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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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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狙擊手(狩獵) 一個月後,小雷也回到了連隊。他的傷已經好了,行動也沒什麼問題,只是留下了個駭人的傷疤,我跟他道歉,他豁達地笑了笑說:「葉子,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跑錯了地方,還好閻王爺那晚打了個盹。有個疤也不錯嘛,傷疤是男人的榮譽勳章,呵呵。」 這就是我的戰友,雖然有時會起衝突,但大家都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承認自己的錯誤,原諒別人的過失。他們是與我同生共死的戰友和兄弟,在戰場上,我可以把命都交給他們保管! 過後,連長親自召集了全連開會,通報了那邊的情況。現在那邊剩餘的毒品加工廠已經覺察到了什麼,防守得非常嚴密,一些加工廠已經搬離了原地,連長讓我們以後在行動中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在犯細節上的錯誤。 之後的行動的確是越來越困難。現在,毒品加工廠很多已經搬到了居民居住的小村。這裡有村民,我們行動便有所顧忌,怕誤傷。那個地區就是這樣,毒品已經成為那裡的經濟支柱,產毒販毒反倒還受到當地人的保護。 任務繼續掃蕩著剩餘的毒品生產基地,我們已經基本遏制了毒品和槍支的瘋狂態勢。後來的任務更多的是焚毀對方的罌粟林,這樣的任務相對安全,也簡單,但是對心理卻是個折磨。每次,身後升起熊熊烈火,那些種罌粟的村民呼爹喊娘,拼命地搶救大火的時候,我的心像被什麼緊緊地捏著,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燒他們的財產。我不敢再看了,收起望遠鏡,一次又一次地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士兵,我忠於我的祖國,我要執行上級的命令。」 或許,我根本不是個好兵,一個好兵在任務中是不會攙雜個人感情,而我,想法太多了。現在,我們都會默契地不提起任務,不再像以前一樣,為每次任務的成功而討論、而高興。連長也注意到我們精神狀態上的變化,他變著法子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不時出山去買影碟回來給我們看,組織我們打球、拉歌,減輕了訓練強度,讓我們儘量恢復,還跟上級反應儘量減少我們的任務。指導員現在除了檢查檢查信件,偷聽一下我們的電話和開開黨會外,這些事情他也不管了。其實他也管不了。連長跟他為這事情又吵了幾次,每次都是指導員敗下陣來,他根本招架不住連長那連珠炮一樣的罵娘聲。於是他更勤快地往外跑,到處活動去了。 雖然我們受到很大的壓力,但是任務還是要執行的。我們穿著軍裝,就要保護祖國的安寧。我們是特種兵,任何壓力我們都要承擔起來,哪怕它再大。我一次又一次地這麼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士兵,我忠於我的祖國,我要執行上級的命令!」 我和山鷹又要出發了,這一次是要消滅掉一個販毒頭目,代號660。 目標在個山村,毒品的生產加工車間和村子混雜在一起。村子很小,四周是開闊地,只有幾個小山包。經過不斷的打擊,他們也學精了,不在山谷裡建立加工廠,四周都預留了足夠的緩衝帶。我在山上觀察了兩天,這裡距離太遠,村落裡很擁擠,似乎這樣擁擠能讓他們有安全感。660在兩天的時間裡露了三次面,但是射擊角度都不好,我們現在距離足有1000多米。雖然我有1000米以上的狙殺成功記錄,但是在這個地方,我沒有必中的把握。 第二天晚上,我和山鷹商量了一下,利用小村附近的兩個小山包做陣地狙擊,這裡視野良好,距離也接近,沒有什麼建築的遮擋。但問題是距離太接近了,離小村邊不到150米,而且山包後是個100多米的開闊地,跑過開闊地才能進入山裡隱蔽起來,如果對方反擊,我們最危險就是通過開闊地逃跑。 我和山鷹商量後,決定就在這個山包狙擊,然後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利用山包阻擋對方視線,用最快速度穿過開闊地進入叢林,利用叢林的掩護翻過山,從山後的小河泅渡過對岸,然後向東行進,再次穿過小河轉南,到達接應地點。 計劃已經形成,但是我們還要為自己逃命做足夠的工作。夜幕降臨,我們在對方比較好追擊的線路上用手雷設置了絆雷。午夜12點,我們爬上了山包,偽裝好,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爬上了山包我才發現我們的選擇多麼地糟糕!山包遠看的時候覺得並沒什麼出奇的,但是爬上才知道,原來是個墳山。山包不大,只有20~30米高,上面橫七豎八地堆著小墳包,荒草瘋長,陰森森的。我和山鷹苦笑,還老偵察,這個都沒偵察清楚。既來之則安之,我和山鷹爬過一座座小墳頭,我默念著:「抱歉,打攪你們了,天大地大,死者為大,我們只打攪一晚,希望先人不要為難我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我們說的。 夜很黑,墳頭上不時的冒出點點磷火,風不時呼啦啦地吹過墳頭的亂草,把磷火吹散,風過後,磷火再次倔強地冒出來,像先人冷冷的目光在盯著我們。潛伏被人發現是個很尷尬的事情,雖然,這裡並沒有人,但是磷火在眼前、身邊晃動,讓我們覺得脊背發涼。 山鷹說:「葉子,我們換個地方吧,我有不祥的預感。」 我說:「沒地方換了。山鷹,沒什麼的,這世界沒有鬼神,這裡只有我們自己。」 山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輪回、玄學產生了興趣,在連裡,他曾經偷偷跟我說:「人是會轉世的,一個人死了,就到另一個世界裡,偶爾的,還會回到這個世界來看看。」我不相信這些東西,我知道,山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他是在給自己找個繼續下去的藉口。我安慰過他,說我們是為了祖國戰鬥,我們是好人,就算死了,也只會上天堂,不會下地獄。我和山鷹是最好的戰友,我們一同執行的任務最多,就像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過了一會兒,山鷹說:「葉子,我有點怕。」 我知道,山鷹是真的害怕了,要不他絕不會說出口的,我要幫他度過這個心理障礙。我用開玩笑的口氣說:「怕什麼?不怕!來,特種兵叔叔保護你。」 山鷹笑了:「我也是特種兵叔叔哦,不要把我當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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