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四伏(69)_劉猛

六九

　　Laila看著他："你從未對我說過……"

　　"這是戰爭的後遺症！"趙小柱咬牙切齒，"越來越明顯了！我常常會莫明其妙忘記一些事情，又莫明其妙想起一些事情！都是因為該死的戰爭！戰爭！戰爭！"

　　Laila的眼睛慢慢溢出眼淚："醫生怎麼說？很嚴重嗎？"

　　"響尾蛇的腦子壞了，他早晚有一天會死於非命的！"

　　趙小柱咬牙切齒地說——這是他的真情實感，所以帶著切齒的恨。

　　"不！"Laila撲過來抱住趙小柱的腿，"你不會的！你是最出色的！"

　　"響尾蛇會的！"趙小柱恨得牙根癢癢，"響尾蛇……毀了太多人的生活，他會遭到報應的！"

　　"不——"Laila哭喊著，"你不會的！"

　　趙小柱抬頭長出一口氣，憤怒已經讓他緩和了緊張。他緩緩地抽進去一口煙，然後吐出來，很慢很慢。

　　好像他在惆悵……其實他是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

　　"你不會的，你是最強的！"Laila哭著說，"你不想做就不做了，我們走！走得遠遠的！我們去看病，去看病！你掙了足夠多的錢，我也有錢……我們不需要再這樣玩命了！"

　　趙小柱閉上眼，咬住了煙。他再睜開眼，看著手裡的P228。

　　"響尾蛇不會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更不會因為你改變……Laila，你別傻了。"

　　Laila看著他，眼淚滑落："那我就跟你一條道走到黑，走到死……"

　　"Laila，你這樣做何苦呢？響尾蛇值得你那樣去做嗎？"趙小柱冷峻地問。在這個瞬間，他找回了自信。因為他在用趙小柱的真實情感帶入，獲得演出的信念感。這都是表演學的方法，趙小柱多少也算是得了點真傳了。

　　"我發過誓……"Laila看著他，"無論天涯海角，我跟你走到底……"

　　"為什麼？"

　　"因為……我欠你的……"Laila哭了，"你都忘了嗎？你救了我……"

　　趙小柱看著她，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好像很痛在忍耐。

　　Laila抓住他的手，撫摸他的額頭："真的很痛嗎？"

　　趙小柱點點頭——廢話，他能不頭疼嗎？這個戲是演得太他媽的難了！鬼知道響尾蛇怎麼忽悠這個阿拉伯妹子的！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也沒有任何人掌握這些情報！都他媽的瘋了！苗處那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這個時候還不沖進來？！

　　他不知道苗處現在正在欣賞，欣賞他的出色表演和隨機應變。

　　Laila幽幽地看著他，握住他的左手，講述著往事……

　　5

　　黑鷹直升機超低空掠過街道，滿載全副武裝的美軍士兵通過街區。機槍手在悍馬越野車上把住M2HB勃朗寧12.7毫米口徑重機槍虎視眈眈，車隊掀起一片煙塵。來自西方國家的戰士們穿著各種迷彩服，手持各式武器，在各個哨卡嚴密把守，盤查來往行人和車輛。自殺炸彈應接不暇，不時地有反美武裝分子的狙擊手和遊擊隊出現。

　　薩達姆雖然已經被抓住，但是那些高官還在逃，還有無法統計數量的殘餘武裝……同樣也沒有發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痕跡，情況真的是亂到了極點。

　　這是伊拉克首都巴格達，2004年1月。

　　張勝穿著合身的便裝，頭髮已經變長，站在巴格達美軍控制區的某間賓館的房間內看著窗外。巴格達，我又回到了巴格達……他苦笑一下，從窗口離開。重返故地，總是有別樣惆悵，而且物是人非，連自己都跟過去不一樣了。

　　他現在的身份不是美國陸軍遊騎兵75團三營B連一等兵Mike Zhang，而是美國中央情報局不在編的外勤特工Norm Hoote，隸屬於CIA的特勤辦公室〖BF〗S.S.O〖BFQ〗（Special service office）——也就是過去的秘密准軍事部隊〖BF〗S.O.T. 〖BFQ〗(Special Operations Team)，改了個不顯眼的名字以便掩人耳目。

　　這支部隊的前身是美國陸軍第116步兵旅第627特種偵察營，該營在二戰中曾參加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沖繩島戰役、硫黃島戰役等，憑藉出色的戰績，成為美國陸軍一支最有戰鬥力的偵察戰鬥部隊。1948年2月，在位於內華達州的內華達州國民警衛隊訓練營地，CIA的准軍事部隊正式成立，首任指揮官是退役陸軍上校、預備役陸軍中校Miles T. Charlton。他一手編排了SOT的訓練大綱和作戰行動準則，為日後的SOT擴編打下了堅實基礎。

　　9·11是美國情報機關越來越龐大和囂張的重要藉口和分水嶺。由於反恐的大旗，CIA終於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擺脫了國會和媒體的監督與質詢。曾經在美國的國會聽證會上，一個阿拉巴馬州的眾議員打趣地和CIA的副主管說："你們CIA現在的行動越來越詭秘了，以前提交的報告只有不到70％是Confidential級別或以上，而現在光是Top secret的報告就有很多，除了參眾兩院情報委員會的主任，我們普通議員都無權參閱，這還怎麼行使我們的監督權力？我覺得我們現在努力競選委員會主任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有權限看你們CIA的報告。"議員們一陣哄笑，而CIA的副主管則很尷尬地乾笑。

　　作為美國最主要的海外情報機關，美國在海外超過90％的各類軍事、商業、政治、經濟、文化情報都是由CIA搜集提供。CIA的活動很多都是"見不得人"的，而且因為9·11事件的發生，更加導致CIA找到充足的藉口，重新走回五六十年代冷戰時期的老路——越來越多的黑箱行動，甚至是臭名昭著，曾經招致美國國會、民眾和媒體一片罵聲的暗殺和准軍事行動。

　　所以〖BF〗S.S.O在〖BFQ〗這個時期就越來越重要，行動經費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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