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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戰歌的耳朵動了動,它沒有理睬外界的干擾,集中精神,繼續跟著氣味向前沖去。白歌知道,不知道哪個倒黴的馴導員遇到了「罪犯」的襲擊。想到這裡,他更加警惕了,一邊跑一邊觀察著小溪四周叢林內的動態。

  戰歌的速度越來越快,嘴巴裡發出低沉的威脅聲。白歌見狀,立刻鬆開牽引帶,戰歌迅速甩開四肢,像匹烈馬一般,沖著一片低矮的樹叢沖去。

  白歌拔出手槍,彎著腰也鑽了進去。

  白歌還沒從樹叢裡穿出,就聽見戰歌放聲大叫。他爬出樹叢,只見戰歌目露凶光,惡狠狠地撲向數米外一大塊長滿蒿草的「草叢」。

  兩棵高大的橡膠樹之間凸起一塊毫不起眼的「草叢」,白歌仔細觀察,才發現草叢的上層覆蓋著一大片蒿草,下面卻是由枯黃和碧綠色的布條拼湊而成。戰歌張開大嘴,一口咬住草叢的一角,整個草叢突然活了,一個穿著厚重防護服和偽裝衣的「罪犯」出現在白歌視線內。「罪犯」抖掉蓋在身上的蒿草,掙扎著從地上爬了了起來。戰歌哪裡肯讓他站起來,從他身後一個魚躍,前爪和大半個身體死死壓在「罪犯」的肩膀上,將他按在地面上,嘴巴微張,湊近「罪犯」戴著脖套的頸部,只要白歌一下命令,它的嘴巴就毫不猶豫地攻擊「罪犯」的要害。

  「不許動,你已經被逮捕了!」白歌上前一步,撕下罪犯的臂章,命令戰歌放開「罪犯」,用手槍指著他說,「哪個部分的?」

  「軍區偵察大隊的,媽的,這狗的鼻子真靈,見鬼了。」「罪犯」垂頭喪氣地說。

  白歌得意地笑了笑,收起了手槍,對「罪犯」擺擺手說,「按照規則,你可以自行離開戰場了。」

  維持訓練安全的作戰參謀帶著「罪犯」離開了叢林。

  解決完一個「罪犯」,白歌從背囊裡又拿出了那三樣東西給戰歌嗅了嗅,它在仔細辨別後,已經明顯對那柄野戰軍刀不感興趣了。白歌知道了,這柄刀一定是那名偵察兵的。三樣東西已經有一樣找到了正主,還剩下兩件物品。

  這一次,白歌乾脆解開了戰歌的牽引帶,讓它自由發揮。解除約束的戰歌很是快樂,它在原地用力地抖了抖皮毛,甩掉一身的水珠。

  戰歌趟過小溪,四爪掠空,濺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121

  天氣愈發悶熱潮濕,遠方天邊下的烏雲仿佛一大團化不開的濃墨,開始屢屢摩擦出耀眼的枝形閃電。一群白色的鳥飛快地穿過城市上空密佈的高壓電線,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一片高聳的商業大樓後。

  房間裡的冷氣開得很足,以至於穿著白大褂的曲慈不禁打了個寒戰,此刻她站在軍區總醫院11層外科主任辦公室的窗前,微微顰眉,嘴唇緊閉,雙眼無聲地望著外面風起雲湧的天空。

  門外響起了一陣細小的敲門聲,曲慈的眼睛恢復了原有的明亮,她匆忙梳理了自己的短髮,而後坐回辦公桌前,隨手打開一份文件,對著未鎖的房門輕促地答了一句:「請進!」

  棕色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被緩緩推開了。

  曲慈翻著材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注視著門外,眼角的細碎皺紋微微綻開。

  「阿姨您好……」一身戎裝的陸芳菲紅著臉站在門外,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閃爍著光澤,大眼睛裡轉著溜溜的水光。

  曲慈隨即恢復了常態,露出整齊的牙齒,對陸芳菲溫柔的一笑,熱情地說: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菲,來,快進來!」

  陸芳菲拘謹地走進辦公室,曲慈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沙發上,轉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暖水瓶,倒了一杯不冷不熱的綠茶遞給陸芳菲。

  「來,渴了吧?先喝點水。」

  陸芳菲慌忙站了起來,雙手接過水杯,連聲說,「謝謝阿姨,謝謝您。」

  曲慈慈祥地笑著,從上到下打量著陸芳菲。烏黑的短髮整齊地梳到眉間,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動著,高挑修長的身材外裹著筆挺的橄欖綠軍裝,腳下穿著一雙黑色的女式軍官皮鞋,英氣中流露出一股純純的羞澀,漂亮得讓人不由心動。曲慈以前因為陸芳菲職業的原因反對這門婚事,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賞這位兒子中意的年輕女警官,如今細細看過,心中竟有了幾分歡喜,她暗自覺得,這樣標誌懂事的姑娘配我們家白歌,倒也般配。

  陸芳菲被曲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更紅了,雙眼慌亂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該說什麼好。

  過了半分鐘,曲慈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小菲坐啊,別站著,快坐下說話。」

  陸芳菲這才慢慢地坐下。

  曲慈坐在她身邊,親切地問:「小菲,怎麼今天到阿姨這兒來了?有什麼事嗎?」

  陸芳菲盯著地面,好一會兒才抬頭,眼睛中閃著淚花,「阿姨,白歌他集訓快半年了,除了幾封電子郵件,一點消息也沒有……」說著,陸芳菲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電話也打不通,我真的好擔心他……」

  曲慈臉色一白,隨即寬慰地說:「別擔心,他沒事的,今天正好是他參加警犬選拔訓練的最後日子,這次集訓快結束了。」

  「今天是最後選拔嗎?」

  「是的。」曲慈點點頭,「你叔叔也是,半年了沒回過一次家,偶爾給我打個電話也是匆匆掛斷。早上我本來想問問白歌最近的情況,這爺倆都不在基地,值班的參謀說今天進行警犬選拔訓練,天還沒亮部隊就上山了,據說是進行24小時全天訓練。」

  遠處的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雖是上午十點多的光景,天色卻陰得和傍晚一樣。陸芳菲不禁花容失色,「今天上山?今天預報有大雨啊!24小時訓練不是要進行到半夜嗎?山上的情況那麼複雜……」

  曲慈微微歎了口氣,掩飾地笑著:「是啊,是要等到半夜才能結束,不過你放心,有他爸在,肯定沒事的。」

  一滴清澈的眼淚從陸芳菲的臉上無聲地滑落下來,她咬著嘴唇,突然拉住曲慈的手,眼淚像泉水一般湧出,大聲抽泣著,口裡不停念叨:「阿姨,我怕,我真的好擔心他,阿姨,我好擔心他……」

  曲慈輕輕抱住陸芳菲的肩膀,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說:「好孩子,不怕,不怕,沒事的,他們父子都會平安無事的。」

  陸芳菲只顧自己痛快地哭著,她沒有看到,在曲慈沉靜的面容上,也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痕。

  §122

  雨水狠狠打在戰歌寬闊結實的額頭上,水滴順著它的下巴落到地面。它從一片蒿草中穿出,銀色的毛髮濕漉漉地遮在它的左眼上,戰歌微微抖了抖頭顱,緊閉嘴巴,睜大雙眼,保持著匍匐著姿勢,長而粗的黑尾巴幾乎碰到積滿泥水的地面。

  白歌左手握著「六四」式手槍,跟著戰歌的腳步穿過蒿草叢。他彎腰摸著戰歌精濕的脊樑,抹掉一臉的雨珠和偽裝油彩混合的彩色水漿。白歌發現戰歌變得嚴肅的表情,明白前方

  應該有情況了。他低頭看了看熒光表,接近中午12點了,他想起自己和戰歌已經在偌大的原始叢林山麓中穿插了近6個小時了。

  前面,是一大片低矮的灌木叢,支棱棱的綠色灌木被暴雨吹打得左右搖擺。

  戰歌盯著灌木叢,邁著輕巧的小碎步向前跑去,白歌警惕地看著四周,跟了上去。進入灌木叢後,戰歌立刻被半人多高的灌木淹沒了,白歌沉下身子,屈膝潛行,鋒利的灌木葉子浸飽了水,噗嚕噗嚕地劃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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