喝了起來。我們當中唯一沒有喝酒的就是蠍子,他還喝不慣這些,而我對洋酒不怎麼感興趣,不過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也開了一瓶,拿杯子坐在一邊自斟自飲看著他們狂歡,並不時地跟湊過來的人幹上一杯。喝著喝著,感覺有點暈乎乎的,酒液入口也沒了什麼感覺,而那群酒鬼們也喝得差不多了,淫蟲和猴子都開始打醉拳了,北極熊和謝遼沙在看熱鬧,而殺人狂趴在桌子上可能又想起了傷心事在那裡幹嚎著。過了一會兒,可能是殺人狂的嚎聲勾起了大家的傷心事,十來個大男人的眼睛都有點發紅,當然也包括我,接下來,一群大男人就在那裡又叫又跑,醜態百出。唉,生活在這種環境裡,如果不想辦法發洩一下人會瘋了的。

  接下來的日子輕鬆了很多,我們已經不用親自帶隊出去巡邏了,原來的那些菜鳥見了血之後雖然算不上是老鳥可也算是成年了,不過公司好像不想讓我們過得舒服點似的,一紙調令把那些在戰鬥中表現得比較好的三十多人都抽走了,又送了幾批新兵過來,加強剛得到的那個礦場的戒備,而我們這個小隊也被賦予了新的任務——訓練新兵。於是,我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不過大家都沒有抱怨,畢竟不用上戰場,不會有危險,雖然錢少了點,可是大家剛賺了一筆,也不在乎這一點。

  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個月,在這兩個月裡,我往家裡打了兩個電話,又從網上匯了筆錢給父母和戰友。

  唉,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我的父母啊,我現在的真實情況是打死也不能跟他們說的,只能繼續跟他們撒謊。記得小的時候,我有一次不小心打壞了家裡的花瓶,因為害怕被父親罵,說是鄰居家的貓躥進來打碎的,當時就被父親看穿了,他問我鄰居家的貓是怎麼躥進來的,又怎麼把花瓶打碎的,我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後來父親歎了一口氣告訴我說:一句謊言需要十句謊言來圓,等你沒法圓的時候就會被人發現真相,還是做個誠實的人比較好。從那天起,這句話就一直記在我的心裡,可是現在……

  這次為了圓謊,我特地向麥克借來了他的一套阿曼尼的西服,穿上站在礦井前拍了張照片給家裡寄了過去。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一天傍晚,那些受訓者已經去休息了,淫蟲拉著自動機、猴子、弗拉基米爾、嬉皮士在屋裡玩梭哈賭錢,而我是從來不賭錢的,在他們邊上看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聊,就出門爬上屋頂坐在那裡發呆,腦子裡想著家裡。現在已經是四月底了,家裡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爺爺家院子裡的櫻桃樹上的櫻桃應該成熟了吧,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了,老媽今年應該內退了,爸爸的煙癮還是那麼大嗎?老媽為這個沒少說過他,可爸爸十六歲就開始抽煙,想戒是很難的啊,不過還是少抽點好啊。任劍銘這傢伙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現在再見面就應該叫任總了吧,不知道他看上的那個姑娘現在追到手沒有,唉,好久沒聯繫了!

  想到這裡,我拿出衛星電話準備給那小子打個電話,可我剛掏出電話就聽到後面有動靜,一回頭,是謝遼沙。

  「尤,你坐在這裡幹什麼?」他問。

  「沒怎麼,無聊,上來坐坐。」我答道。

  謝遼沙來到我的身邊坐下,掏出一盒萬寶路,遞了一支給我,然後拿出打火機點上,猛吸了一口,對我說:「想家了?」

  「是啊,是有點想家了。你怎麼沒跟他們玩啊?」我對他道,「唉,我也想家了。」說著,他拿出一張照片,我探頭看了過去,是他的女兒,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這張照片我早就看過了,還是以前我們一起參加國際特種兵比武時他拿給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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