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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不錯!」白歌表揚它,「繼續努力啊!」他向後走了幾十米,面對遠處的戰歌又下達了「定」的口令,戰歌表現得很好,一動不動。

  白歌覺得時機成熟了,他悄悄繞到草地邊上的高板障礙物後藏了起來,暗中監視戰歌的行動。

  眼前的一幕令他大為惱火。

  戰歌一見主人走了,立刻舒服地臥在草地上,打了個滾,伸出紅舌頭,閉上圓眼睛。

  「媽的,你倒挺舒服,睡上了!」白歌心裡罵了一句,從水井後站起來,大聲喊著「非!非!」

  「非」是訓練警犬的常用語,用來阻止警犬做錯誤的舉動。

  戰歌很不情願地爬起來,重新坐好。它心想我早看見你藏水井後面了,你能偷懶我就不能偷懶了?真不公平。

  「不動」的訓練進行了一個下午,戰歌逐漸適應白歌消失「休息」的不公平性,為此,白歌又掏出了兩塊巧克力。

  晚上,戰歌在犬舍裡吃了半盆牛肉。白歌暗暗高興,這小傢伙食量越來越大。

  他打來水,正準備洗臉,剛把臉用水浸濕。

  背後的戰歌突然嗷嗷狂吼起來。

  §39

  今天陸芳菲得到輪休假,一個星期的夜間訓練使她疲憊不堪。她舉著酸痛的手腕給白歌發了四條短信,白歌卻沒有回信。陸芳菲想打電話,又怕他有任務,氣得把手機扔在床鋪上。

  「死人,到底在幹什麼啊?」陸芳菲不免焦急起來。她看了看手錶,晚上十點半。陸芳菲睡不著,又習慣地穿好作訓鞋和迷彩服,腿上系了兩個十斤重的綁腿,一個人走下樓。

  她繞著基地的大路跑步,兩圈過後,身體微微出汗,心裡舒服很多。基地的演習下個月就開始了,陸芳菲覺得自己要認真一些,不能再為兒女情長分心了。

  「風也女兒行,雨也女兒行……」陸芳菲一邊跑步一邊哼著電視劇《女子特警隊》的主題歌。

  今夜的星空格外晴朗,基地大路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槐樹,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槐樹花香。陸芳菲暫時把一切煩惱都拋在腦後,邁開修長結實的雙腿,大步向前跑去。

  陸芳菲跑過露天訓練場,看到一片燈火輝煌。

  「目標前方50米,低姿匍匐———前進。」

  照明燈下,隨著副隊長劉微的一聲令下,數十名女特警戰士幾乎在同一瞬間趴下,胸腹緊貼滿是碎石的水泥地,迅速爬向目標。一輪下來,女戰士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已無法與正值妙齡的女孩子聯繫在一起了。

  警犬中隊的三名訓導員帶著三隻警犬在場地的另一側進行夜間搜索訓練。他們在沒膝深的草從中追蹤「可疑人員」的氣味。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陸芳菲又想起了白歌,這個「死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天忽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打了幾個悶雷。

  接下來女戰士們開始進行搏擊訓練,大家穿上防護背心,戴上拳套互相實戰,頭、胸、腹、膝都是攻擊目標,稍躲閃不及就會被連串的拳腳打倒。倒下爬起,再倒下再爬起……

  大學生新戰士楊瓊今年19歲,去年底從北京某重點大學入伍。她剛被班長的兩記重拳打翻,坐在草地上用手背抹抹額頭上的汗水,咬緊牙關,又翻身站起,重新投入訓練。

  劉微正和搏擊高手,一級士官班長郭丹打得難解難分。幾個照面下來,雙方陷入僵持階段,劉微猛地右手使出一個「黑虎掏心」,直抓郭丹心窩,她連忙一閃,右小腿猛擊對方膝蓋,劉微連忙後撤,沒想到郭丹這招是虛招,電光火石間,郭丹左腿忽然一個前蹬,將劉微踢翻在地。

  郭丹剛要上前,劉微在地上一滾,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站了起來,她沖郭丹喊,

  「我沒事!接著再來!」

  月亮從雲層中露出半個臉,潔白的月光籠罩著大地。

  短髮,迷彩服,紅色貝蕾帽,一股美麗的浪漫風暴。

  呐喊和打鬥聲盤旋在特警基地訓練場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下一個科目,五公里越野!」劉微穿著沾滿泥土的迷彩服站在隊伍前,「三分鐘時間,整理著裝!」

  雨越下越大,「泥人」似的姑娘們開始抖落衣服上的泥塊,鞋子裡的石子。

  楊瓊用雙手掌心朝天,接了一小股冰冷的雨水,潑在滿是泥痕的臉上。

  郭丹把不慎劃破的手指放到嘴裡吮吸,卻沒注意自己的嘴角也流血了,粘到手上的血越來越多。她煩了,用迷彩服的下擺擦了擦手完事。

  陸芳菲站在一旁看著,心在燃燒。

  「預備,跑!」劉微下達口令,姑娘們齊喊一聲,躍上基地的大路,像一群年輕的野獸開始奔騰。陸芳菲再也忍不住,縱身躍進她們的隊伍,和劉微並排跑在隊伍最前列。

  「我們不用減肥!」隊伍裡有人開玩笑喊道。

  「我們才是『超級女生』!」有人接著喊,換來一片笑聲。

  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基地後的小山上跑去。

  山腳下,一條10米多寬的污水溝攔住去路,水溝上漂浮著樹枝、塑料飯盒、礦泉水瓶子……甚至還有一隻死貓的屍體,散發著陣陣臭氣。

  劉微和陸芳菲互相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跳下水溝。

  「嘩嘩」,水花四濺,冰冷的污水淹到陸芳菲的胸口,她覺得身體瞬間被萬支鋼針刺中。陸芳菲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

  「特警只有軍人!沒有女人!」

  女戰士們紛紛躍下水溝,爭先恐後地向對岸遊去,她們用嘶啞的嗓子喊著,

  「沖啊!」

  §40

  戰歌在白歌背後大吼。

  白歌用毛巾擦了擦臉,聞到一絲腥氣,他剛想回頭,突然頭頂一陣風聲,只覺得肩膀一沉,脖子上一陣冰涼,一根粗大的「繩子」扼住了自己的喉嚨。白歌低頭一看,一條閃著斑斕光芒的大蛇盤在了自己的頸部,鵝蛋大小的三角蛇頭高高昂起,兩顆黑寶石樣的小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蛇口大張,四顆鋼針似的毒牙寒芒逼人,火紅的信子嘶嘶作響。

  「銀環蛇!」白歌腦海中冒出這個讓人膽寒的名字。他立刻保持靜止狀態,屏住呼吸。在特警學院學習野外生存科目時,教員曾講過,被毒蛇纏身後,必須冷靜處理,使身體放鬆,靜止,伺機打蛇七寸。

  銀環蛇的信子就快碰到白歌的鼻尖了,它似乎在考驗他的耐力。白歌緩緩閉上眼睛,閉氣凝神。

  那是巨毒的蛇啊!戰歌仰著小腦袋渾身顫抖著,脊背上的毛紛紛豎起。在它的記憶中,這種冰冷滑膩的生物是熱帶叢林中最陰險的敵人,自己曾跟在母狼身後,親眼見到一條毒蛇輕輕咬了一隻野豬,沒有三分鐘,野豬就七竅流血,一命嗚呼了,自己還傻乎乎地向野豬身上撲,想撿個便宜,結果被母狼一巴掌扇到一邊。戰歌才明白,被毒蛇咬過的動物,身體裡的血也有毒了。

  公狼曾抓過幾隻無毒的菜花蛇來戲弄,它教給戰歌咬蛇的弱點,咬蛇就要咬七寸,「七寸」是蛇心臟的所在處,受到致命重傷自然必死無疑。戰歌學著公狼的樣子,一口咬住蛇的「七寸」,甩了幾下,菜花蛇就一命嗚呼了。

  可現在白歌脖子上纏著的是條銀環蛇,白歌隨時有生命危險。

  一聲怒吼伴著風聲。

  白歌只覺得一陣疾風呼嘯而過,他頓時感到脖子熱辣辣的疼,以為被蛇咬中,心說不好,定睛一看,蛇不見了,脖子上留下了一條勒過的紅印。

  戰歌的眼中閃著殺氣,下頜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正死咬著蛇的七寸,用力地向地面甩著。蛇頭一下下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蛇的身體軟綿綿地耷拉在地上,像一條失去彈性的橡皮筋。

  頃刻,蛇頭血肉模糊,四顆毒牙呲出口外。

  白歌立刻拿起床邊的軍用匕首,一刀割下銀環蛇的腦袋戰歌意猶未盡地甩著丟掉腦袋的蛇,前爪用力扭著蛇的身體。蛇的七寸早被它鋒利的牙齒咬得稀爛,蛇血從斷頭出噴出,它渾身上下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口中不斷發出「嗚嗚」的怒呵聲。

  白歌急忙輕輕撫摩戰歌的腦袋,讓它逐漸安靜下來,戰歌眼中的凶光漸漸消散。它抖抖身體,扔下了蛇的屍體。

  「當」的一聲,匕首掉在地板上。

  白歌猛地抱住戰歌,將它緊緊貼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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